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努了努嘴,眼光在空中搜索了一番,这才隐约看到前方似乎有道波动,她伸出手来贴了上去,原来是面风墙,她嘴里哇啦着:“小锦,你最近转练了风元术法了。”五十听了这些,轻声说道:“我的本源道元就是风元,前些日子,景冉师兄就是劝斐妄多加修炼本源道术,他几月下来,就是大有了精进。我也就和空明师长请教了一些,这才只是练了个最粗浅的单薄风墙,也就只能阻阻你了。”她嘴上也只是谦虚着,这些日子,还真是苦学到了一些术法,她私下用来,竟很快就比得了修炼多年了的阳冰之术。
门口传来了老十三的粗大嗓音:“几位道爷,你们可是要抓紧出来了,日头就要出来了,可别错过了时辰。”三人这才想起,上船之时,甲板之上,视野甚是开阔,这几人都是从没见过海上日出之人,就反复叮嘱着要提醒他们看上一回。几人走出来之时,只看得老十三一阵唏嘘:“道爷就是道爷,昨个都是还软瘫的和只下崽的海獭子似的,今个人就是这般好气色了。”
也难怪他要说事,昨日三人都是脸青脚底浅,走起路来更是和进了水的鸭子一般,直打滑溜,今个人昨晚两个“屁股”的小神仙都是眼神熠熠,脚步稳健。就是昨晚跟着吃饭的小姑娘虽然看着还有些困顿,走起路来也是大步生风,毫不含糊,这冰原出来的人,果然都是有些明堂,难怪每次负责采办平日苛刻的很的副寮主见了陆大爷都是舌头牙齿打了结,总是讨不到好价钱。
海平线上,只是亮起了一星光点,站在甲板之上,隐约还能见得天边的落月。若儿的困顿却是一消,海风送爽,渔民伙夫都是起得很早,这么看来,自己无论是到了哪里,都是最清闲的那一个。只听得耳边传来老十三的叫声:“涛子,是时候下来了,我让浮六顶上。”这一声正是冲着守了一夜的年轻瞭望夫吼的。
昨夜那看着傻愣的瞭望夫如同泥鳅般,一溜气从桅杆上爬了下来,脚才沾地,就看到身后的三人,他那被海风吹得显不出红色的脸看上去更黑了一分,点了个头,就要钻进了船舱里,忽地,他探出头来,鼓足勇气,说了一句,“今晚还是我守夜。”这话却不是询问,正是肯定之意。老十三刚想应下,就见他蹬步下楼去了。
“这孩子也是懂事。今年才够了岁数,家里的哥哥年前刚讨了媳妇,就闷不吭声的跟着船队出来了,只可惜,我们这艘船这次也是分了个最难的差事,竟是来找血鲨翅。”老十三背过身去,面朝着颜色越来越浓的海域,这已是势近深海区了。东方再也掩盖不住猩红色的阳晖,云层先是灿了一角,很快就带亮了半个天空,许久不见的太阳还是升了起来。
五十和斐妄已是许久不见晨光,见了这样的恢宏日出景象,就是立在了船头赏起了景来。若儿趁着几人不备,闪躲到了船尾,在船身上找起了那几片干海带。船桨如水声不绝于耳,只见那几片枯草状的海带很是顽固的贴在了船木上,若儿摸着左手,又背着晨晖看了几眼,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如不是真的见了船底的千叶,昨晚更像是一场水中梦幻。
船头传来一阵声响,一旁本来整齐摇摆这的船橹有些乱了拍子,老十三的声音传了过来,“稳着拍子,不准乱了,只是些寻常的鲨鱼,手里闲着的兄弟们都给我靠过来。”若儿听了,连忙跑回了甲板,只听到一名伙夫怪叫道:“兄弟,你看看下面的那片海带,刚刚可是翻了个身子,自己又粘了回去。”另一名伙夫骂道:“你可把昨晚的藻菜汤喝进脑子里去了,尽说瞎话。”船身上的千叶裙带往海里瞄了一眼,安心地继续装起了死海带。
船头这时,已围起了一群人,那老十三只是站在人后,满脸的轻松,正是在努力的和斐妄拉着家常,只是,他选谁个不好,五十嘴皮子响亮,若儿也算是利落,他偏选了个闷把葫芦。这也是那条火龙造的势,在老十三眼里,眼前的这两名少女只怕都是给这少年打下手的,这念头还只是心里想想就好了。
五十正急着往前头钻,只是船头的一伙半光着膀子的渔夫水手,让她站哪都不是,就只能在一旁干着着急。若儿冲着老十三就说:“可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能做些什么”老十三咧开大嘴笑道,“这些细碎事,就交给那帮小儿就是了,就是干看着他们一天吃上几桶子饭,就该这时候出力了。”他才说完,忽觉身边一道怪风吹过,脚下就是一个打绊,前面的几名拥堵在外的水手也是被奇怪地推了开去,那个长得很是水灵的小姑娘出声道:“可是让我找到空子了,若儿,斐妄,我们上前看看。”
身后两人身影跟着一闪,就是穿入了人群中。船在日出前后才是刚进入了深海,深海水深,就是若儿这样的眼力也是看不到海底,这是,太阳已经全部升上了海面,水面之上,折出了无数光驳亮点,几人眼前只是一晃,定眼看去,只见传得四周竟然是围游着无数三角鱼鳍,鱼鳍之上,青色的皮纹上油光发亮。几只豆大的鱼眼在水光里窥探着上头渔船。鱼尾就在两米开外,这鱼,还真是不小,三人心里都是一惊。
老十三推开还在议论着的水手,喝了一声,“还不准备家伙去,傻愣着做什么。”只见得了吩咐的伙夫连忙应了一声,若儿放眼看去,这三角鱼鳍约莫有二三十个,这就是鲨鱼,她心里一乐,心想,果然入了深海,就碰到了鲨群,这北原的通令可真是轻松差事。
五十和她都是想到了一块去了,两人的脸上都出现了几分贪色。斐妄办事稳着些,他想了一会,就是问道:“老十三,这船的四周游走的可就是血鲨,这鲨翅又是要怎么得来,幼鲨翅又有哪些不同?”
老十三眼见里面的水手各是拿着一把带绳三角铁楸出来,脸上有了得色:“这会儿可来不及细说,说到鲨翅,就是这么来的。”他伸手拿过一把三角楸,扯了扯那截长绳,嘴上夸到:“这花了大价钱从陆兄弟手上收来得雪熊筋果然是结实,我也是好久不动弹了,也不知道技艺生疏了多少,今日趁着你们在这里,也让你们看下我们千秋鱼寮的捕鲨架式。”
他身子就是一阵绷筋响骨之声,脚下再一发力,就是跳上了船头,两个膀子高高举起,日头上了三分,阳光射在他手中的铁楸上,只见那铁楸黑乎一片,上面除了三道凸铁外,每个铁角上还带着倒钩。这铁楸造的厚实,被老十三举在手里,却只是鸿毛般,他眼中厉光骤现,对着一个游得最近的鱼鳍,笔直刺落,老十三手中的熊筋破空入水,只听得铁楸先是沉钝肉击,那力道还没使尽,又是下了几分。鲨鱼的鱼嘶响了起来,血水只是漾开了一小片红,还是游戈在一旁的零散鲨群闻了血味,就是要聚拢了过来。
老十三哪能等那鲨群靠拢过来,他右膀之上,肱肌再起,左膀再是一起使力,只见水花带的飞了起来,在日头里晃了一圈,显出了七色斑驳,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青皮白肚,牙刃带锋,鲨血泊流,甲板之上,熊筋铁楸傲然而立,一尾两米多长的鲨鱼被从水面上拉了上来。
那鲨鱼还是要做着挣扎,老十三看了三人一眼,“道爷,你们可是要回避下,好让兄弟们处理了这尾小家伙。”
几人一听都是不肯了,嘴上更是说着,要见识一下他们的剖鱼场面,老十三见他们是被陆竹轩推举过来的,还道他们都是见惯了生腥场面,也就命着几人开始分工,或是继续捕鲨,或是请刀剖鲨。很快甲板上就是染红了血色,只是三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过程竟然如此之短,只见...
下章预告,这是真实的取材,鲨鱼的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