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乱世初起】
第十六回 殷季达夜劫营寨 满伯琊伏兵三处
“军师,你快来瞧瞧,我把谁给擒来了!”鲍广隆一至自己大军的营外,便大声叫喊着让满信来看。
“来了,来了,大老远的就听到你在喊了。”满信哭笑不得地走出营帐前来迎接,看着鲍广隆得意洋洋地站在那里,身后跟着数个兵士正将不断挣扎的穆腾擒着。
鲍广隆指了指一脸愤恨的穆腾,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道:“你看,我这不就把这伪蛮王擒来了么?”话虽如此,但口气确实有些虚。
满信笑着,却不点破鲍广隆的小心思,只是淡笑着问道:“广隆没用信之计乎?”
鲍广隆不敢正视满信的眼睛,把眼神移至他处,撇了撇嘴道:“没用!”
满信不语,却是“呵呵”地笑了两声。
鲍广隆顿时感到羞恼,看向满信说道:“军师不信我?”
满信不再逗鲍广隆,笑着道:“信,信。”
鲍广隆哼了一声,嘟囔道:“军师好生小气!”
满信闻言开怀大笑:“好,好,是信小气了。”说着,满信向前几步,对鲍广隆身后待命的军士们道:“把穆腾押下去!”
“是!”
见士兵们应声将穆腾押解下去了,满信才转向鲍广隆,收起了笑容,严肃地低声说道:“清河谷乃是易守难攻之地,强攻恐怕会损失惨重。今穆腾被擒住已经是狠狠打击了敌军的士气,敌军师殷瑞并无大智,失了主将,信料其想快速解决战斗,故今晚定会来此劫营!”
讲到正事,鲍广隆也严肃了起来,大手一扬道:“军师,帐内谈,请!”待鲍广隆和满信于营帐内坐定,又唤来了副将郭启,前者方说道:“军师之言甚是有理,依军师看,我等当如何迎敌?”
满信从袖口中取出一块绢布,将布打开,只见布上密密麻麻地描绘标注了清河谷附近的一切事物,他笑着道:“刚才鲍将军前去和穆腾蛮贼交手之时,信让几个士兵去实地勘察了一下。”说着,满信指着地图的一处,说道:“这儿,就是我们营寨的所在之地,营寨后方往左有一片小树林,林子不大,但埋伏个五千兵士应该不成问题。”紧接着,满信又指向另一处,说道:“此处,乃我们营寨的右后方,那里有一片宽阔的草地,杂草高约三尺,信估约又可埋伏五千人。”最后,满信又指着地图上清河谷的附近,说道:“此处,信已派人打探清楚,谷口的一条小道,可直通山谷另一侧。”
鲍广隆看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对满信催促道:“军师心中定已有计了,那就请快下令吧!”
满信点了点头,道:“郭将军!”
郭启起身回应道:“末将在!”
满信指着地图上自己营寨右后方的位置,下令道:“今晚戌时后,郭将军率五千军士埋伏于草地里,待敌军劫营之际,方可杀出。”
郭启干脆有力地领命道:“是!”
点了点头,满信又转身对鲍广隆道:“鲍将军!”
鲍广隆起身领命:“军师请吩咐!”
满信指着左后方的树林,道:“戌时后,鲍将军同样领五千军士埋伏于树林中,在敌军来此劫营之时,方可杀出接应郭启将军!”
鲍广隆领命道:“是!”应声完,鲍广隆奇怪地看着满信,那个古怪的神色好像在说:我们都去埋伏了,你去干嘛。
满信好似看懂了鲍广隆的意思,笑着道:“我军兵发文源郡攻略下庸郡,起兵时有十万余众,与下庸郡守备军队大战后,虽为平分秋色却也是伤亡惨重,损失了约有四万军士。而穆腾军兵发侗邑郡攻略赤璋郡,起兵也是十万余人,却大败而归。据探哨回报,其军于数日前和赤璋郡的守备军大战,损伤过半,今只剩约四万军士。今夜两位将军各领五千军士埋伏,信率剩下的五万军士前往清河谷小道,于小道上部下两万军士,令他们把守隘口,不得通行,则再率三万军士绕道清河谷后方袭取敌军营寨。敌营一旦被信拿下,则我们三军人马可成夹击之势,力破清河谷敌军!”
话毕,鲍广隆一拍大腿,大笑道:“军师好计谋啊!哈哈哈!”
郭启也是笑着说道:“军师,此等重要的隘口那殷瑞却不曾派兵把守,实在是太让人好笑了!真乃草包矣!”
“哈哈哈哈!草包殷瑞!”
一时间,营帐内笑声不断。
……
入夜,戌时后。
夜幕沉寂,乌云遮天,闪耀的星光已然不见,只有黑暗笼罩着大地。在鲍广隆军的营寨外,穆腾的副将杜尚和毛习听从了军师殷瑞之计,率领着自己的本部士兵前来劫营。
见鲍广隆军营内大部分的营帐灯火已熄,只有中军的营帐隐隐有人影伫立,杜尚和毛习互看了一眼,打了个手势,便下令道:“上!”
“杀——”
“杀——”
登时,漫天的喊杀声响起!杜尚和毛习各自带着一万士兵冲杀进鲍广隆的营寨内,如同一群无良的匪盗看到了黄花大闺女一般饥渴。
杜尚首先率众杀进了中军营帐,只见一个穿着士兵衣服的稻草人正伫立在营帐正中心,而在稻草人的胸口有张用箭插着的纸,杜尚仔细一看,上面写着“殷瑞草包”四个大字!
“杜尚,杜尚,”随着毛习焦急地呼喊,他从外面跑了进来,道:“士兵们四处查看,不见一人啊!”
杜尚神色严峻地道:“我们中计了!”
就在这时,中军营帐外突然火光闪烁,再次响起了震彻天地的高喊:“杀啊——”杜尚和毛习很清楚,这个声音肯定不是自己军队发出的喊杀声,而是来自伏兵!
飞快地冲出中军营帐,杜尚四处环视,只见周围火光冲天,喊杀声直冲霄汉!
毛习紧张地看着喊杀声传来的方向,问道:“怎么办?”
杜尚眉头紧皱,咬牙切齿地道:“还能怎么办,撤!”
说着,二人骑上军士牵着的马匹,驱马向营寨外冲去!
“杜尚,毛习!休走!纳命来!”
刚出营寨,只听一声怒喝,郭启手持一柄眉间刀率领着数千兵马从右后方的草地里冲出,嘶喊着杀了过来!
见郭启杀来,杜尚又惊又怒,厉声喝道:“郭启好胆!你区区一个副将,竟敢如此嚣张,我来会会你!”说完,他拔出腰间的青铜剑,拍马迎了上去。只数个回合,便被郭启用刀砍伤了手臂。
毛习见状,顿时心急如焚,高声呼道:“杜将军莫慌,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话还未完,却又见一人率着数千人马从左后方的小树林里杀出:“哈哈,毛习小儿,你的对手是我!”
毛习放眼望去,这人不是鲍广隆又会是谁!
只见鲍广隆手舞流星槌,胯下一匹黑鬃马,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嘴里还高呼道:“呔!毛习小儿,吃我一槌!”
连续杀出两拨伏兵,毛习已是心惊胆战、冷汗连连,但此刻的战局,唯有一战,方有生路!所以,他只能驱马上前,挥起手中的铜长刀迎战。
“当!当!当!”鲍广隆的流星槌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美丽却充满了杀气的弧线,向毛习砸来。后者虽为穆腾的副将,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铜长刀挥的飞快,连续招架了数下!
毛习见自己竟然能抗衡住鲍广隆,不由得大笑道:“你鲍广隆也不过如此,竟然也能当上主帅!”
鲍广隆收起流星槌持于胸前,虎眸一眯,扫了一眼毛习的铜长刀,冷笑着道:“哼,毛习小儿,莫要嚣张,莫非认为我鲍广隆奈何你不得?”
“那又如何!哈哈!”毛习狂妄地大笑一声,反客为主,卯足了劲地挥刀向前砍去,狭长的刀刃带着呼呼的风声,好像要将面前的一切撕裂毁灭!
“来的好!”鲍广隆厉喝一声,手臂上的青筋犹如虬龙盘踞般鼓起,握紧了流星槌以横扫千军般的气势轰向了砍来的铜长刀!
“咚!”只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毛习绝望的眼神中,铜长刀瞬间被轰击成了铁块碎片!
见毛习的兵器被自己击碎,鲍广隆虎躯一震,低沉地怒吼一声:“死!”遂即,催命的流星槌被主人挥出了一道绚丽的弧线,将毛习的头颅砸成了肉酱!
不远处的杜尚看到毛习被鲍广隆砸碎了头颅,顿时吓得肝胆俱裂,手忙脚乱了起来!
“毛习已死,杜尚纳命来!”
郭启见杜尚分了神,心中暗喜,大喝一声,看准了时机,挥起眉间刀对着杜尚的脖颈处就是一刀!
“啊——”杜尚惨叫一声,脖子被割裂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如同喷泉般飞快地涌出!转瞬间,杜尚捂着自己的脖子跌下了马,已然失去了生命气息。
对着杜尚的尸体冷笑了几声,鲍广隆深吸了口气,然后鼓足了劲吼道:“杜尚、毛习已死!还不速速投降!”
杜尚和毛习的两部队士兵见率领自己的将军战死,全都没有犹豫,一个个都投了降。
见敌兵全部都投降了,鲍广隆让郭启留下,负责看管投降的兵士,自己则对本部士兵下了另一个命令。
“哈哈哈!很好,听我号令!全军进发,目标,清河谷谷口!”
夜晚,还是那么美丽。只是,没有星光,也没有月色。有的,只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