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延仲也不想让她难过,应了:“愿赌服输吗,去救去。”
“让你去逛街,又不是去服刑,别这么皱着脸好?”苏若瑶也是半眯着眼斜睨着他。
郑延仲做了个笑脸,是尽力地翘眉漏牙。苏若瑶看了之后闭眼鄙视道:“不想笑别笑了,跟我走”
这去街的路没有什么话,苏若瑶只觉得背后跟了一只垂头丧气失恋的狗,也只有跟着他哎着。不过他好像暂时忘了翟圆的事,那这不错了。苏若瑶脸漾起一抹浅浅的如沐春风的笑:郑延仲,希望你心情赶快好起来。
她眼睛往后瞟,但是瞟不到。郑延仲突然跟来:“喂,苏若瑶,这条街好像不一样啊。”
苏若瑶赶忙将眼神转向前方:“哦,是的,这里俗称‘麻辣一条街’,顾名思义,是主要经营香辣小吃的街道。是兰谷小区附近的一个特色,我来这里才一个多月,早调差清楚了,你不会还不知道?”
“麻辣一条街,挺有意思的逍遥小书生。”郑延仲念着,脸的绷紧渐渐散开,展开灿烂的笑容:“我太忙了,所以没有了解过兰谷小区周围的特色。”
“工作空闲也要懂生活啊,像你谱曲,是艺术,艺术源于生活……”苏若瑶叽里呱啦地一大堆,但是在郑延仲听来,不那么唠叨,听着开心舒畅。
苏若瑶不觉他已完全从翟圆事件走出,不过不知是否是暂时的。郑延仲也还没发现自己忘了难过的事情。
面条完毕了,他们付款了,店老板送了两杯清茶来:“的,请用。”笑得好客气自然,酒店服务员的职业微笑更舒服呢。
“若瑶嫂嫂,你在这啊?诶,这位是?”苏若瑶和郑延仲还没向店老板说“谢谢”,店老板也没有说“下次再来”,被这一突如其来吓破人胆的声音给惊到九霄天了。
郑延仲听到“若瑶嫂嫂”四字,心里猛地一沉,好像失落了什么,对苏若瑶挤出一点笑:“你已结婚了。”说完想站起身走开,他屁股已离开座椅了,但感觉这样很小心眼,又坐下,压出笑容来:“苏若瑶,一直没有听你说过呢,不知你丈夫在哪高呢?”
“你别听他胡说,”苏若瑶向郑延仲解释道,对这不速之客拧紧了眉心:“我说简星,你能不能不要再喊嫂嫂了,都几百年前的事了,压根没有嫂嫂这回事了,知道吗?”
这个简星看起来苏若瑶小一点,眯缝眼,笑起来八字眉了,很可爱,但是有点调皮样:“也是啊,我不该喊你嫂嫂,直接喊若瑶。若瑶你现在在哪里住啊?听说你没有住在家里,我觉得你在酒店班并不好,那样折煞了你的才华啊,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苏若瑶双手摸过自己的脸,如洗脸一般,也似擦掉那将要渗出的眼泪,声音低沉阴暗:“没什么,只是让我做简星他哥的妻子,一直守在简家,像守寡一样。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样,只知道自己要和一个死人结婚,很害怕。后来被他们关在棺材里和简星他哥的尸体过一夜。我在里面发抖忠犬老公,宠上瘾!。”
苏若瑶现在再颤着,不紧是身体,脸声音也是,感觉越来越冷了。郑延仲单手环绕着她肩膀:“没事,都过去了。不说了。”
“不说难受啊。”苏若瑶在他怀感到暖和一点了,声音也不那么颤了:“那天晚,简星把棺材打开,把我拉了出来,然后陪我玩,剪刀石头布,手指游戏,石子游戏,还有打陀螺……那时他们家人让他喊我‘嫂嫂’,他傻傻地一直喊。”
“这么说呢,没有领证,但是曾经结婚过,算是。”苏若瑶不愿地锁眉说道,倏地又骂着简星:“可是简星也太神经了,都十几年前的事了,还嫂嫂地喊着。”
“十几年前?你十几岁的时候结婚了?”郑延仲的嘴和眼张得不能再大了:“你是做苏养媳吗?现在社会还有这种事?这是违法的?”
“是冥婚。那年我十二岁。”苏若瑶说到此像局外人似的,只因事情久远,她也淡漠了此事,但是没有淡忘。
郑延仲更是匪夷所思地拱起膝盖,手搭在面,看着她没事人一样的脸:“你十二岁的时候,冥婚,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没人管吗?”
“那时简星的哥哥跌落伤了脑袋,意外死亡,他家悲痛欲绝,因简星的哥哥从小是个神苏,各方面表现出色。为了让简星的哥哥一生完整,给他准备了冥婚,我是他们选的妻子。”苏若瑶说着,苦笑撒在脸,眼眸空空地望着前方。
郑延仲可怜地抚着她肩膀:“冥婚没有什么很痛苦的事?”
郑延仲将纸张放在桌,噱一下:“我知道你写的是这样你侬我侬情情爱爱的词句,不过也不难怪你,生活经历有限,也只能写出这样落俗的词句了。但是我也不介意给你谱曲。”
苏若瑶不开心地一呼气:“哇靠,我看你还写不出几句像样的词呢。算了,”她手一挥,豪气地步跟他计较:“不跟你说了,你按我们的约定,十分钟之内谱曲,然后唱出来给我听,那样算打平了剑破九天。那么我们再进行下一局……”
他们两个都是穿着卫衣,牛仔裤,板鞋,走起路来十分轻便,还不时地手插裤袋里,自我感觉酷极了。但是郑延仲怎么觉得这画面有点违和感啊?在哪呢?他低头看看苏若瑶的手,插在衣兜里呢,不太好去牵啊,除非霸道一下,但是对苏若瑶,他不想那样,他希望有个愉快的进程。
“还没想好吃什么?那我先点了,吃牛肉麻辣面。过来坐下,吃完麻辣面,再由你点个你喜欢的。”苏若瑶拉着他的手腕坐下了,然后麻辣面桌。
郑延仲没有吃过这样味道浓的东西,但是他知道,看苏若瑶吃得香,他也开始跟着吸了起来,两人“嘘嘘”地吸着面条,然后嚼着。吃得郑延仲直张嘴吐气:“好辣,不过好吃,继续。”
两人大快朵颐的样子完全没了吃相,但管不了了,这样的街道美食不亚于酒店的啊。
吃面间隙,郑延仲呼着口的辣味问道:“苏若瑶,不是说不能吃这些对肠胃不好的东西吗?”
“这人生在世,什么都要吃点啊,这样才对得起自己的五脏庙。”苏若瑶边吃边说:“虽说麻辣对肠胃不好,但待会我们去买些凉茶和绿豆粥,清清肠胃。”
“五脏庙,对,五脏庙不能白来世间一趟。”郑延仲继续火辣地吃着,脸也红了。
“苏若瑶,实话说,要写出一首好曲子,是要修改不断的,还要有灵感,像你写作一样。不过你要是真要我在十分钟之内谱曲,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喜欢那样匆忙谱出的没韵没的曲子。”郑延仲说起他的爱好喋喋不休了,还很擅长的样子。
苏若瑶嘻嘻地双眉挑着:“那你可输了,怎么样?男子汉,愿赌服输还是赖账呢?我都不介意哦。”她眨个眼过去,悠悠地摇着食指大梁王妃。
郑延仲可是不会赖账的人,他也觉得自己不会被这个脑子不太好的丫头给耍了,慵懒坐下:“笑话,我是那种赖账的人吗?既然我输了这个七步诗游戏,那你是曹丕,打算怎么处罚我这个曹植呢?”
苏若瑶急着笑着说:“处罚什么啊?是让你陪我逛街而已。没事走,出发。”苏若瑶一招手,转身迈开步子。
郑延仲眼前一黑:逛街?以前不是没有陪女友逛街过,那可是度日如年的难受啊,在热带树林里还要难过。
“喂,你不想去吗?那算了。”苏若瑶回头看他苦着脸,丧气地道。
这个简星一段话,没有一点衔接,让人听了莫名其妙。苏若瑶想要赶紧摆脱他,站起呵呵快速笑着道:“简星,我还很忙呢,有事以后再聊。”
然后苏若瑶拉起郑延仲的手,轻声道:“快跑。甩掉他。”
郑延仲点头“好,跟我跑,你跟得吗?”“我能跑”……
两人在麻辣一条街的小道穿梭,背后传来简星不断的声音“若瑶等等我,干什么跑啊”。他的声音渐渐小了,苏若瑶和郑延仲才跑回兰谷小区,在环区小河的月亮桥坐下休息。
这月亮桥其实没什么特别,只是古代的那种拱桥,像半月,倒影在水一个半月,两个半月合在一起是“月亮桥”了。
郑延仲和苏若瑶坐在月亮桥,等着把气息给喘稳来。郑延仲是急不可待地想要知道苏若瑶的丈夫,小叔子和婚姻的事。刚跑完一大段路的他有点肚子疼,不过还是靠近地移动到苏若瑶身边,想了解深刻但又不想表现八卦,装随意:“刚才那男孩叫简星吗?我怎么觉得他脑子好像少了一根筋?苏若瑶,那人真是你小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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