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事情?”女孩沉吟一下,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柳叶。有其他穿围裙的女孩端着客人点的东西从身边经过,她让了一下路然后半笑不笑地说,“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事,那就是你自己。”
“我自己?”
“嗯,”她点点头,“对面明明没有坐人,你却象和谁说话一样自言自语,而且到后来情绪还挺激动。”
“这……怎么可能!”何涛然完全懵了,他刚想再问点什么,柳叶却拖着他出了店门。
“不要再问了,”她站在公交站台上茫然地看着街面,“这一切都是真的,你确实到过这家店。”
“就算是我来过,可为什么那个女孩却没看到夏格格?”
“我好怕。”她突然说。
“叶子——”何涛然被她声音里透出的恐惧吓着了,急忙把她拉进自己怀里,“你怕什么?”
“知道吗,王伯伯死的那天,我们在教室走廊上碰到了他的灵魂,汪雪说,刚死的人的灵魂是白色的。”柳叶的肩膀颤抖起来。
“叶子,你瞎说什么!”何涛然猛地推开她,直直地抓住她的肩。
“我没有瞎说,”柳叶抬头看他,“它缠住了汪雪,是后来她帮它找到了凶手它才走的。”
“难道,学校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柳叶咬住唇,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难道,难道那天我碰到的也是……”何涛然突然觉得背上凉飕飕的,有一种麻麻的被虫子爬过的感觉,“不是,一定不是,它不是白色的,它看起来就是夏格格,而且夏格格现在活得好好的,她没有死。”
但是心里为什么总是觉得不安,而且是越来越强烈地感到害怕,感到被什么东西无形地跟上了。身边有几个人在等车,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们。夜黑沉沉的,霓虹灯闪着光,他突然觉得那光不再是五彩斑斓的了,而是诡异地变幻着,人们的影子就在这闪烁中东倒西歪的匍匐在地上,或者贴住那些冰冷的没有生命的建筑物。气温早已随着季节的推移渐渐回暖,他却打了个寒颤,如同一个响指“啪”的响过。
这是一个暗示,带着无形的生命,有开始,就会有终结,或者是一个季节般的轮回。这时,一辆的士停在公交站旁,一个小孩神气活现地从车里出来,跟司机道了声再见后就蹦蹦跳跳地跑向那家饮品店,那扇门被他打开又关上,他快乐的说话声就被隔在门里。
我们,该怎么办?他问自己,谁又能给我们答案?
就象是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急忙打电话到家里,正好是爸爸接的。
“爸爸,杨阿姨家的电话是多少?”他心急地问。
“现在都几点了,还打电话到她家去?”爸爸的声音里带出责备。
何涛然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我,我有点急事。”
“哦,对了,她这几天休假旅游去了,你就是打电话也找不到人,有什么事等她回来再说吧。还有,你也要早点回来,马上就要高考的人了,别在外面到处野,听到了吗?”
何涛然只能诺诺地点着头,不甘心地挂掉电话。
“杨阿姨是谁?”柳叶问。
“就是我爸医院的心理科医生,医术挺高明的。以前是我爸大学同学,跟我爸妈关系都挺好,常到我家玩。”他解释说。
柳叶点点头,眼前便出现了那个高个子医生的形象,看起来很年轻,总是微微笑着,很和气很有气质的样子。因为以前常去心理科做治疗,她对里面的几个医生早就很熟了。但她认为他们根本帮不了她。他们只能治病,却不能治奇怪的东西,那些看不见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他们只会假装信任地笑笑,然后说一些不起作用的话。因为看不见,所以不相信,那么他们肯定也不会相信他碰到的这件事的,这些事情只有汪雪最清楚,因为她和她是一样的。
“找她有用吗?”她问。
“应该有用的,再怎么也比我们在这瞎猜好,说不定真的是我们想歪了。还有,叶子,也许汪雪真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可我们肯定跟她不一样,懂吗?”他认真地看着她。虽然事情很奇怪,但他总觉得不应该是那样的。
柳叶看着他,默默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