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盛赞程延仲:“贤婿,你和如嫣过得好,我和你岳母心里就踏实了。虽然今日遭人骗,但正是在这大是大非面前才能彰显大义和人品。延仲,仗义之人,做得无愧于任何人,好男儿,将来必有一番成就,功勋。如嫣嫁你为妻,是她的福气。”
“岳父大人过褒延仲了。保护如嫣是出于延仲之责,是出于我夫妻恩爱,无须大义之谈。能娶到如嫣为妻,才是延仲的福气。”程延仲一直谦卑着对曹大人说话:“岳父大人,不知延仲能否恳请您宽宏大量,原谅我爹娘今日的错举,他们也是受蒙蔽者,一时糊涂。如果岳父大人难以消除怨气,延仲愿日后代替父亲登门谢罪。”
“延仲,见你对如嫣如此之好远胜过老夫这个自以为是的孔门弟子对你岳母的好,心中怎还会有怨怒?你不必为此事烦忧,老夫只愿你和如嫣无忧。你也累了吧,去陪如嫣休息吧。我和你爹好好聊聊。”曹大人欣喜:“得一贤婿如得一孝子啊。”
不过曹大人也没有什么话和程迪智可谈,就在临走时半讥讽半夸奖地捉了一句:“程迪智,你有延仲这样的言辞品行皆无忌可责的儿子给你长脸,这福气,不是这辈子修来的?”
“是是。亲家,待我送你一程。”程迪智点头哈腰。
“不必了。”曹大人一甩手,与曹夫人一起走了。
“那就不远送了,亲家。”程迪智直到曹氏夫妇走远,才直起腰,手搀着腰:“士农工商,我赚的再多还是要在当官的面前低几分我的绝美总裁夫人。”
“老爷,好在延仲招亲家亲家母喜欢,否则我程家要吃些苦头了。”大夫人很累,但心思一直未停:“接下来,要准备些礼物,送到亲家府上,名义就是如嫣怀孕辛苦了。让他们消消气。”
程迪智夫妇一夜未眠,虽说无感情,但每次遇事,商量对策,解决办法,总是大夫人最得力。
“今夜那个假冒的管家还真诡异,居然把我这个商海盗海,历经半生的人都骗过去了。”程迪智苦思冥想:“进府时也没给他验明身份吗?”
大夫人哼地一笑:“当时延仲和苏若瑶吵闹,我们都注意着如嫣,事情又来得突然,被骗也难免。再说,此人打扮有模有样,自称是亲家府上管家,下人也不敢提出验明证身。老爷,我这头痛又来了,不知是被那骗子气的,还是被延仲气的。”
程迪智无心关心大夫人的身体:我在商海盗海摸爬滚打半生,难免得罪不少人,但谁会这么戏弄我,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不说这些,今日这事,是铁定地对不住如嫣丫头了额,将来该怎么弥补她?有该怎么安慰失落的若瑶呢?、、、、、
次日,太阳升起,曹如嫣起床,虽心结已解开,但面对即将而来的流放之刑,她还是难以喜悦:“孩子,你经得起这遥遥无期的流放之苦吗?”
奇怪的是,窗外,程延仲在练剑,曹如嫣问:“禾苗,都要被流放了,大少爷怎么还有兴致练剑呢?”
蔡禾苗笑着说:“大少奶奶,奴婢虽知晓此事,但私下认为,此事,让大少爷亲口告诉你最好。”
“怎么都那么开心?就我懵懂着?”曹如嫣忍不住走出去,喊:“延仲!”
程延仲立刻停下,兴奋不已:“如嫣,昨日睡得香吗?”
“睡倒是睡得香,只是如嫣实在没有你那么好的心境,面对千里流放还能舞剑舞得那么欢快我的清纯大小姐。”曹如嫣忧愁未解:“延仲,县衙还没派人来押解我吗?”
程延仲擦擦汗,扶她进屋,坐下,止不住的乐:“如嫣,我跟你说,你是个有身孕的人,遇事要平静对待,知道吗?”
“延仲,怎么了?”曹如嫣越发奇怪了。
程延仲忍不住的欢喜:“昨日那个管家是个骗子,可能是爹的仇家,谎称岳父大人遭弹劾,其实全无此事。昨夜你睡着后,岳父岳母还来看望你了。我没让他们吵醒你。你放心,他们安然无恙,过几日,我们去看望他们。”
在程延仲说这段话期间,曹如嫣脸上渐渐笑逐颜开,最后是蹦跳了起来:“我就知道我爹不会贪墨,不会结党营私。延仲,我们不用去受流放之苦了!”
程延仲连忙按住了又蹦又跳的曹如嫣:“都说你平静些,快做母亲的人了,还乐得像个孩子。”
“人家开心你都不乐意啦?”曹如嫣就坐下拍手,笑得灿烂。
程延仲则冷静下来:“如嫣,那个骗子,害得你这么难过,差点要了你半条命,等爹找到这个人,将他送交衙门,就“诬蔑朝廷命官,假传圣旨”这两条罪就够他受的了。”
曹如嫣也若有所思:“延仲,我为他请罪好吗?别将此人送交县衙,别处罚他。”
“如嫣,你犯傻了?”程延仲对这骗子正在气头上,差点想对曹如嫣发怒了。但一想:糟糕,刚才是否对如嫣态度凶了点,她昨夜才恢复好情绪。
没想到曹如嫣一点也不怪罪,而是细细劝他:“延仲,你还没听我说完呢。如果昨日没有那个骗子,爹娘就不会逼你休我,你也不会道出对我的不舍,宁肯弃荣华也不肯弃我这个糟糠之妻,还要伴我受罪,我才知道你对我是实实在在,雷打不动的好六道长存。如果没有这个骗子,我就不会有轻生的念头,若瑶也不会含泪说出她对我的好和不忍我离去。还有,这个骗子不出现的话,我今日可能还像以前那样郁郁寡欢,不言不语,无故生气,让你担心。这个坏人的出现让我知晓了自己内心,对若瑶,其实早已接纳。对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爱意的。”
曹如嫣分析着,程延仲灵光一闪:“如嫣,你这脑袋不傻啊,说得有理有据。对,这个骗子,是我们的福星,恩人,我们当感怀他无意中做的善事。将来就如你所说,这个人以功赎罪,我们不送他去县衙。不过,刚才你说,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爱意,就一点点,我怎么都觉得不够啊。”
“那你还想要多少啊?你这是爱壑难填。”曹如嫣手指点着他的心,故意端起架子:“想要爱吗?还不快去学堂好好念书。”
程延仲觉得很舒服:“如嫣,你开心了,我才可专心念书。”
程延仲走了,曹如嫣又跑过去,在他耳边说:“延仲,今日晚饭,有个惊喜。”然后曹如嫣就跑进屋去了。
程延仲笑笑,去学堂了。
晚上,苏若瑶还未吃晚饭,蔡禾苗就来传话:“苏姑娘,奴婢禾苗奉大少奶奶之令,邀请你和大少爷一起,共用晚饭。”
苏若瑶欣然应允:“好啊,去回复大少奶奶,我准备一下,立刻就去。”
去东厢房的路上,苏若瑶笑海星:“难得见海星展颜,今日去东厢房,却是时而难掩笑意。看来西厢房是待海星不好,留不住海星的心。”
“西厢房有个禾苗啊。海星的心在那,西厢房待海星再好,也比不过禾苗的一个微笑。”周朝霞戏说。
“苏姑娘和朝霞都戏弄奴才了。奴才护卫西厢房,无二心。”海星赶紧收敛笑意,正紧地说水浒任侠。
“随便说说,海星,别放心上。”苏若瑶让他别紧张。
来到东厢房之后,见到曹如嫣已备好一桌菜,在桌旁走来走去,看见苏若瑶,忙跑过来:“若瑶,你来了。走累了吗,快坐下。”
曹如嫣这么开心,苏若瑶也高兴:这是延仲多日费心的报答。
但苏若瑶还是说了句令曹如嫣有些不快的话:“如嫣,刚才一来救见你着急地走来走去,还蹦蹦跳跳地来扶我。怎么忘了自己也是两个人,走路得慢着点。”
“啊呀,若瑶,你怎么和延仲一样,都不许我蹦跳一下,生怕这孩子怎样,都不想想人家每日小心这个,那个,实在憋得慌,想走快一点都不行。你们怎么就担心这孩子。”曹如嫣发泄一下自己的不快。
苏若瑶笑说她:“如嫣,你不也一样牵挂我的孩子吗?以前你虽不开心,但总是说若瑶的宝宝怎样,没事就好。其实,我不仅担心你的孩子,更担心你。好好忍耐几个月,等生下孩子,我天天陪你玩,好吗?”
“若瑶,说句不好听的,我怎么觉得你对我唠唠叨叨像个老妈子,延仲对我唠唠叨叨像个老头子,都管着我,不许乱动。”曹如嫣拿他们玩笑。
“人大了,就要懂事嘛。再过些日子,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成了个老妈子?”苏若瑶和曹如嫣聊得有说有笑。
程延仲回来,以为这一幕就是曹如嫣说的惊喜:若瑶坐着,抚着肚子,如嫣则走来走去,停不下来,还边走边聊。
程延仲板起脸:“如嫣,你怎么又不听话了好好坐下,记得我说的惩罚吗?”
“不就是一年生一个孩子吗?”曹如嫣坐下犟嘴:“你这是把如嫣当成母猪了,那你就是公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