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醉没有回答,歆歆的存在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至少在楚家二老的眼里,即便是断绝关系,当年在律师函上所附加的一条就是,这孩子的存在,在他们有生之年,不许被任何人知道。.
因为,他们是要脸的!因为要脸,所以他们可以不要自己的女儿,不要自己的外孙!
而幸亏那时在英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几位死党好友都是背景庞大的贵族,而且又都是英国国籍,母亲没法动他们,不然的话,估计那些姐妹早已经不知所踪。
“小醉?”
见她只盯着杯中的咖啡,顿在那里怔愣着不说话,许竹誉将她的手又握紧了几分:“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你肯回去,伯母一定是尽释前嫌的接纳你,血缘关系,不是一份律师函就能彻底断绝。居”
“水煮鱼。”楚醉轻微的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抬起明亮清澈的眼眸,见他因为她这道十几年都不变的称呼,顿时额上掉下三条黑线,她不禁一笑:“我知道是我爸让你来找我,他没有我妈那么狠心,但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容易,而且,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这所有原因……“
话语忽然停顿,楚醉的目光被窗外一道急驰而过的银色LexusLS吸引,那车的速度急快,车窗半开,开车的人一闪而过,却在她眼里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怎么了?”见她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马路一角,咖啡杯在她手中倾斜,咖啡即将流出来了也不知道,忙站起身绕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腕,俯首看向她忽然怔愣的双眼:“小醉?”
“没有,没什么。”楚醉回过神,匆忙的放下咖啡杯,没注意到身旁与自己站的很近的水煮鱼,仅是目光迟疑的看向早已经没有那辆银色LexusLS车的马路,呼吸稍显急促。
怎么回事?
是不是又看错了赭?
“你身体不舒服?”许竹誉不等她回答,直接叫来waiter买单,随后将她身后椅被上的外衣放进臂弯里,扶她站起身:“走,我送你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许竹誉的车里循环放着一首莎拉克劳克兰的《Angel》,静谧又暖心的曲调,醉人的嗓音,使楚醉本来刚刚提起的心缓缓放下,沉默的望着车窗外打着伞的行人:“下雨了。”
车子忽然拐了一个弯,许竹誉没有说话,直到车子停在距离她所住的公寓500米开外时,楚醉叫让停下。
“这附近哪有什么可住的地方?”许竹誉按下车窗,朝外看了看,冰凉的雨瞬间飘了进来,凉风也顿时透过两人的衣衫。
楚醉不由瑟缩,匆匆将外衣披上:“我住的那小区的院门很窄,估计你这车也开不进去,我自己走几步就到了,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外边在下雨!”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我车里有伞,你……”
“不用了,没几步就到了。”楚醉轻轻甩开他手,转眸对他客气的笑笑:“今天谢谢你,拜拜。”
“小醉。”许竹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楚醉却已经打开车门转身冲进了雨里,头也不回。
冰冷的雨帘刺骨的寒风往往最使人瞬间清醒,楚醉没再回头看向身后的车子,也不知道许竹誉有没有离开,她只知道不能回头,就像两年前她在英国私人医院里的决定那样。
她早已经回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