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英回到学校后,用热毛巾擦洗了身体,然后召集了众东岛稀歪会会员,告诉了大家自己此行的详细经过。众人听后对那个中村的行为十分气愤,同时也纷纷表示理解和支持刘世英的做法,日本人向来看不起中国人,甚至不把中国人当人,挑衅和侮辱行为普遍存在,早就应该教训他们一下了。
王名扬说道:“你以后再也别去那个鬼地方了,日本人表面上对你以礼相待,实际上却居心叵测,既和你唱反调,又想拉拢你,实在让人讨厌。”
林君玉也说道:“是啊,以后就算荷子来找你,你也别再去了,那里实在太危险,我们非常担心你的安全,要知道日本人为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不择手段的,他们见无法利用荷子收买你,肯定会对你怀恨在心,说不定又会使什么坏招。”
赵为民也说道:“不错,日本人心狠手辣,和他们打交道非常危险,再说你已经从他们那里了解了许多情况,以后也就不必再去了。”
众人纷纷劝刘世英,刘世英说道:“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放心,我准备不再踏进那里一步了,对那里我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我认为荷子是无辜的,她被我们双方夹在中间,两难进退,以后如果有必要,我还是会和她见面。”
自刘世英走后,荷子常常闷闷不乐,对医院的工作不再感兴趣,连公园也很少去。偶尔去一次,却又常常见不到刘世英,可能是近来刘世英的事情太多,很少到公园里。荷子经常眼神迷离,坐在公园空旷的草地上发呆,然后怅然离去。
中村兵卫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身体的伤势已经大为好转,只是心理的裂痕却越来越严重。他轻视刘世英,却又不是对方的对手,荷子也对其有好感,自己在相比之下,则完全被荷子所忽视。为此他不禁心生嫉恨,想要还刘世英以颜色。
苍岛对荷子与中村的变化有所察觉,但他没有说破,只是静观其变。刘世英离去后,苍岛惋惜未能将其纳入门下为自己所用,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他逐渐感到刘世英立场坚定,不可能轻易被自己所降服,而一旦战事爆发,他就会成为大日本帝国的对手,那将会是一个劲敌。想到这里,苍岛不禁皱起了眉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1933年年末。这天,中村来找苍岛,说是有要事商议,两人遂到苍岛的卧室密谈。苍岛说道:“有什么事,请直说吧。”
中村弯腰鞠躬道:“对于上次与刘世英发生的不快,中村感到非常抱歉,希望主人予以谅解,中村以后一定以大日本国的利益为上,不再妨碍主人的计划。”
苍岛闻言有些诧异,说道:“你能想到这一点,很好,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下次注意些就是了。只是我感到刘世英的立场过于坚定,不是那么能够轻易动摇的,但此人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就会成为心腹之患,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中村抬起头来,“中村认为,现在拉拢刘世英还来得及。”
“是吗?那么,你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确实有一个,只是不知主人是否同意。”
“说出来,我会考虑的。”
“据我观察,荷子小姐对刘世英是一往情深的,而刘世英对于荷子小姐,也是非常有好感,只是碍于某些原因,刘世英还是拒绝与荷子小姐相好。”
“哦,是什么原因?”
“据我猜测,很可能是刘世英已经有了心上人。”
苍岛闻言没有作声,中村观察着苍岛的脸色,继续试探着说道:“我们只要想办法找出那人,然后用一切必要的手段,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接着再尽力撮合刘世英与荷子小姐,迫使他加入我们的阵营,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苍岛问道:“你对此有什么好主意吗?”
中村定了定神,放大胆子说道:“中国人对于贞操是非常看重的,一个女人失去贞节,就会被周围人所轻视,她的丈夫或男友将会与其断绝关系,她将不得不自杀以保全自己的声誉。因此,我们可以先破坏刘世英女友的贞洁,迫使刘世英抛弃她,然后再让荷子小姐尽力与刘世英接触,重新恢复与刘世英的来往。”
苍岛听后思考了一阵,说道:“如果刘世英得知是我们对她的女友下的手,我们就会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无法收场。到了那时,又该怎么办?”
“请主人放心,中村一定隐蔽行事,不给他留下线索和破绽。即使不小心让刘世英怀疑到我们头上,但是由于没有证据,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等刘世英与荷子小姐要好后,就算知道了此事,但是木已成舟,他也不得不接收现实。”
苍岛暗中比较了一番,感到此计表面上是为了拉拢刘世英,实质上却是在加深与对方的矛盾,是中村为了报复刘世英而采取的行为。此次行动是一个分水岭,要么与刘世英完全和好,要么与其完全交恶,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苍岛点点头表示同意,“那好,此事就交给你来办吧,只是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中村心中窃喜,“是,中村一定不辜负主人的期望!”
刘世英则很快淡忘了过去发生的不快,依旧每天和同学们一起读报,讨论中日关系走向,日本强大的原因,中国应采取的措施等等,日子过得很愉快。
这天是一个周末的傍晚,刘世英独自一个人向林君玉家走去。林君玉家的住宅和理发店是连在一起的,住宅还带有一个小庭院,围墙上爬满了茂密的爬山虎,绿油油地十分惹人喜爱。墙边和屋门外也都种植着各式花草,让人赏心悦目。刘世英经常来这里,与林君玉交谈,或者看她作画,给她吹笛子听。
刘世英在林君玉家的院子门口停住脚步,从腰间取出一支浑身翠绿的短笛,吹响了悠扬的笛歌夜曲。这是他向林君玉发出的暗号,以表示自己的到来,他来这里是从来不敲门的。而每当笛声响起,林君玉总是立即放下手中的画笔,欣喜地为他开门,把他迎进去。当然有时她也会来一个恶作剧,等刘世英吹得口干舌燥时才现身,同时无辜地表示自己为笛声所陶醉,一时无法为他开门云云。
刘世英这次没有等多久,林君玉便把门打开了,两人走进里屋,刘世英向林君玉的母亲问过好,就任由林君玉拉着到她的房间看她作画。林君玉的母亲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每当此时,总是微笑着点点头,她也很喜欢这个精神帅气的青年。
林君玉取出一幅池水荷花图,拿给刘世英看,说道:“这是你们练武时,我在公园里的荷花池边画的,费了我不少时间呢。怎么样,好不好看?”
刘世英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了荷子,有些发呆。林君玉见了,猜到他在想什么,有些不高兴,说道:“你又想起那个荷子来了,要不你把这幅画拿去送给她,作为定情物什么的,也算是我帮了你们一个大忙,免得你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林君玉说着撅起嘴巴,转过身不再理他。刘世英见状回过神来,知道林君玉从刚开始起,就对自己与荷子的交往很不能释怀,于是笑着逗她道:“你瞧,我什么都还没做,你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可见你真是我的知己啊!”
林君玉听了更加不高兴,说道:“那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快去找你的情人相会,赖在我家里干什么,讨人嫌啊?赶快走人,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林君玉说着,要赶刘世英走。刘世英抓住她推搡的手,说道:“我还没说完呢,刚才我忘了加上两个字,应该是红颜知己才对,这下满意了吧?”
林君玉这才转怒为喜,却还是假装赌气不理他。刘世英轻声说道:“你也知道,我和她是不会有结果的。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我才会感到快乐。”
林君玉脸红了,禁不住投入刘世英的怀抱,说道:“我只是担心有一天会失去你,没办法,我们艺术系的女生都是这样,总是多愁善感的。”
刘世英安慰她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以我的身手,就算前面是枪林弹雨,我也会穿过去见你。我向你保证,无论何种原因,我绝不会离你而去。”
林君玉幸福地说道:“嗯,我相信你。”
林君玉接着又担心地说道:“可是自从你把那个日本人打败之后,我一直有一种危险在头顶上盘旋的感觉,害怕他们为了报复你而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我要你作出保证,不要再和那些日本人接触了,那样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刘世英闻言,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绝不主动去找他们,即使荷子邀请我去,我也会加以谢绝。”
林君玉点点头,“嗯,这下我放心了。”
接下来两人恢复了常态,开始谈论一些绘画和音乐上的问题。然而这一切从一开始,就被跟踪刘世英的中村看在眼里,中村悄悄潜入院子,看到了屋里发生的一切,接着轻轻冷笑一声,再次翻墙离开,乘着夜色,消失在黑暗当中。
经过几天的精心准备,中村挑选出两名浪人,换上黑色的忍者服,用黑布牢牢遮住自己的面部,腰间配上***,于一个周末的夜晚,悄无声息地潜到林君玉家院子附近。这时林君玉的母亲正在煤油灯下缝制衣服,林君玉在自己的屋内画着刘世英的头部速写,对此毫无察觉。中村等人见一切正常,于是准备动手。
此时刘世英正在学校里,与王名扬挑灯夜读时事报,由于是周末,大部分同学都回家陪父母去了,学校气氛显得有些冷清。刘世英看看表,发现时间才刚过晚上八点,又见王名扬心不在焉地一边读报一边打瞌睡,于是拍了他一巴掌,说道:“走吧,我带你到林君玉家转转,免得你被憋死在学校里。”
王名扬闻言精神大振,“太好了,我还没怎么去过林君玉家呢,不知道她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咱们现在就出发吧,不然我总感觉今天人都死光了似的。”
于是两人收拾好各自的东西,向门卫老头儿打了声招呼,一路向林君玉家走去。刘世英说道:“晚上去林君玉家,如果没有我的话,林君玉是不会开门的。”
王名扬问道:“是吗,那又是为什么?难道你懂蛊心术不成?”
刘世英笑道:“可以这样说吧,我可以用笛声蛊惑她开门,所以每次晚上去她家时,我都会带上自己的魔笛。当然我们也不能在那里驻足太久,毕竟笛声的魔力时间是有限的嘛。对了,就是这支笛子,我拿出来给你瞧瞧。”
刘世英说着,伸手去摸别在腰间的玉制短笛,却摸了个空,不禁有些意外。这支笛子是他的心爱之物,从来都是带在身上的,可能是今天洗澡时取下后,忘了重新别上了。刘世英想了想,说道:“糟糕,我把笛子忘在宿舍里了,这回失误也太大了……要不你先过去,我回学校拿到笛子后就赶上你。”
王名扬同意了:“好吧,你快去快来。”
于是刘世英返身向学校回跑,王名扬继续朝林君玉家走去。
两名浪人乘着夜色掩护,从墙头翻入林君玉家院子,一名浪人潜到屋门前放哨,另一名浪人拉开大门的门闩,放中村进来。接着三人鬼鬼祟祟地躲到主屋的窗下,观察着屋里的动静。中村做个手势,示意二人开始行动。
一名浪人会意,开始低声学老鼠“吱吱”叫,搅得林君玉的母亲不得安宁。于是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一边自言自语地诅咒老鼠身上的每一根毫毛,一边在屋子里找了根长长的木棍,打开屋门来到院子里,准备给老鼠以颜色。
林君玉的母亲刚走出屋门,埋伏在一旁的另一名浪人,立即从她身后冒出来,手持浸有麻药的纱布,紧紧扣在她的嘴巴和鼻子上,同时牢牢将她抱住以防止她发出太大的响声。林君玉的母亲没有防备,身体扭动了几下就晕了过去。
中村见事情已经解决,于是打着手势,指挥两名浪人将林君玉的母亲抬到床上。接着,中村将目标锁定在林君玉身上,三个人又悄悄朝林君玉的屋子扑去。此时的林君玉依旧毫无察觉,只是一边画速写,一边盼望着刘世英的到来。
中村清除掉障碍后,开始变得大胆起来,直接叩响了林君玉的屋门。林君玉听到叩门声后,以为是她母亲找她,于是搁下画笔,说了声“来了”,起身就去开门,一边开一边说道:“妈,这么晚了,有什么……”
话才说完一半,林君玉发现站在门口的不是她的母亲,却是一个陌生的蒙面人,感到非常吃惊,质问对方道:“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中村并不答话,眼睛紧盯着林君玉,眼角透露出一阵得意,不紧不慢地迈步走进屋里,逼得林君玉不断向后退去。接着,两名浪人从左右两边抓住了林君玉的双臂,迅速把她往床上架去。林君玉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大声喊叫:“你们想干什么?马上从我家出去!住手,我要喊人了,你们这群混蛋,放开我!”
林君玉一边喊,一边在一名浪人手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在另一名浪人的裆部使劲一踢,两名浪人一时吃痛,不得不放开了林君玉。林君玉乘机朝屋门口跑去,却被中村一把夹住,重新扔回到床上。接下来两名浪人牢牢把她按住,任她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中村随即走上前来,开始撕扯林君玉的衣服。
中村恶狼似的看着林君玉,狠狠说道:“那天,刘世英羞辱了我,今天,我要你替他偿还。我要你生不如死,也让他生不如死,这就是惹我中村的下场!”
林君玉听了,依旧拼命反抗,对着中村又蹬又踢,中村变得恼怒起来,在林君玉脸上狠狠打了几巴掌,林君玉宁死不从,无奈力气越来越小,只能任凭几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摆布,眼泪禁不住流了一脸,盼望着奇迹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