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晟尧却出乎意料的蹲下身子,伸手包住她的小腿,时初只觉得仿佛一阵烧心的热度从他的手指流蹿出来,皮肤那一处被他碰触的地方竟然像是在被热油里熬煎。
“腿受伤了,不知道疼吗?”他的声音漠漠传来,没什么情绪。
如果不是他提醒,时初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受伤了,低头一看,只看到男人乌黑的发顶以及骨节分明的大掌,而她细白的腿上,确实在流血。
大概是方才的玻璃划破了皮肤。
男人蹲下身子,怜惜万般的勾着女人的一只腿,女人被半压在洗手台上,这样的姿势如果是外人来看,无异于是暧昧的。
可是对于时初跟厉晟尧的关系却最是要不得的。
她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那一笑,分明是眼底生了斑斓,身子慢慢的前倾,语气带着十足的挪揄:“厉大公子,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陆时初!”他抬起眼,定定的望着她,语气里警告成份十足。
大概是太久没有听到这三个字一同出现,时初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金戈铁马践踏成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时初眼底仿佛有一线的朦胧酥软,却偏偏语气凉的没有一丝情绪:“厉大公子似乎忘了,七年前我已经不姓陆,我姓时。”
抿了抿唇角,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却依旧笑的风情万种:“说起来这也是拜厉大公子所赐。”
“你怪我?”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压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
时初不打算深究,如果是七年前,厉晟尧哪怕是微微蹙了蹙眉,她都巴心巴肝的凑过去,嘘寒问暖,可是现在,再也不需要了。
她再也不会关心他的情绪了。
“怎么会,不过是当年我自己年少轻狂瞎了狗眼。”时初摇头。
厉晟尧的眸色阴沉不定,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墨眸宛如一对上等的黑玛瑙镶嵌上去的,深邃漂亮,可是又透着几分凝结的霜,仿佛随时都能将人冻僵一样。
时初却依旧懒懒散散的笑个没完,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滴水成冰,他突然站起来,比她高了许多的身体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向她侵来,男人的眼眸里的冷像是要钻到人心里似的。
偏偏这个时候,手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时初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终于推开了他。
摸出手机,点开,跟那个男人稍稍拉远了一些距离,语气亲昵的问:“宝儿,怎么了?”
“出事了!”陆宝的声音像是冬夜里的雪,一下子坠到了时初的心底。
几乎很少人知道,金苑的顶楼其实住着时初,有两三百多坪的房间,全按她的个人喜好装修,睡觉,办公,小吧台,化妆间,更衣室,应有尽有。
整个安城却没有几个人能上来,可,今晚却遭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