还在睡梦中的君辰被强行拖拽到朝堂上,听着一帮人叽叽喳喳吵个没完,本事一件小事,在朝堂上能瞬间扩大百倍,上升至江山社稷的高度,君辰头都要炸了。
一旁元宝持着拂尘,见君辰烦躁的神情,心下知晓,这个小皇帝怕是烦闷了,微微上前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堂上哑然无声,君辰欣赏的看了看元宝,干得漂亮!正当准备起身时,又被打断了,只能恹恹地坐回去…
“臣有本启奏。”尚书刘景仁道。
“何事?”君辰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耐。
“回皇上,一月后便是皇上的生辰,不知今年如何操办?”
“朕的生辰?”君辰一愣,说起来也只是在被君墨夜捡到之后才开始过生辰,生辰日子还是临时兴起决定的,自己还没有在意过…
“今年自是与平常不同,皇上继位以来第一个生辰,其他各国必定会派使臣道贺,场面应会很大,不知应用什么规格。”刘景仁双手交叠与身前,微躬道。
“这确是一件大事,这样吧,生辰之事由刘大人全权负责,礼部配合,有疑问可向丞相提出,最后朕会检查。”君辰道。
“是。”刘景仁应道。
君辰使了个眼色,元宝会意,“退朝~”
“吾皇万岁,万万岁~”
回到书房,君辰又开始烦闷起来,前些日子萧瑾要自己熟练简谱,说今日便要来验收,可是…自己压根看不进去,该如何是好啊~
想着想着,手下不由动了动,笔墨借着手腕的力量留下一道道印记,倒成了一幅画,看着画上的人,空有身形而无面皮,有点像…嗯…自己梦中那人,好像叫‘夜’。
“夜…夜….夜?”不禁低喃着。
萧瑾一进门就看到屋里那人望着天小声嘟囔着什么,待他听清楚不禁身躯一震。
“在说什么?”终是开了口。
“我这些天总做同样的梦,梦里有个少年,好像是叫‘夜’,但是具体长什么样却没有任何印象”君辰说着,在萧瑾面前,她从不自称‘朕’,不知为何,就是不喜。
“他可有说什么?”萧瑾换了杯新茶说道。
“他让我快点长大。好生奇怪,又不是我想长大就能长大的。”君辰接过茶饮了一口,笑了笑。
“一月后是你的生辰”萧瑾转了话题。
“是啊,当初随口一说,倒真成了生辰了。”君辰有些好笑。
“再过一个月就十四岁了,算是个大人了”萧瑾不知想了些什么,有些神游。
“什么算是大人,已经是大人了好么。”君辰翻了个白眼,“对了,你何时过生辰?”
“我没有生辰,也不会过。”萧瑾淡淡说着。
“怎会没有,嗯…要不我把生辰分你一半,咱俩一起过,如何?”君辰歪了歪头看着萧瑾。
“哪有分生辰的,我从来都不过,也不会过。”萧瑾说到最后沉了声,是了,就在几年前的生辰上,他亲手杀了他的师父,也就是莫凌轩的父亲,也是从那开始,萧瑾不再过生辰,甚至禁止旁人提起这二字。
不过方才从小姑娘的嘴里说出,倒有些心悸…
“就这么说定了,每年的四月初二便是你我的生辰”君辰有些兴奋。
“随你。”萧瑾浅浅一笑。此刻他心情大好…
“剑谱如何了?”萧瑾严肃道,眼神里残留着笑意。
“呃…剑谱…”君辰咬了咬指甲,“我看不懂剑谱,直接教吧”
“哦?直接学么,那好,明日我便来亲自教你”萧瑾勾唇笑道。
“哈?你亲自?不..不用了,随便找个人就行,丞相大人日夜劳累怎可再给你添负担…”君辰说道,心中不停祈祷‘不要啊,不要啊,丞相大人三思啊~’
“无妨,现下有些空闲。明日下朝,随我一同回丞相府”萧瑾说着,不容反驳…
第二日,君辰只好悻悻的跟在萧瑾身后,一起回了相府。
“别说,你这个丞相府倒是不错地脚清净,环境优美,嗯…要是我的话,应该还会在这庭院中央开一片莲池,大概会很好看吧”君辰走着说着,倒像是来观光的。
“你喜莲?”萧瑾随意问了问。
“嗯,尤爱红莲,娇艳似火,却不显俗,争不了奇,斗不了艳,倒开的自在。”君辰笑着,像极了盛开的红莲,奔放活泼,惹人注目。
“走吧。”萧瑾回过神道。
两人步于□□,一片竹海,清心雅丽,倒像是读书人的气质。
“看不出,丞相大人颇有文人骚客的心境”君辰寻了一处石椅坐了下来。
萧瑾从出林中寻出一包袱,打开来,里面竟是一把通体碧翠的剑,随手扔了过去,好在君辰早有准备,稳稳接住。
“以后,这便是你的佩剑。”萧瑾淡淡道。
“真哒!送我的?”君辰大喜,伸手抚了抚剑身,愈发喜欢,“可有名字?”
“并未。”
“青竹如何?”
“随你。”
“那便叫青竹!”君辰翻来覆去把玩着,不舍松手。
行云躲在一边,不禁大惊,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芳华剑,与萧瑾所持的‘落木’乃是夫妻剑,没想到主人会将其送给小皇帝…心中暗暗为未来的丞相夫人点了盏灯…
“今日,我便教你凌云剑法的第一式,‘填海踏浪’,此招式意在自保,防御能力较为突出,不过,用的好了,也算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招数了”萧瑾解释道,“我先演示一遍,随后由你来完成”
说着,凌空挽了个剑花,飞身跃起,横劈一剑,翻身而过,负剑站立,三月春花飘落,伴随着凌厉的剑气,倒也是不错的图景,君辰入了迷…
“如何?可看清了?”萧瑾收了剑势。
“啊…啊?看…看清了”君辰回神。
萧瑾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该你了’。随后,君辰拿起‘青竹’,眼神一凛,学着方才萧瑾的动作照实描摹了下来,果然还是有差别的,纵使君辰一招不差,但却不似萧瑾那般利落干净,反而柔柔弱弱,翩若舞蹈…
“动作没有力气,软绵绵的,这样的剑法还没等出剑就已经被对手杀死了。”毫不客气的评价。
“...有这么差么…”君辰嘟囔着。
“好在天赋不错,再连些时日应是不错的。”萧瑾看她失落的表情,不禁放缓的语气。能让萧瑾这般,普天之下也只有她君辰了。
“你先练着,我去办点事,在我回来之前,不可松懈。”萧瑾说着走开了。
“哦。”君辰应着,便开始独自练了起来。
与魔教…
“鬼王果然准时。”萧瑾出现在与魔教总坛对大殿下的凌绝说道。
“与萧岛主交易,可不敢有所怠慢,如何,东西可有准备好?”凌绝说着。
“当然,我与魔教从不失信于人。”萧瑾说着,给行云递了个眼神,随后行云拿出一个锦盒送至凌绝面前。
“这便是紫魅的解药?”凌绝看了看问道。
“信与不信,全凭鬼王自己做主,这是小灵唯一的机会”萧瑾说道。
他口中的小灵也是一个小姑娘,是凌绝多年前捡来的孩子,算算今年也到了及笄的年岁,只是幼时为救凌绝中了毒,所中之毒名为紫魅,毒性极强,天底下恐无解药。
巧在几年前,萧瑾偶然间得到了一个可解百毒的药方,照着它也炼出了药丸,凌绝听此,便上门讨要,那是萧瑾年轻气盛,两人毫不想让便打了起来,也算是相识了…
“你…找到了那个人?”凌绝自诩看人非常准确,就算现在萧瑾什么也没说,但从细微表情可以看出,他的心境已然不同,相比之前,多了些人情味…
“不劳鬼王费心,行云,送客。”萧瑾催促道。
凌绝:“... …”至于么,不就是嫉妒他可以报得美人归,而自己还遥遥无期,小气…
再次回到丞相府,那人已然趴在石桌上睡去了,萧瑾摇摇头,笑的无奈,随后将人打横抱起,送到了自己寝室的软床上,盖了锦被,虽已入春,但春寒料峭,又趴在冰凉的石桌上,怕是要着凉了,掖紧了被脚,便退了出去。
“行云,吩咐厨房,熬一锅姜水,放些蜜糖”萧瑾吩咐道。
“是。”行云再次被惊到怀疑人生,天知道他都看到了什么,主人竟然笑了…笑了…还笑得这么…温柔,这些要是说出去,那些兄弟肯定会说他看错了,眼神不好什么的,当然他也曾经怀疑过,但这次,他确定了,‘难道…主人有断袖之癖?竟会对小皇帝……’行云心想着,这可是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