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瑶这就收拾东西去仓库了,留下气得鼓鼓的蒋乐在那里发懵:居然一句话不跟我说,苏若瑶,你搞清楚点,仓库也是我管辖范围之内的!
来到仓库的苏若瑶,还未换好工作服,就开始工作了。她的任务主要是记录材料的进出,打理仓库。这里面还有其他员工,不过挺安静,可以趁工作之余写点东西。
但猛地一想,如果一直在仓库工作,那就无法了解酒店的情况,也无法与郑延钟见面了,还怎么帮助他呢?
仔细想想,郑延钟来相亲的话,肯定是在酒店的包厢里,那么自己就最好以服务员的身份出现,那样才可帮助郑延钟摆脱相亲的骚扰。嗯,就这么决定了。
苏若瑶立刻出现在人事部,申请调换岗位,做服务员。虽然人事部的人最机灵,知道她不受欢迎,但她再差劲也是老板尹小强的外甥女啊。
人事部不敢擅自决定,就把这事上报给了总经理翟圆和副总经理尹智。尹智是尹小强的独子,刚从英国留学回来,来酒店算是实习,将来接手他老爸的产业。
翟圆和尹智都觉得奇怪:苏若瑶被调到仓库去了还不觉得丢脸吗?做服务员的话,那可是要露脸的啊,到时她可别闹啊。
翟圆仔细考虑说:“我觉得,看在三姨的份上,别让若瑶做服务员,要不三姨可不高兴了。”
翟圆的三姨尹西林,也是苏若瑶的母亲,对尹智来说就是三姑。尹智半边脸耻笑:“那有什么啊?是苏若瑶自己要做服务员的,三姑也不能怪我们啊。”
苏若瑶想快点结束这无用的让母女都不开心的话,就说着:“妈,我在外面租房子住,不回家休息,拜拜六道长存。”
深呼一口气,她打起精神来去领班那里记名了,然后回兰谷小区去。这才感到可以松一口气了。回到兰谷小区,她想着是不是去看一下郑延钟,还真巧,他就和自己同行,在身旁呢。
两人都惊喜,郑延钟先说了:“苏若瑶你今天去外面寻找灵感了吗?”
“算是吧。”苏若瑶随意回答,注意到他的手指:“去看看你的手指吧。”
郑延钟一边开门一边唠叨着:“我的手指这么好看啊?那天你该不会是故意让我切伤的吧?”郑延钟是话里有话:我这个人比手指好看多了。
苏若瑶“切”了一声:“走吧,换纱布了,要知道病去如抽丝,你得好好养着你的手指。”
“唠叨地像我妈。”郑延钟也扬头说了起来。
苏若瑶叹气囔囔语:“要是我受人欢迎的话,现在应该已经结婚生子做妈妈了吧。”
“喂,你嘟囔什么呢?不是说要给我换纱布吗?”郑延钟已自己在拆纱布了。
“我要回去准备一些东西,明天见。”她快速走了。
郑延钟还是没有留下她吃晚饭,他就不明白了:我也算是万花丛中过的人了,怎么就留不住一女孩吃晚饭呢?
好容易等母亲唠叨完,郑延钟还在一直点头,嘴里念着“是是”,眼睛也半眯着。被母亲微吼了一声:“延钟,你听进去没有啊?”
这心思只有在微信里说出了“小鱼,我一大男人竟留不住那女孩吃顿晚饭,小雨她今天很不开心”。
苏若瑶闷了一天的脸有点笑了,回复“吃晚饭还不简单,或许人家是矜持型的女孩呢,你再多等些日子,急什么啊”水浒任侠。
郑延钟立刻回复道“这你错了,我并不是想追小雨,只是想有个朋友罢了”。
苏若瑶不爽了,回复“原来你就是想把那女孩当红颜知己啊”。
……
微信聊到很晚,苏若瑶担当了两个角色——小鱼和小雨。
郑延钟脑海里咕噜咕噜地冒泡了:要是我手指多伤几次,你会不会一天来个十几回啊?
想想而已,郑延钟不会那么自虐的。
现在该面对的是今天的“选妃大会”,也就是郑延钟要去和一帮女人集体相亲。
他按母亲的指示,打扮的西装革履,皮鞋擦亮,头发上梳,多喷点定型水,然后驱车来到时利和酒店。郑父郑母已在那里等了,对他没好气的道:“延钟,人家尹老板可已经摆好宴席在等你了,你作为男方,就不知道女士优先,不能让女孩等的道理吗?”
“妈妈,我知道了。”郑延钟拢眉,似乎是被押着过来的痛苦。
“就算笑不出来也别拉着脸!”郑母下了命令。
郑延钟勉强展开笑颜。但听郑母又愉快地加了一句:“延钟啊,你现在不开心也没关系,等下到了饭桌上,见到尹老板的那六个貌美如花得外甥女,我看你会止不住地笑。妈妈已经帮你看了,那是个个都好,成熟的,温柔的,漂亮的,可爱的,年轻的……就不信你调不出来一个给我做媳妇。”
苏若瑶随意一看,见他那宽领睡衣里的肌肉是那么硬朗挺拔,她不禁为这男人味一震,有点心中乱动了,不去看他炫耀的肌肉,只低头给他涂药水,换纱布,并说着:“这两天别沾水,就算洗澡时也要举起左手来我的清纯大小姐。实在不行,就别洗澡了。好了,换好纱布了,我有事出去了,拜拜。”
苏若瑶飞也似的跑了:好险,差点被他的男人味给迷住了。
郑延钟感觉心里一下充实,一下落空,怔怔地站在那,看着苏若瑶出去后还在摇摆的大门:这就走了?你就是为了给我换纱布啊?
郑延钟一早一场梦。
苏若瑶走出兰谷小区,搭乘地铁来到时利和酒店,在员工们的各种目光下,来到了她原来工作的财务部。因为昨天对母亲的电话挂得太快,所以她也不知自己现在被安排了什么工作,就来到原来的工作地点。
她的顶头上司兼表姐蒋乐见她来了,很浮夸地鄙笑大声说着:“这位敢与老板叫板的员工来了,大家欢迎。”
苏若瑶不想节外生枝,要没跟她多说,就想着自己的工作,而会计蒋乐也很快暗下脸来:“你妈妈是左求右求,终于在舅舅那里为你求来了一份守仓库的工作,珍惜点吧。管好你的嘴,别再惹舅舅生气了。”
可是消息灵通的母亲尹西林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就在手机那头哭了个稀里哗啦:“让你在仓库呆着是给你个容身之处,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你却偏往死里钻,做服务员,那就要抛头露面。你说我家多少远亲近邻,沾亲带故的,都会去时利和酒店,到时看见你在那里端茶递水,我还要不要活啊……”
苏若瑶将手机拿开,离耳朵远点,免得被妈妈的声音震得头疼,好不容易等妈妈发泄完,苏若瑶才好说歹说:“妈,在仓库闷着有什么发展?做服务员却可以见到各种人,说不定能偶遇一个女婿带回来给你们看呢。”
“做梦去吧!”母亲的声音还是哭骂着:“你在酒店的名声是人尽皆知,就别妄想找个女婿了!”
“也是啊孙小鹤的探灵日记。”翟圆妥协了。她在尹智面前必须妥协,因为尹智虽是表弟,但毕竟是时利和企业的少爷啊,还是按他的意思吧。再说了,苏若瑶的事在他们眼里也算不得什么事。
这样,苏若瑶在一天之内回到酒店,从会计助理成了仓库管理,又主动申请成了服务员。一切顺着她的计划走,她祈祷着别出岔子。
苏若瑶注意到他今天穿的一身西装,头发梳得光亮,这是去商场行军打战的派头啊。但苏若瑶不感兴趣,也就没问。
“你今天没有搜集到灵感吗?好像不开心。”郑延钟对她的寡语少言不太习惯。
苏若瑶“嗯”地一声:“灵感那么容易找到吗?那写作岂不是很容易?”
换好纱布了,郑延钟想留苏若瑶吃饭,但苏若瑶没胃口,也没心情,就伏在桌上,撑着头:“郑延钟,能不能弹一曲来听听,就像一场狂风骤雨,把不干净的东西都洗干净。”
“狂风骤雨?”郑延钟看看她神情,似无信心,可能她需要音乐的灵感,就答应她了:“好吧,你听着,我自己写了一曲这样的曲调,不过还没命名。”
于是,他的竖琴狂风大作,把苏若瑶今天心中的不乐都洗刷了。她站起:“谢谢你。”
郑延钟看她舒悦了许多,也开心:“对了,苏若瑶,那个……”
次日早上,郑延钟照例在一阵比敲门声还大的喊声中醒来“郑延钟,起来,换纱布”。赶快爬起来,迎接那早上的喜鹊声。郑延钟觉得那就是喜事来了。
苏若瑶这回刻意不去看他,免得看到他挺拔的身姿而心乱蹿。
郑延钟在旁边看着她,脚敲着地,问着:“苏若瑶,为什么你这么喜欢给我换纱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