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变态,也没有所谓的别种嗜好。但也就是因为这样,君烟才觉得深深恐惧。
一起生活了上千个日夜,她却依然没弄清楚他那似乎永远消耗不尽的精力是从何而来的。
是的,她害怕的仅是他的精力。
她不懂也不能理解他是如何保持让自己一直拥有惊人的体力。
烟尘如此庞大的集团,商场里那么多需要应付的人和事,他的睡眠又是极其的少量,可是疲劳了一天的他,晚上回来后依然会将她从睡梦中唤醒,用最难以启齿的方式,将她折磨到直至天明。
然而。
这一次,面对深陷欲望的他,当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她的整颗心其实是悬着的,因为她不确定是否会让他就此放弃。
那晚可怕的一幕,至今仍旧令她无法释怀。男人的手像是黑暗里的魔抓,不顾她的挣扎与祈求,无情的撕碎她的衣裤。当时,她深陷无尽的恐慌,害怕他会是一个变态到扭曲的人。但是尽管挣扎没有带来任何缓解;尽管她几乎准备接受残酷的事实,可心里仍然抱有最后一丝的希望。
君烟一直知道自己倔强而固执的一面!
从见到封晨曦的第一面起,她就驽定他绝非外表一样冷漠,所以她深信他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柔软一面。所以她在和自己的固执在赌这个男人最后的一丝犹豫。如果见到她血腥的身体他都没有一丝犹豫,那时候她就会选择放弃。
果然,她赢了!
赢了这个男人心里的柔软。
也就只有这一次,她赢了他。
她如期的看到了他怔住的摸样;如期的看到了他被羞耻感包围的难堪,以及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然而,身上没有一处蔽体布料的君烟却开始大声发笑,好像要宣泄什么,却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在笑,如同外面轻轻拂过的凉风,只是轻轻的吹过。
那时候的她没有去想自己当初究竟在笑什么,直到眼前的浴室隔绝了男人的背影,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嘴边的笑容,才明白她笑的仅是庆幸这个男人保留了她最后一点的自尊!
刚刚的事情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随着浴室开始传开哗哗的水声,君烟也恢复了往常的淡然静若。仿佛什么也发生过,清晨的静谧祥和依旧让人贪恋,而庭院里的风景也仍旧没有丝毫的变化,新的一天正在慢慢上演。
她照旧如以前的每次一样,见到他去洗澡,第一反应就是为他准备换洗衣服。只是这个清晨到底还是有了些许异样,当满满一柜男人暗沉而名贵的衣服呈现眼前,君烟的反应依旧有隐藏不了的怔然。
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为他准备衣物的工作渐渐由佣人手中转交到她手上,对此她有些排斥。
长久以来,因为心中对这个男人存有深深的畏惧,她都尽量对他避而远之,想尽办法不让自己和有他更多机会待在一个空间,只是每个夜晚的折磨是避免不了的,因此她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保留到晚上用来应付他。
然而这个工作的转接,她虽敢怒不敢言,但心里的排斥却依旧没少在脸上表现。私底下也偷偷找过管家,但不知道是她的不满太明显还是她找过管家的事被谁泄露了,这个阴沉的男人竟然下了一道命令,禁止任何人进他们卧室,除非是避免不了的打扫,但是却也要限制时间。
这下,她的念头是被彻底的打消了。不过也许骨子里的天生倔强作祟,虽然害怕,但是有一次她还是做出了反抗,心想他不给佣人准备,自己也干脆直接无视,看他怎么光着身子从浴室出来。然而,显然她想得太简单,也低估了这个男人的脸皮,当那不着一件衣物的高大身子毫无避讳的站在她面前时,她开始局促不安,之后一场折磨是避免不了的。
人可以傻一次,但是绝不可以傻第二次。
君烟不再反抗,默默接受了事实。久而久之,这个习惯已经深入脑海,见到他进浴室,她的意识立马做出反应。
习惯会改变一个人吗?
她木然问自己。
以前,没离开孤儿院,她总觉得只要每时每刻陪在院长和伙伴们身边,生活就是快乐的,这可能也就是所谓的习惯。在一个又一个安静的早晨醒来,注视窗外熟悉的花花草草,心里总是别样的平静,所以她很满足,也从未试想改变当前的生活。
直到二十岁的到来。
直到遇到封晨曦。
直到来到了封家。
一切的一切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那么理所当然。从有到无,从排斥到释然,种种的变化,君烟不知道这可不可以用习惯来形容,但无论可否,她依然接受了,也依然面对了。
生活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过日子,虽然自己来到这里的身份难以启齿,但终归这个男人待她是不错的,至少从没少过她穿的用的。生病了他给请医生;高兴了带她去旅游;偶尔还顾着她的心情允许她耍小性子,算起来这样的生活都是他给的,所以无论有多少习惯是被他改掉,又有多少习惯是因为他而养成的,她都该抱着他是自己金主的态度回报他不是吗?这样想着,心里的翻滚的骇浪也就平息了。
从柜子里挑了一件棉质乳白棉质上衣和一条休闲灰色裤子。
走到浴室门前抬手轻轻敲了一下:“我把你衣服都放在床上了,你直接出来穿就可以了,那我先下去叫金管家准备早餐。”
流水哗哗声仍响个不停。
君烟不是很确定里面的人有没听清,但是她也没指望能得到回应,等把手中的衣服放好,她就直接下了楼。
似乎只是相差几秒的差距,当卧室的门刚完全闭合,浴室的门就在同时打开了。
沐浴好的封晨曦,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身上残留的水珠,因为走动的缘故,顺着他的胸口慢慢往下滑落直至浸默浴巾里。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踏出浴室的第一步开始,看到床上放的整齐衣物时,黑眸里的冰冷已经无声软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