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醉一被何彦沉抱出来,就连忙缩在他怀里,仿佛完全不记得他手上的伤是自己咬出来的,也不记得刚刚自己是怎么拼命打他快要把他打出内伤,怎么咬他锤他的场景,仅仅记得现在将她从这些陌生人手里抱出来的人是他,就连忙像是抓到一棵浮木一样缩在他怀里,紧紧揪着他的衬衫衣领不敢放手.
那几位专家观察着楚醉在何彦沉怀里的模样,对视了几眼,点了点头。
须臾,其中一人开口:“苏医生已经把楚小姐的状况和我们说过了,从她过去的经历到车祸之前发生的事也已经得知晓的差不多,虽然楚小姐性格强硬不是这种遇事就崩溃失常的人,但综合起来看,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情在她心里直坠压,一直都在等待濒临爆发的时机,却在她正要松上一口气的时候,忽然被自己陡然得知的身世而吓住,心理和精神上受到重度刺激,而她颈后与脑部受伤也会导致大脑神经系统受创,部分影响到精神,以我们检查的结果来看,楚小姐是由于多年堆积的心理障碍因素而持续神经衰弱,但因为楚小姐会自己调和自己的心情而多年未发作,加之这些年楚小姐所经历的种种,还有如今忽然知晓的真正身世,让她一直压制的心里压力与恐慌全部崩溃,身心因素结合在一起,恐怕楚小姐是得了癔病,至于其他的一切,还需要我们进一步诊断。”
“癔病?”何彦沉瞬间脸色灰白,刚将楚醉重新放回到病床上,就陡然摇晃了一下,苏伦眼急手快的上前扶住他。
“患者在受精神刺激后突然出现以尽情发泄为特征的临床症状。嚎啕痛哭,又吵又闹,以极其夸张的姿态向人诉说所受的委屈和不快,甚至捶胸蹬足,以头撞墙,或在地上打滚,但意识障碍不明显。发作持续时间的长短与周围环境有关。情感爆发是癔病患者最常见的精神障碍,就像……”那位专家看了看何彦沉手上的纱布:“楚小姐刚刚那样不受控制咬人,所以,在她发病期间,我们需要带她去隔离治疗,何先生,为了避免你太靠近她而受伤,就让我们将她先带走吧。累”
“你怎么样?”苏伦扶住何彦沉,略有些担心的问。
何彦沉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眸光淡扫向那位专家:“隔离治疗?去什么地方隔离?”
“当然是专门医治这种病的医院,不过何先生请放心,我们几个会轮流专门对楚小姐治病,会派专人照顾她。”
何彦沉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们,忽地冷笑:“癔病,说好听了是癔病,说难听了就是精神病,你们是要将她带去精神病院,与那些患者一起隔离,与外界隔离,让他们在一起自生自灭,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隔离?”
那几位心理专家皆为一怔,不禁有些尴尬:“为免楚小姐不受控制的伤人,现在只有那种地方最适合她,不是放任她们自生自灭,你放心,我们会专门给她安排……”
“专门为她安排一个自己的房间,在那里每天除了面对冰冷的墙壁之外就是医生,什么人也见不到,你们确定这样就是最好的治疗方式么?檬”
“这已经是现代医学针对癔病的治疗手段之一,我们也只是……”
“苏伦,替我谢谢这几位专家,请他们离开吧。”何彦沉骤然转身,不再听他们说下去。
苏伦明白他的意思,只好请那几位专家离开,须臾回来时,见何彦沉安静的站在病床边,看着躺在床.上一脸空洞发呆的楚醉。
“他们都是心理医学界的专家,对楚小姐有帮助。”
“你知道精神病院是什么样的地方么?”
“……一群疯人在一起,撕闹扭打,医生会将他们分开,捆住,强制的关起来,不听话的也许会挨打……”
“你确定小醉被送去那种地方之后,还有活路么?”
“我们可以找其他方式,请一些专家过来专门医治她。”
“她现在看见我都会害怕,别说是陌生人,你没看到她刚刚被他们围住时眼里有多害怕?”
苏伦叹息:“可也不能这么放任下去。”
“她现在怀着孩子,情绪不能受太大的波动,送去那种地方只会让她受更多的伤,更多的欺负,终究不会好起来。”何彦沉看着楚醉无辜沉默的表情,苦涩的勾了勾唇:“她现在这么害怕,如果在这种时候我都不在她身边,那她岂不是更害怕?”
苏伦顿了顿:“你想怎么做?”
何彦沉看着楚醉,楚醉同时正傻愣愣的看着她发笑,不禁对着她玩了玩嘴角:“是时候该回去了。”
“你要回阿根廷?”
见他不语,苏伦转头看了一眼呆呆的楚醉,终究也是笑了笑:“也好,在这边终究也没什么牵挂了,也许带他们母女离开这片土地,才是最好的方式。我这就去叫人准备飞机。”
何彦沉走回到床边,抬手轻抚着楚醉的头发,垂眸温柔的笑看着她:“小醉,我带你回家。”
楚醉愣愣的抬起脸看着他,一脸的傻气,完全没有听懂,只是看着他笑,她便也学着他一起笑。
何彦沉笑笑,俯下身,在她额前吻了吻,贴在她耳边温柔低语:“是不是该嫁给我了,嗯?”
楚醉愣楞的看着他傻笑,只是一味的学着他的模样去笑,何彦沉不禁伸出手,将她轻轻拥入怀里,俯首在她发际轻吻。
一如许多年前两小无猜,曾经许下的诺言,嫁给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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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