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仲立刻直冲她吼:“美姈,这是我的女朋友,你将来的嫂子,今天来我家做客,你这么说她还有礼貌吗?你马上出去!”指着外面,锋利如剑的眼神要刺穿人。
可温美玲似乎不吃这一套,或者说她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的谴责是见怪不怪了。现在就站着,双手叉腰,不屑地睨了苏若瑶一眼,却毫无保留地惊叹在他的容貌之上,半天才撑起底气与程延仲对骂:“你为什么打我妈妈?你又有礼貌吗?”
“美姈,我会说你哥哥的,你别生气啦,快去玩吧青春期。”程培夏对这个可爱玲珑的继女是宠爱的很啊,不亚于对程延仲这个亲生儿子的爱。
程延仲觉得该向温正莉兴师问罪了,即使弥补不了姑姑的损失,也要让温正莉得到应有的惩罚,他看也不看地说着:“爸,你身边这个贱女人曾经和姑父有勾搭,你还能让她留在你身边吗?”
温正莉显得特别从容大气,长叹着,双手一摊:“延仲,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儿子,你要这么说我,我也无话可说。让你爸爸决定吧,我不会有怨言。”
而程培夏却是早知道此事,生气又悲哀地指责程延仲:“延仲啊,你不懂,这件事算家丑不可外扬,我也就没有跟任何人说。当年你姑父骚扰你温阿姨,害得你温阿姨几乎精神溃败,我才出面制止。至于你姑姑姑父离婚,那是他们自作孽。”
重点不在此,而在她的那一双狐狸眼,长度大小适中,说不上多好看,但是上下眼睑分别遮住了眼眶一小部分,显得眼睛总是半眯的状态,像是睡态醉态般惑人。加上她的笑说来即来,好似醉意朦胧的狐媚,还有她本身就不错的五官脸庞,那就诱人了。
她的声音是自然的温柔,略显做作,最可怕的是她的手段,不知怎么她就能让程培夏完全相信她。
苏若瑶在评价着温正莉此人的外在,却已被程延仲拉着手:“若瑶,我们走吧,爸,我走了。”嗓音一沉,与刚来的时候下降了几十分贝,像是功败垂成,其实他明白,早就败给温正莉这个身经百战滴水不漏的女人了。
程培夏不愿儿子就这么快离开,他来开浑浊的嗓音欢迎道:“你女朋友今天第一次来,不让她多坐一会?”
温正莉和气地笑笑,程培夏对苏若瑶这样知书达理的话却是满腹狐疑,但表面一团和气吧:“若瑶,你比我家延仲小了十来岁吧?”
“是的,我和延仲相差十二岁妙手心医。”苏若瑶也不隐瞒,反正这事隐瞒不了的。
程延仲从中插一句:“这也相差不算大,爸你和温正莉不是相差近二十岁吗?”
程培夏这下有些火了,一拍沙发手扶,怒喝道:“你不要对你阿姨直呼其名,还有点大家少爷的样吗?”
“哼,她配我叫阿姨吗?我不骂她贱女人已经不错了。”程延仲昂头,不看他们一眼。
温正莉心里可受不得:苏若瑶,你已有倾城的容颜,却还有这天籁的声音,让程延仲怎么消受得起啊?只怕程培夏也会被你这娇巧给迷住了。
“若瑶还真是严重了,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对不起的。”温正莉笑地恰到好处地缓和了不快的气氛。
程培夏也对苏若瑶有点好印象了,就问着她:“若瑶啊,你虽是孤儿,但是这礼数都很周到啊,是个好姑娘,平时多劝劝延仲,让他遇事别这么冲动。像今天,对着他阿姨是又打又骂的,这像什么话啊。”
程培夏在班眯眼享受着太阳穴按摩之中,很是舒服,对温正莉的提议不置可否。得到程培夏的默认后,温正莉就开始查户口般地问了:“若瑶啊,我们也都是很开放的家庭,不会介意你是孤儿出身。你能跟我们讲讲你为什么为什么过了孤儿,你父母都去哪里了吗?”
“这个,嗯,”苏若瑶难过地支支吾吾,要回答地准确的话,那还要说出五百年前她家道中落,不幸入青楼的辛酸史。于是她按照以前的模式回答:“我很小时被人拐卖,也不知父母在哪,是谁。”
记得程延仲说过,这个妹妹向来不认真念书,吃喝玩乐却是很在行的,但不知她嘴这么不饶人。
这时苏若瑶也要向这个未来的小姑子打招呼了,看她似乎比自己小一点,苏若瑶就以知心姐姐的语气温柔地说着:“美姈,你好,是延仲的妹妹吗?好可爱永生的战法术师。”虽然苏若瑶对温美玲这身露美腿的打扮还不能完全接受,但是必须讨得她喜欢才行。
可温美玲就是对她没好眼色,现在就使出她的唯一一招式:撒娇。
她坐在程培夏沙发的扶手上,矮下身子,双手搂着程培夏的脖子,扭动着身子,娇气地嘟嘴:“爸——爸,你看延仲哥哥今天做的好事,他打妈妈了,也不知是不是这个苏若瑶在背后捣鬼呢。”说着,她的狐媚眼还傲气地睇了程延仲苏若瑶一眼。
苏若瑶却纳闷:温美玲和我一般大了,怎么可以叫她去玩呢?她虽是大家闺秀,但在这个时代也该自食其力吧?
苏若瑶还弄不清楚这个豪门纷繁复杂的情况,就见刚才被程延仲暴打的温正莉出来了,此时的她已卸下了高绾的发髻,一头小浪卷披在后边,把旗袍换成一身居家的套裙,脸上已划了妆,掩盖住她被打得肿了处。不仅如此,她还穿着高跟鞋,笑盈盈地踏着猫步出来。
程培夏程延仲父子没什么奇怪的,倒是苏若瑶被她给吓得怔住了:这是怎样一个女人啊?刚才被那么打了一顿,居然还有心情这么快速地换衣服,化妆,梳头,笑容满面地出来迎客?若是我被这么揍一顿,那今天一整天都把自己锁在房里哭。
温正莉劝走了女儿温美玲,然后以女主人的姿态坐在程培夏身边,欢迎苏若瑶的到来。苏若瑶有点讷讷地说了“温阿姨,刚才对不起”,之后也没多说话。
程延仲睁大眼,惊愕地无话可说:温正莉居然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辞来欺骗父亲,而父亲是早就被她蒙在鼓里,这都快十年了吧,自己还能怎么改变父亲的执迷呢?
看样子现在是无法将父亲从骗局里拉出,程延仲也没有什么父子话与父亲说,就想带苏若瑶早点离开,他去伸手握住她的手。苏若瑶已领到他的意思了,要起身。
但苏若瑶也很错愕:温正莉,好厉害的女人重生欧美当大师。她到底有什么能力把程培夏骗得团团转呢?不得不承认,温正莉是个美人,算来她今年四十来岁,但看样子只有三十来岁,与她女儿在一起就像一对姐妹,这是保养得好吧。
程延仲想想也是,若瑶这么温顺乖巧,让她先取得父亲的肯定,将来结婚就更容易。
于是程延仲带着苏若瑶坐下了。还未坐好,只听温正莉先开口:“苏若瑶看起来和美姈差不多大,且是个已出落出的美人胚子,我看着就喜欢,”然后她转头对程培夏说道:“培夏,我们就像延仲一样,称她为若瑶吧,这样显得亲切。”
涉世不深的苏若瑶心里还暖了一下,可程延仲是看多了温正莉的人亲人后各一套的嘴脸,就没好气地说着:“温正莉,你多什么嘴啊?我带我女友来见我爸,关你屁事!”
苏若瑶连忙做好人,拍拍程延仲的手,使劲儿眨眼让他消气:“延仲别这么说温阿姨,”又向温正莉道歉:“温阿姨,延仲不是有意的。”
温正莉却仍保持着和谐的微笑,拍着程培夏的背“培夏别生气,延仲可能是有些事不明白”,而这更激怒了程培夏,对着程延仲就一声苍茫的怒吼:“程延仲!”喊完后他脸色渐变,首先是怒火上升而赤红,但随后是有点发白。
这像是有什么疾病,依苏若瑶的看法,这像是心悸。而温正莉立刻给程培夏按摩太阳穴,还一边温柔地说着:“培夏,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呢?延仲他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有点冲动是自然,要是他寂寞寡言,那才让人担心呢。”说地是地地道道的,让程培夏消气不少。
苏若瑶也赶紧为程延仲道歉,她坐好了,双手置腰前,行浅弯腰理:“程伯父,您可千万别生气,要是伤着了自己,那小女可就是罪魁祸首了,今日第一次见面,你这么生气,也算是我的不是吧。温阿姨,刚才延仲对你句句无礼,也是我没有劝阻得好。都是我不好,对不起。”说着,她紧张地不行,这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尾音都快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