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婚了,妻子叫苏言之,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许竹誉骤然转身面向她快步而走的背影大声言道。
正迈开步子欲走回私人会所的纤瘦身影骤然僵住,双脚牢牢的粘在地上,仿如一尊亘古的雕像。
风吹过脸颊,带动及肩的短发微微轻拂,肩头的浅紫色绒毛无声无息的静静的拂动。懒
许竹誉快步走过去,却没有抱住她,仅是单手插着裤袋,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身旁看着她平板的侧脸和那双黑的发亮却半点神彩也没有的双眼。
“回去吧。”他由衷的说:“小醉,今晚,这里不适合你。”
僵硬的手指在身侧悄然紧握成拳,又刹时分开,抬手以手指勾住颊边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拢至耳后,楚醉嘴边募地扬起一丝别样的浅笑,回眸看向许竹誉眼中那明显善意的劝告。
“为什么不适合我?”
许竹誉皱眉不语,仅是看着她,春风凛凛中,天空似乎又飘下了毛毛细雨,微凉,却又莫名彻骨。
“别这么小看我。”她又是轻轻一笑,陡然抬步继续朝会所那金碧辉煌的正门走去。
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背影,许竹誉站在原地未动,目光静静的睨着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纤细的手指再次合拢成拳,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再次进入大厅,不难发现大量的人群都涌动在舞池中央,楚醉走进去时深呼吸了几次,才散开目光看着人影幢幢的众人。虫
几伙在不远处悄然攀谈的话语她听的清楚,有人在议论那位被许市长宴请的主角。
“你们可别小看他这人,这位何先生可是个传奇人物,虽然他的身家背景没听谁说过,但听闻他曾经在T市那家高级金融企业商氏集团创造了好几次T市的财政新高,不过啊,他在商氏最鼎盛的时候忽然就辞职消失了,之后商氏突然就一蹶不振,当时全球金融风暴本来已经过去了,正是金融业好转的时机,所有金融企业都在步步为营的准备稳赢,只有这位何先生当时在商氏又能创一新高的时候忽然离开,那时听说金融界还有不少人研究他离职的动机,但之后不仅仅是商氏亏空撤市,同期亚洲几家大型金融机构都接连受到反噬影响,一个个都亏的差点把裤子都当出去了,听说在这位何先生走后,那位商氏的董事长要嫁给他的女儿也因此伤心绝望的玩起了**,后来听说还跳楼自杀了,死没死谁也不知道,但听新闻报道说是死了,可没有记者亲眼见过尸体,更也没有死者照片,不过这些年也没有商小姐的消息,估计这为情自杀的消息是真的,不是什么新闻胡乱编造!”
“那他现在又是投靠了哪家公司,怎么许市长似乎挺看重他,我看这次那块地皮的竞得者已经内定了吧?”
“我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官商勾结的事儿咱们又不是不清楚,谁没在这其中得利过?但这姓何的小子凭空冒出来占了咱们的肉,任谁也不甘心吧。”
“我怎么看他似乎跟擎禹有些关系,你看那平时不怎么与咱们这些人往来的白以康,都跟他似乎关系不错,就连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都似乎跟白以康很熟络,你看,那个女人还在跟人家说说笑笑的……”
“擎禹这几年可是个大头儿,咱们暂时惹不起,前几年楚氏就差点毁在擎禹手里,你们忘了?当时岳总私下跟咱们联系过,但擎禹那边明显就在给咱们压力,本来还以为楚氏彻底的就这么毁了,哪知道楚镇死后忽然被一个黄毛丫头接手,竟然莫名奇妙的似乎没有了债务压力,擎禹这几年也没再对楚氏下手过,真是奇怪。”
“你小点声,那黄毛丫头就在那边呢,别让她听见。”
“听见又怎么了?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手段?还是不是接了自己家的事业,又不知道是上了几个男人的床才得到点支援,啧啧,早知道这小丫头长的还不错,当初岳总就应该把她这女儿送出来让咱们看看,说不定看在这丫头的几分姿色,我冒险帮他们一把,擎禹也不一定能发现呐!”
“别小看了她,这个楚醉的手段挺辣,不比岳红珊差多少,很会做人,也很会说话,这两年也没直面得罪过谁,这一年来在市郊承下的几处地产都不可小觑,不一定背后有什么人在撑着呢,还有那个姓祁的艺人,居然能在市长的慈善会上露脸,恐怕来头不小,还是小心为上。”
“我倒是对何先生的身份很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白以康那人孤傲的可以,有很多次我都想直接揍他一顿,但擎禹不好得罪,谁也没法拿他怎么样,不过看这白以康对那个何先生似乎也有几分礼让,难不成那姓何的跟擎禹有什么关系?”
“谁知道呢,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擎禹的正主,一直都是白以康出面,如果说姓何的是擎禹集团的BOSS,我都不敢说不信!现在这商场中的明争暗斗,谁知道都用着什么里应外合的计谋,这圈子里可乱了去了!这何先生看着来头不小,不管究竟是什么身份,人家许市长都以礼相待,咱们还是少说点,免得被有心人吃见,反将了一军可不好。”
“最近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暗下风起云涌人人自危,还是小心些好啊。”
“张总你看,那黄毛丫头正对你笑呢!”
“你看错了,她是在看你呢。”
“哟你看,人家都朝你走过来了。”
楚醉笑眯眯等他们聊完后缓步走过来,在那位说她不知与多少男人上过床的张总面前站定,伸出手来笑道:“张总?刚刚怎么没看见你也在?真是不好意思,这里人这么多,一个个金光璀璨的,这人啊个子稍微矮一些就容易被埋没,什么都看不清楚。”
“您别误会,我是说我个子矮,一直被挡住,也没看见张总您在这里,真是失礼了!”
“楚总来多久了?”那张总也不是什么小角色,看出楚醉言语中的挑衅,顿时皮笑肉不笑的抬起手与她握了握:“要不要来喝一杯?”
“不了,刚刚喝了不少,现在还有些晕呢。”楚醉巧妙的收回手,似笑非笑的朝他点点头:“张总,我先去那边看一看朋友,您慢慢喝,若是喝的不够,改天可以来楚氏,晚辈一定好好奉陪。”
“楚总客气。”
“失陪。”话落,楚醉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人群的方向。
有那么一瞬,仿佛在影影幢幢的人群里看到熟悉的一抹身影,还未来得及看清,那边就忽然一阵搔乱,正待她要走过去时祁亚盛忽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到她面前对她咧开那张招牌式的笑脸。
“你刚刚跑哪里去了?错过了一场好戏!”他一把搂住她的肩,笑眯眯的贴在她耳边说:“我刚刚看见何彦沉了,这才几年的时间果然是物是人非,人家何总现在如今身份地位更是让人乍舌,而且还美人在怀,有家有室的,真是让人嫉妒啊。”
“你说我要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一个能让我怦然心动的女人,然后嫁给我,也给我生个孩子让我尝尝当爸爸的滋味呢。”他笑眯眯的贴着她的脸,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模样笑着说。
“你喝了多少?”楚醉顿时抬手捂住鼻子,一脸嫌弃的瞪了一眼身旁粘人的臭男人。
“不多,不多!”祁亚盛笑嘿嘿的搂着她的肩,低头看着她略有些不太一样的脸色,不禁笑眯眯的低头说:“我以前见过商小姐,那时就感觉她跟何彦沉没什么缘分,那个大小姐脾气的商安然可留不住男人的心,我就一直等着看他们的笑话!结果今天,看见那个叫什么苏什么之的女人,我才发现啊,原来我想要的女人也不过如此,能疼我,对我好,大方得体又很贴心的女人……”
“我想啊,我现在有点嫉妒何彦沉,怎么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偏偏就嫁给他了呢?怎么我身边就没碰见那种类型的?我见过的最老实的女人也就是你了,可你不行,你这女人又冷又固执,没半点女人味!就算我对你有那么一点点感觉,但咱俩肯定不行,我要是娶了你,这辈子都能被你折磨死……”
他嘿嘿的笑着,俯在她耳边,身体几乎是挂在她身上:“喂,楚醉,你听没听见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