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到了前头的这批花人,大芳主的眼里带着几分欣喜,这一次的花人当真是不错。
她的眼睛在了人群中穿梭,最后停留在了一个人身上。这名花人的个子比一般人,要高出不少,但“她”的举止之中,却带着抹让人抹不去的飘逸感,刚才在了众人之中,以她最是显眼,跳舞之时也是如此。
她走了上去,一眼看清了眼前的“女子”,当真是惊艳绝尘。
若儿这时也站在了人群里头,看着不远处的大芳主的神情,果然她的决定是对的。
“这位姑娘,”她指着风一枭,“她”眉目如此精致,又生了副玉骨冰肌,只是看人的眼神稍嫌冰冷了些,虽是如此,大芳主还是欣喜若狂,如此的女子,就算是献到了各国的王室里头,也是毫不逊色,想到这里,大芳主喊道:“来人。”
身后走出了几名花奴,她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将这姑娘留下。”哪知才一转身,就听到了名女子的幽怨声:“姐姐,你可是还认得我。”声音却是从另外一名女子身上传出来的。
大芳主的脸上划过了一丝不自然,转眼看着那名说话的女子,只见若儿从了人群中走了出来,满脸的笑意,眼里带着几分嘲弄:“原来你就是大芳主。”
她看着若儿身上,皱起了眉头,“你...。”若儿笑道:“这世上还当真有这样狠心的姐姐。”
若儿此番来花月谷也并不是仅仅为了秋后算账,更重要的是身上的花梨央求她前来,说是相同亲姐一叙。
感觉到了若儿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大芳主的脸上更是惊魂不定,“你身上为何还带了花梨的气味,”若儿点头笑道:“正是狠心被你驱逐出去的小芳主,你可知这些年她是怎么过的?”
大芳主的眼里带着几分难看,缓缓说道:“当年是她要和那...扶桑木一同离开,我并没有逼迫他们。”
若儿在了她身旁走过,一字一句地说:“那你又为何要半路追杀两人,更重伤了扶桑子,让她夫妻二人生离不得相认。”
“哼,”大芳主的脸上出现了几分狰狞:“谁让这两人都是一副冥顽不灵的死脾气,我让两人塑些木人花人出来,两人都是不怨,更...”
她在了若儿身旁看了一圈:“为何你身上同时带了花木两道灵元,难道,花梨和扶桑子将一身修为都传予了你,”她手一伸,就往了若儿身上探去。若儿正要推开,突然觉得一股吸力,人往了她身上撞去。
只见她身旁的木元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只见大芳主的身子飞涨了许多。
“就凭你这黄毛小丫头,也想来和我闹事,”大芳主的脸上多了几分狠色,不遵从她的意思的人,唯有思路一条,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也是一样。她的身前,生出了无数的荆棘倒刺,一张玉容上,也是如此,花侵之力,也是一路铺开,正要掏空若儿身上的灵元。
忽的一道冷风迎面而来,她只觉得全身一僵,花月谷里怎会有如此寒冷的灵元,一阵冷声在了旁边说道:“她若是有丝毫损伤,我让你不得好死。”大芳主的脸上一惊,原本吸引力很大的花侵之术这时却往了后头冲去,就连她身上多年修习而来的木元,也是完全失了控。
大芳主有些不信地看着眼前的两名女子,若儿这时也是定下了心神,在了花梨的示意下,她将大芳主身上的灵元全都放了出来,直大芳主身上的最后一缕花力也被吸得一空。
若儿浑身一振,只觉得身上又是厉害了不少,若儿转过身来,看着人比花娇的风一枭,再看看瘫在了地上的大芳主,说道:“果然是女色害人,你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突然出手吧。”
花梨叹了一声,说道:“姐姐,你原本不是这样的。”若儿这才想起,她和大芳主还是姐妹,只是这两姊妹的性格却当真有些不像。
大芳主冷哼了一声:“物竞天择,这世上唯有强者才能生存,你们莫要得意,她们会收拾你们的,”风一枭笑了起来,“她们,你说的可是北陆的金镶堂,你倒提醒了我,该是时候回去清理清理了。”
若儿听得立刻笑了出来,拍手道:“你是该回北陆了,以免你家中的长辈牵挂。”只可惜她的那丁点儿花花肠子,又怎么绕得出风一枭的五指山,他故作无奈道:“我是要回去的,只可惜我前些日子刚得了凤岭传来的消息,要我先去玉阕参加了帝姬的婚典,顺道见见芳菲坞的长辈。”
若儿一听,半天说不出话来,才是一会儿功夫,地上的大芳主竟已经断气了。
花梨伤心了片刻,又求若儿将其送回了国师府,借身在了扶桑子房前的一住树苗前。
若儿不懂她为何还要回了这个伤心地,花梨却说到,“世上再无我花梨容身之所,扶桑他...已经有了妻女,这一世,我们已经是无缘了,但我可以厮守在了他的身畔,等到...”她说完,身化作一道光影,落在了那棵只有手腕大小的树苗上。
“你...,”听了这话,若儿很是不解,花梨要折磨自己,明明扶桑已经忘记了她,还不如...
风一枭将她搂在了怀中,轻声说道:“你可知道,对有些人来说,只要是看着,哪怕是一样死物,也是极好的。”
若儿一愣,看着身旁的风一枭,禁之渊深处的那座雕像,她心里升起了一阵异样,头一次,没有挣脱了他的怀抱。
夜间,下起阵雨,已经是入春了,国师府中,扶桑子推开窗来,看着外头那棵舒展着枝叶的幼树,探出了身来,替它遮去了些雨水,眼底一片温融。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之际,玉阕的绯云城,早樱初开,各地都是一片粉意,这小半个月来,粉樱却不得不逊色了些,玉阕帝姬云芍的婚事,吸引了各国的来宾。
每一日,城门外都会来往了无数的车马,或是各国前来的观礼的贵客,或是各地前来的商贾,或是闻讯前来的看客,街头街尾满是喧哗。
这日,又是来了几辆车马,几名女子飘然而下,正中的女子,风姿措约,一路走过,轻风徐徐而来。只见她下车之后,却是看了一圈,嘴里问道:“瞳儿可是有了音讯,他分明说自己在了绯云城,为何却不见他来迎接。”
半月前,她得了瞳儿的消息,说他要到绯云城观礼,北陆的观礼本是由三皇子一行人出行的,既然瞳儿说要前去观礼,风娘子也就顺了他的心思,只是她心里也是有些奇怪,历来不喜欢人多的风瞳为何要凑这个热闹。想到了瞳儿在了信笺上的落款-风一枭,她的眼里就多了几分疑虑,这个名字,是瞳儿自己取的,也不知他到底是何用意,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又是去了何处。
瞭苍那边有人前来,却只是凝海郡的人,这一段时间里,凝海郡已经攻克了三郡,听说剩下的两郡也已经是轻弩之末,凝海郡俨然成了南边的领军。
傲世此时也是在了京城中负责巡查和接待事宜,听说凝海王的使臣来了之时,他只是点了点头,脸上并无异色,上门迎接。此次的婚典内部的装饰是由芳菲坞来负责的,碧色此时也正吩咐着人手在了城门周边忙碌着。
凝海的众人才刚下了车,傲世正欲将几人接回驿馆,却听得身后传来阵轻叱,“你...下去,”听了这句话,齐傲世却是愣住了,她回来了,云妄是她的师长,她是会回来观礼的。
大伙儿才一回头,只见一名女子从了马车里探出头来,往了外头张望着,这边的融复海出声道:“这而真是热闹了,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到了。”
一名男声笑道:“还不是你要寻了小道,我们才托了些路程,我原本还想带你前去见见风娘子的。”男子的声音里头带着些宠溺。车里头,男子抢先了一步,走了下来。
凝海郡的这些人还有一旁帮手的芳菲坞的人都是一愣。凝海王沉吟道:“听说风岭风娘子有一名女儿,只是?”
从车上走下来的男子的眼微微上扬,长袖飘飘,在了人前一点也不焦躁,只见他从了车里头,也不理睬众人,只是挑开了帘子,猿臂一伸,就要搀下车上的女子,却见了里头的女子先跳了出来。
蓝衣一闪,若儿已经下了车,嘴里还怨着:“都说叫你不要和我同辆车子,你偏不信,你这般的个头,塞在了车里头,也不嫌挤了车子,压着了我。”
傲世的眼定在了若儿的脸上,见她似骂似嗔,如此的神情,却从未在自己面前流露过,心底一紧。
碧色最先反应了过来,憋出了一句话,却是冲着风一枭道:“你是何人?”
不等若儿回答,风一枭展颜笑道:“你新的姐夫。”碧色听得一愣,
阴阳玉阕一闪,风一枭让也不让,两把玉阕停在了他的胸前,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很是恼怒的若儿,只见她白了他一眼,匆匆往了碧色那边走去。
哪知身后的风一枭连忙也跟了上来,嘴里好死不死地叫了声:“娘子,你要去哪里?绯云城为夫不熟。”
若儿这时心里也是骂了个够,还是前世的暴雪好些,该死的风一枭的要入什么世,她一想到人之思里的东西,脸色很是可疑地红了起来。
偏碧色关键时刻,却昏了脑子,盯着风一枭说道:“新姐夫?!”
风一枭也不迟疑,说道:“风岭,风一枭承北帝之命,携妻前来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