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承瑄与娇娇之所以会结拜为异姓兄妹,是因为两年前,在他奉旨西行的途中受奸人谋害,身负重伤之际,被路过的娇娇出手相救。
后来才得知她居然住在京城的百花楼,还以为她是那里的姑娘,事后经人打听,才知道娇娇自幼失去父母,被百花楼的老板姚翠花收养。
李承瑄曾提出过以重金相送,来报答救命之恩,可是单纯善良的姚娇娇却挽拒了他的好意。
几次接触下来,发觉娇娇这小丫头又可爱又逗趣,便在戏言之下要认她做自家妹子。
从此,姚娇娇每次见了李承瑄,都会很亲的叫他一声瑄哥哥。
娇娇的确是个又可爱又善良的女孩,才在府里住了几日,钱多多便与她结为好姐妹,整日形影不离,就连晚上,两人都舍不得离开,躺在一张床上叙着话。
几日下来,心底自是怨念横生,开始觉得这姚娇娇是个碍眼的存在,居然打扰了他与自家娘子,最后找了个借口,把她赶回了百花楼。
临行前娇娇对多多依依不舍,还留了地址,让她有空去百花楼作客。
气得李承瑄脸色直发青,百花楼是妓院,他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宝贝娘子去那种地方作客。
终于打发走了碍眼的姚娇娇,小两口在府里过了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生活。
但人性都是不满足的,自从她踏进这座奢华庞大的六王府后,就被李承瑄当成了金丝雀,困在这豪华的大牢笼中足不出户。
一天两天还能忍,日子久了,她便耐不住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
这日,趁着李承瑄进宫议事,躲过丫环侍女的层层保护,换了一身下人衣裳,又把自己乔装打扮一番,佯装是王妃房里的丫头,奉王妃之命出门购物。
王府守卫不疑有他,得知她是王妃房里的丫头后,很恭敬的将大门打开,放她出府。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混出了王府,钱多多心底一阵窃笑,她就说这些古代人脑袋不开化,稍微想几个小计谋,就把他们骗得团团转。
出了王府,她才知道自己所身处的这座豪华府邸位于京城的豪华地段,门前两座高大石狮坐镇王府两侧,突显无限尊荣。
四周皆有守卫巡逻,将王府从里到外,保护得密不透风。
走出了几十米,才渐渐感觉到人头耸动,两旁皆是古香古色的豪华建筑,客栈、酒楼、布纺、手饰店应有俱有,各种小吃杂耍也是一应俱全。
看来夜熙国的京城比起她从梅龙镇一路走来,所路过的那些乡乡镇镇的确是繁华百倍。
钱多多觉得自己就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对这繁华京城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好奇和兴趣。
路边摊的小木桌上放着五颜六色的小泥人,每只泥人捏得精巧细致,连五官都画得唯妙唯俏,让人爱不释手。
片刻后,她的手中就多了一男一女两只可爱的小泥人。
街角卖的肉粽子美味又可口,才偿了一个,就让她回味无穷,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承瑄自幼身居高位,肯定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粽子,顺便再买几个回家给他偿偿。
唔……这家绸缎庄的布料不但色泽鲜艳,而且质地柔软,可以给她房里侍候的几个丫头做几件新衣,买了!
这首饰店的玉器看着也精致,宁儿一定喜欢,再买!
冬天很快就要到来了,这家店的虎皮褥子做得不错,廖管家有老寒腿,这褥子铺在床上,晚上可以起到保暖作用……买!
当钱多多从一家瓷器店里出来后,双手已经拎满了今天所采购的各种战力品。
看了看天色,承瑄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忙完了宫里的事,准备要回府了吧,如果他回府看不到自己的人影,肯定又要拿那些下人发飙。
说起来,那家伙有时候霸道得实在让人头痛,正准备转身回府,耳边却传来一道娇嫩细弱的童音……
“只要一串,娘,我不贪的,只要一串就好……”
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娃,可怜兮兮的扯着一个少妇的裤腿,巴巴的看着那一串串美丽红艳的糖葫芦,鲜嫩的小舌在唇瓣上来回舔着,显然是觊觎良久。
他娘冲他摇了摇头,“乐儿乖,娘回家给你煮粥喝,咱们不吃这个好不好?”
小男孩双眼内顿时积满水气,紧抿着小嘴,被他娘这样一说,不情不愿的垂下头,拉着少妇的手,脚步艰难的蹭着离开。
钱多多突然涌起一阵心酸,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时候,好赌的老爸以及酗酒的老妈从来都不知节省,家里唯一的一点点钱,也会被他们用各种方法花得一分不剩。
那时的自己,也曾向往过自己的妈妈,可以像别的孩子的妈妈,给她去商场买一件漂亮的裙子,或是在她的旧球鞋已经磨出洞洞时,爸爸能在她生日的时候,送她一双白球鞋。
如此卑微的奢望,在穷困潦倒面前也只能成为一种向往。
“小弟弟,姐姐送你一串糖葫芦吃好不好?”
买了一串又大又红的糖葫芦,笑咪咪的跑到小男娃和少妇的对面,小家伙见到亮晶晶的糖葫芦,眼底闪过一抹希冀的光茫。
他急忙看向自己的娘,乖巧懂事的等待着母亲的首肯,真是个贴心的小家伙。
“姑娘,这怎么好意思?”少妇面孔一红,更难堪的是,自己身为儿子的娘,居然连一只糖葫芦也买不起。
钱多多摇头笑了笑,“没关系啦,其实我也很喜欢吃糖葫芦,只不过刚刚吃太多东西胃里好饱,所以就拜托这位可爱的小弟弟替我吃掉喽……”
正准备将手中的糖葫芦交给小家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她一脸不明所以,循着吵声望过去,定睛一看,一个绒衣少女,正骑着一匹黑马,挥着长鞭,向此处疾奔。
周围做生意的小贩和来往的路人皆被吓得四处逃窜,那少女长发飘扬,手执长鞭,身后还跟着十几名家丁打扮的男子,一行人骑着快马,浩浩荡荡的就奔着这边奔来。
男孩和少妇被这场面吓得面色惨白,眼看着那队嚣张的人马就要踩伤人群,此时此刻,已容不得旁人多想,为了避免伤及无辜,钱多多将手中的“战力品”一股恼的向半空中丢去。
马儿受惊,仰天长啸,为首的那匹黑马前蹄高抬,直接将马背上的女子甩落下马,身后一众队伍,也随之停了下来,现场处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趁此机会,钱多多将小男孩和少妇扯到安全地带,一众受惊了的百姓无不为刚刚那一幕吓得胆颤心惊。
“是哪个大胆的混蛋敢阻了本公主的路?”
一声娇喝,刚刚那个被甩落下马的少女气势汹汹的瞪圆了一双美眸一一扫向众人,当她的目光停在钱多多的脸上时,眸底多了一份戾气。
如果忽掉到她脸上的骄纵和凶狠,这个自称自己是公主的姑娘,倒是个极标志的人儿。
双眸炯炯,皮肤细滑,浓眉大眼,唇红齿白,只不过她的衣着打扮却与夜熙国百姓不同,头上梳着很多细碎的小辫子,脚踏一双黑色长靴,身着艳色,肩披红袍,倒有些少数民族的味道。
“是你这个大胆的贱人刚刚拦住本公主的路?”
一开口,便充满敌意,目光阴狠,捏着长鞭的右手,还发出咯咯的捏拳声。
钱多多没想到对方居然出口成“脏”,心底也不由得染了几分怒气,“这位姑娘,若不是我刚刚拦住你的去路,你的马很有可能会将这周围百姓踩伤,若是不小心闹出人命,后果可就不妙了。”
对方突然冷哼一声,目光不屑的扫视了众百姓一眼,“一群下贱的民众,别说是踩伤,就算是踩死又如何?难道他们的命还比本公主更值钱?”
这番话总算激起钱多多的怒气,眼前这少女美则美矣,却如此无礼骄纵,难道古代贵族子弟,就因为自己生在权贵家庭中,就无视于他人的生命,如此轻贱别人?
她哼哼一笑,露出几分讽味,“这位自称自己是公主的小姐,敢问一下,你父亲是不是一个吝啬鬼,扣门儿得连个教书先生都请不起?”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对方显然被她的问题问傻了。
“如果府上请得起教书先生,怎么会教出如此脑残的学生?噢对了,你可能不知道脑残是什么意思,这个我给你稍做一下解释,脑残就是做事让人感到匪夷所思,脑袋残疾,完全到了一种无可救药的地步,通常这种人基本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医学上建议,一旦患上脑残的病人,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找个水深的地方跳下去直接了断自己的生命,免得继续活下去为害世人。”
“哈哈哈……”周围传来百姓的笑声,甚至有几个胆子大的还在一旁叫好,显然这嚣张的、自称自己是公主的女人,其行为已经引起了民愤。
总算听明白的公主被她这番话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你这个大胆的贱人,居然敢如此折辱本公主,看本公主今天怎么教训你……”
长鞭一甩,天际划过一道耀眼夺目的鞭花,嗖的一鞭,伴随着恐怖的哨声,直直的向钱多多娇嫩的脸上抽过。
众人一惊,有人大喊小心,钱多多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残暴,那条黑色长鞭甩向自己的瞬间,她只觉腰际一紧,一切仿佛只发生在千钧一发之时。
她整个人被揽至一具温暖的怀中,熟悉的味道突至,有力的手臂紧紧揽在她的腰际,再一抬头,就见那只飞甩过来的鞭头,被一只大手牢牢攥住,微一用力,那长鞭便轻易反握住他的手中。
公主一惊,怔怔看着这个勇敢接下她长鞭的男子,一身玄色锦袍,袍上绣着代表着无限尊贵的五爪飞龙,足踏黑色官靴,腰间挂着一块鸡血玉石。
此人二十岁上下的年纪,面如冠玉,俊美异常,如黑曜石般的双眸冷冷睨着自己,形状美好的双唇紧紧抿在一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咧气息,让人见了,就忍不住心生畏惧,想膜拜于他的脚下。
她可以不晓得这俊美男子究竟是何人,但京城百姓在见到此人时,却个个大惊失色,纷纷跪倒于地,高呼六王千岁……
总算搞清楚现场状况的钱多多在听到耳边传来六王千岁的呼声时,才忍不住仰起小脸,露出一副心惊状。
“承瑄?”声音极低,低得只有她和他才听得到。
李承瑄却不去理她,只冷冷瞪着那个胆敢向自己妻子挥鞭的女人,“好个恶痞刁妇,居然敢当街策马奔驰,夜熙国第一百八十七条律例,京城街道当街驰马,伤及无辜者,鞭臀二十,流放三年。”
听到这里,那公主脸色一变,却倨傲的扬高下巴,“你……你可知我是谁?”虽说这俊美风流的男子被人家称为王爷,让她吓了好大一跳,可自己的身份也不容小觑。
李承瑄冷哼一声:“你是谁与本王何干?”
“你……”对方被他气得跳脚,一脸俏脸也涨得通红,“我父亲是西蛮王,我是西蛮公主古飞燕,人称美貌与智慧并存的飞燕公主那就是我了。”
“扑嗤!”躲在李承瑄怀中的钱多多忍禁不住笑出了声,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称自己是美貌与智慧并存。
“承瑄,既然人家是西蛮王的宝贝女儿,那二十鞭子和三年流放,就看在土蕃王的面子上免了吧,瞧她生得细皮嫩肉,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若真把她的小屁股打肿了,搞不好会回家向她老爹哭鼻子哟。”
“你这贱人,居然敢讽刺本公主……”
西蛮公主气得跳脚,恨恨瞪着那个当众奚落她的女人,可惜没人理她。
李承瑄轻轻捏了她的纤腰一记,表情半是宠,半是怒的瞪她一眼,“你还敢说,居然敢趁本王不在府就胆大妄为的一个人偷溜出来玩,偷溜也就算了,竟然还惹上一些不三不四的山猫野兽,若真被咬上一口,染上病毒可就让人心疼了。”
不三不四的山猫野兽?“喂……”一声娇斥,仍旧没人理她。
钱多多嘟着唇哼他一声,“还不是你霸道,每天把人家关在府里不准出门,害得人家只能出此下策,换了丫儿的衣裳,偷溜出来见世面,不过世面没见到,倒见到了一群碍眼的蛮子,哦,还是碍眼的女蛮子。”
女蛮子?对方气得继续跳脚,“你们居然敢这样侮辱本公主?”
继续没人理她。
“所以你这淘气的小女人今天要倒楣了。”李承瑄疼宠的点点她的鼻头,明明绷着俊脸,可眼内却全是一片纵容的笑意。
“私自出府,惹事生非,引祸上身,险遭毒手,唔,这些罪名足够让本王把你罚得躺在床上三天三夜别想下地了。”
古飞燕听得面红耳赤,这两人难道是……
钱多多嗔怒一声,“你就会欺负人家。”
李承瑄眼一眯,“还敢顶嘴?身子不是怕寒吗,就算偷偷出府,也该穿件厚点的袍子,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已经临近冬日了吗?”
说着,扯下身上厚实的披风,一把披在她的肩上,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又多了一项罪名,你倒真是给本王凑齐了足够的罪名去惩罚你这个小淘气。”
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换来众人的唏嘘声,六王爷怀中的那个女子究竟是何人?为何权高势重的六王对她如此疼惜溺爱,百般呵护娇宠?
古飞燕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分明没把她这堂堂土蕃公主放在眼里。
“喂,你们两个……”
被抱在他怀中的钱多多俏脸微红,继续不去理会耳边古飞燕频频传来的尖叫声。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李承瑄抱着她向人群外的豪华马车走去,“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逃得了本王的法眼?早在你换装出府后,本王就已经命人在你身后随时保护了。”
“你……你居然早就知道我要偷溜?”哼!这男人干嘛这么精明?钱多多开始气极败坏。
李承瑄笑得放肆又迷人,“这回知道怕了吧,可惜晚了……”
走到马车前,王府训练有素的随从为两人掀开车帘,另一个随从则小步跑来,手中还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王爷,这是王妃刚刚采购时买下的东西,要不要一并带回去?”
钱多多听了,急忙嚷道:“带回去带回去,里面还有给宁儿丫儿廖管家他们买的礼物呢……”
“可有本王的?”声音阴沉,大有如果你敢说没有,本王就当场惩罚你的架式。
“唔……呃……这个……”
“钱多多,你这欠扁的小女人,居然把本王忘到了脑后天边?今天你真要倒楣了……”
车帘拉上,马车渐远后,人们还可以听到王爷和王妃在车里打情骂俏的声音。
等等!王妃?
那身着一袭粗布衣裳的俏丽女子,是当朝六王妃?
当人群散飞后,唯独古飞燕脸色阴鸷的望着那早已消失的马车身影,久久不能言语。
六王爷么?呵呵!看来,好戏将要上演了
呢。
转眼间,夜熙国的冬天终于来临了。
进入十月中旬,皇上下旨,来年将要在宜阳兴建牧场,特派自己的胞弟李承瑄去宜阳选地。
本来选地这种小事,朝庭里自然有的是人会为皇上效命,但李承瑄在得知皇上要兴建行宫时,便跑到御书房,缠着皇上把这个差事要到自家手里,他决定亲赴宜阳,为皇上办差。
对此皇上大感意外,但胞弟不厌其烦的追在他屁股后面央求着,便将这道旨意赏了他。
李承瑄当然也在心底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每日忙于朝政,过着苦哈哈的日子的六王爷最近突然很想出门走走,顺便带着自己心爱的小妻子到处玩玩。
而且多多超级怕冷,夜熙国位于中原以北,每到冬季,天都冷得不像话,每次看到她小脸被冻得通红时,就忍不住心疼万分。
所以趁此机会,带着多多南行,也好解了寒冬之急。
王府上下得知王爷要带着王妃出远门,丫环侍女个个忙成一团,衣服准备了几大箱,吃的用的更是一应俱全。
“旅行旅行,我也要旅行!”
小八哥虽是个畜牲,却极有灵性,看到府里上下忙成一团,又听钱多多左一声旅行,右一声旅行,花儿似的小脸笑得迷人万分,自然对旅行这个字眼充满了好奇。
正与廖管家议事的李承瑄听到小八哥的叫声,忍不住一记冷眼抛过去,“没你的事,你这小畜牲就给本王留在府里,乖乖陪你的新娘。”都已经给它找了一只母八哥,这小东西居然还不知满足。
“坏人坏人!王爷是个大坏人!”
“哈哈哈……”
钱多多没形象的大笑起来,说起来这小八哥自从从良之后,就变得特别可爱,而且她只要有时间,就会教它说些新鲜词句,好不有趣。
“娘子我爱你……”小八哥就是学不乖,每次见了钱多多,都会高声大喊娘子我爱你,而每次都会惹得李承瑄大发雷霆。
“给本王闭嘴,再乱叫娘子,本王就把你这混蛋拉出去斩了。”
小八哥眯着眼,“把李承瑄给爷拉出去斩了!”
这下,不止钱多多,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廖管家也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李承瑄气极败坏,一把揪起小八哥的两条小细腿,倒拎了起来,“看来你这小东西真不怕把本王给惹火了啊。”
钱多多及时将受难之中的小八哥抢了回来,“它可是我前任相公,难道王爷您想杀鸟灭口?”
“钱多多!”
她斜睨着他,一脸无畏,娇俏的小脸上倒多了几分挑衅,“莫非王爷吃醋了?”典型不怕死的问句。
“本王干嘛要吃一只畜牲的醋,还有你这个欠揍的小女人,本王这几日没修理你,你倒是敢调侃本王了,看本王如何惩罚你这不听话的淘气鬼……”
“啊,谋杀亲妻啦!”
“还敢跑?给我站住……”
噼哩啪啦,叮叮当当,砰砰磅磅……
“我说两位小祖宗,这可是奴才们刚刚整理好的箱子,你们居然又打乱了!”廖管家彻底崩溃中。
隔日,李承瑄带着爱妃钱多多开始了宜阳之行。
他带了一百精兵守护,长长的马队缓缓离开了繁华的京城,一路上两人游山玩水,打打闹闹,摆明把这次皇差当成了私人豪华游。
虽说一行队伍向南行,但逐渐变冷的天气,即使是南行,也依旧感觉到冬日的寒冷。
进入十一月份,南方的空气也逐渐潮湿阴冷,这让钱多多失去了不少游玩的兴致,路上行走的时候,只躲在马车里捧着棉被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李承瑄看在眼里,自然也是急在心里,前不久生了一场小感冒就把他心疼个半死,幸好随车带了两个宫里的太医随时侍候着。
小病初愈,未免再生寒气,便命太医每天准备姜汤,一天三顿的喂她喝着。
“看你平时生龙活虎的,怎么几只冬老虎,就把你吓成这副模样?”
搂着棉被的钱多多刚刚被他逼着喂下一碗姜汤,脸色自然不好,每日喝三顿,好人也会疯,可这家伙霸道强势,大有不喝就会狠狠修理她的架式,只好乖乖喝了,免得惹这条霸王龙发脾气。
“怕冷又不是我的错,我怎么知道你们夜熙国的冬天竟会这么冷?”
“嗯?”李承瑄眉一挑,“什么叫你们夜熙国?难道你就不是夜熙国的子民?”
“呃……”她表情一窒,露出一脸装傻的笑,“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同吗,况且梅龙镇也在南边,冬天的时候自然没这么冷啊。”
说着,她又打了个大大的冷颤。
李承瑄见了,不由得皱眉,一把将她的被子打开,并把她整个人揽在怀里,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的双脚,不断的在掌心中来回揉搓。
钱多多脸一红,虽然两人早已有肌肤之亲,但被他用这种暧昧的姿势抱着,却有些不习惯。
“承瑄……”他的手很温暖,脚心处被他揉搓了几下之后,竟缓缓升起一阵暖意。
“我小时候到了冬天也极怕寒,那时候母后就这样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搓着我的脚,因为脚底暖和了,身子也就跟着暖和了……”
他垂着头,认真的帮她揉着脚心,半侧面的脸庞,泛起一层诱人的光泽。
钱多多吞了吞口水,这样直直打量着人家,突然感觉自己很像一个色女。
可李承瑄真的是一个很完美的男人,不但人帅,而且对她又很宠爱,两人多日相处下来,她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良苦用心。
没想到她在现代苦苦挣扎了那么久,自从懂事起,就生活在不停的奔波之中,如今莫名其妙来到了古代,竟意外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依靠。
脚暖了,心也暖了,她感激这个霸道又不失温柔的男人给予自己的这份幸福,忍不住将头搭在他的肩膀,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承瑄,不要再对我这么好,我真怕……有朝一日我若失去你,自己会不会承受得起这个打击。”
越幸福美好的东西便越容易破碎,眼前的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太完美了,完美到了一种不真实的境界。
她害怕,怕这种完美一旦被剥开,她会承受不住,陷入痛苦的深渊。
李承瑄一手抱住她,一手拉过被子,将她像裹孩子似的包在被子里,好笑又好气道:“你这个傻瓜,本王宠着你,爱着你,难道不好吗?”
她躲进他的怀里,紧紧靠在他胸前,“是好得太虚幻了,虚幻到,我害怕有一天这一切对我来说,只是一场浮华的美梦。”
李承瑄何其聪明,虽然她没将话挑明,却也知道她内心之中的担忧由何而来。
淡然一笑,轻轻捏了捏她冰凉的脸颊,“自幼生长于皇宫内院,父皇母后虽然宠着爱着,却也见惯了太多悲欢离合,那些试图在皇宫里争宠夺爱的女子,哪个不是以可悲收场,父皇坐拥佳丽三千,子女无数,即便是母后身居高位,可幼时,我依然看到母后为了父皇宠幸别的妃子,而暗自落泪憔悴,那时我便深知,女人的眼泪,全为男子滴落,所以暗暗发誓,若有朝一日,我寻到自己真爱的女子,定不会让她为我落下半滴泪。”
轻轻捧起她的小脸,满眼的真鸷,“多多,我李承瑄对天发誓,今生今世,永不纳妾!”
声声敲击着她脆弱的胸口,当那句永不纳妾破口而出时,她终于热泪盈眶,盈盈泪光中,也终于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