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锦歌风碑

总觉得她是到过这里来的,但是又想不起是什么时候来的。

“锦……歌……”是一个人的名字吗?轻轻的抚摸着眼前的这方石碑,上面刻着这样两个字,石碑显然是有些年月了,历经风吹雨打的痕迹很明显,底部布满青苔。

从她在东岭混混沉沉不知所以后,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座石碑,这是在悬崖边上,自己躺在一堆杂草当中。

放眼望去,是一种混沌初开的迹象,没有人家,没有任何热闹的感觉,只有云蒸霞蔚,还有山间飘渺的云烟。

锦晗不知道要怎么走下去,因为这里像是从苍茫的土地中孤立而凸起的山峰,四周都可看做悬崖,太高,她不敢飞下去,生怕一不留神,就跌得粉身碎骨。

难道这里是仙境?看起来又不太像。

锦晗思索了好久也没有答案,从焦急到抓狂,再到几乎想跳崖穿越,始终没有任何奇迹发生,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地方,此时,她是多么地想要回到琉原,多么想念书辰和小浅……

时间渐渐流失,夜深时分,她担忧地不敢睡去,难道就靠着这方石碑这样睡去?万一夜晚冒出什么野兽怪物?困倦到极点的时候,也只是打打瞌睡,神经紧张,就是无法真正入睡。

第二天,白昼到来,似乎又看到了一点希望。

可是她已经消散了大半的精力,加上昨天也没吃什么东西,一晚无眠,更是折腾得锦晗开始绝望起来,连抱怨和叫喊的话都懒得说出来。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再不来人,我就要死在这儿了啊,水……”锦晗觉得自己要是就这样死去,还真是无语至极。

后来,锦晗好像梦到一股清泉流入了自己的嘴里,顺着喉咙而下,滋润了干涸的内脏……这是阴间的水吗?听闻阴间有条河,名为三途河……是不是那里的水就是这样?

“等等……”这不是梦,是真的!有人来救她了!下意识伸手往前面一抓,抓住了一只胳膊,不知是谁的,但是她已沉沉睡了过去。

本来抵着不想死的信念,没有昏睡过去,突然有人给了她希望,她便觉得安心,放心睡了过去……来人看着她干裂的唇,不由得皱了皱眉。收好水壶,毫不犹豫把她抱离了这里。

那个人驾云而去,不似凡尘中人,他去后,烟云雾重,遮蔽了铭刻锦歌二字的石碑……

“水……水……”锦晗无意识地念着这个字,从迷蒙中睁开眼睛,却一下子愣了,但很快又被口渴所取代,那个人已经把水杯递到了她面前。她赶紧抓住,那人也立刻把她扶了起来。

灌了好几大杯水,锦晗才停下来,又望着这个人愣了好久。

“是你救的我?”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还喝吗?”那人已经又倒好了一杯水,锦晗看那轻晃的水面,想起面前这个人的眼睛,这个人的眼睛像随时都可以哭出来一样,那种来自眼里眉间甚至骨子里的哀愁,她从未见过……

“嗯?还喝吗?”对面的人见锦晗没有反应,又问了问。

“呃……”接过这杯,又开始喝了,但是速度明显慢了。

“你……”两个人都异口同声发问到。

“你先说吧!”锦晗连忙改口。

“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我叫郭锦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儿。”

“我是陌歌。”那人淡淡一句,又让锦晗愣了半晌,不是名字有多震撼,只是这个人总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感和沉重感?许是那解不开的忧愁,眉头不锁却深思的面容,眼眸无泪却悲痛的神情……

陌歌只觉得这个姑娘一直都处于走神状态,惊吓过度?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儿?只是他的好奇心也就到此为止,不会多问。

“对了对了!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知道,我在这儿七百年了,这片土地只有我一个人,你是第一个来这儿的。”

“啊!”这下子,锦晗觉得疑惑越来越多,甚至不知从何问起了。

陌歌话不多,一直与锦晗保持着不冷不热的交流和相处,锦晗倒是没觉得无趣,因为陌歌是如此一个让人移不开视线的人,他太过美丽,不是帅,不是漂亮,也不是英俊,就是男女通用的: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人,似乎连微笑都带着哀愁。

“你有没有吃的啊?”说了一会儿话,锦晗才想起来,难道美人太迷人,她愣了半晌没想起自己饿了。要知道她该有三天没吃饭了。

“吃的?没有。”

“那你吃什么?”锦晗心道,你难道不是人。

“我不需要吃东西。”

还真的不是人呐!于是脱口而出:“你要成仙啊。”

“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是仙了。”

“久……久仰。”以前书辰说三生都未必遇见神仙一回,这回,她还真碰上了!!

“……”陌歌又是轻轻地,眉眼微动,看不出太多情绪,除了那挥之不去的哀愁。

“哇……”得知陌歌是神仙,下意识想伸手去摸一下,看看跟人到底有多不同,但是锦晗的手还未触及陌歌的脸,他就避开了,道:“我不习惯……”

“也对!你都几百年没接触过人类了……甚至根本就没接触过。”这不就跟外星人差不多吗?还是长期生活在地球的外星人。

眼前这个叫陌歌的人,越是这样显得神圣不可侵犯,锦晗就越是手痒。

“摸一下嘛~摸一下~又不会怎样!”锦晗猛地扑过去,双手抓住了陌歌的肩膀,陌歌浑身僵硬了一秒,又恢复了正常,只是锦晗却忽然倒在了陌歌怀里,抓住陌歌双肩的手渐渐滑落,她忘了他三天未进食,已经精疲力尽了。

这人怀里真舒服啊,舒服得她不想起来,而且她也没力气起身……她何时变得这么没出息了,为了一个怀抱沉湎……

陌歌把锦晗重新放回床上?“放?”~~(我干嘛用放这个词啊)

“我需要吃东西啊,再不吃我要饿死的。”锦晗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陌歌,期许他能懂她作为一枚凡人需要五谷杂粮的苦衷。

“我去寻寻看吧!只是我不知道你能吃什么?”

“这…………”她现在随口可以念一大堆好吃的出来,不过眼前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大约是不会明白的了。

“你看着办吧,你觉得什么东西可能会好吃,就弄什么来。”不是说神仙一变就可以变出好多好吃的东西来吗?这个陌歌怎么就……完全超出她想象呢?

没过好一会儿,陌歌就回来了,锦晗看他捧着一堆花花绿绿地东西进来,不由得惊呆了。陌歌根本就是采花去了嘛!还全都是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花,唯一有几朵她还有点眼熟,像鸢尾花……

“我……吃花?”锦晗脑海里闪现过一幅自己变成蜜蜂在花海里飞舞,却找不到花蜜的纠结场景。

“嗯……”陌歌就对这些花草有好感,也想着应该会好吃。

“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一个外星人能给我带什么好吃的来……我自己去找……”锦晗说着就起身下床,却腿下一软,果然是能量缺乏啊!

陌歌飘过去扶住了她,连扶她都维持一种不远不近的姿态。隔出恰好的距离,伸手一抓,抓住了锦晗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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