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扎萨克图汗,飞虎庄一幢深宅大院里,一个英俊冷傲的少年,头悬梁,锥刺股,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夜夜闻鸡起舞。
这一天,吴皓和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年人,边看少年舞剑,边频频点头,炯炯有神的双眸里,闪烁着毫不隐藏的惊叹与赞赏。
吴皓问:“老人家,这孩子悟性如何?”
白发老人微笑:“吴大侠,令公子聪明慧黠,举一反三,一日千里,老夫黔驴技穷,已经倾囊相授了。如今,也是老夫该向吴大侠辞行的时候了。”
吴皓大惊失色:“老人家,万万不可,您若走了,犬儿去哪里再找像您这样一位德高望重,武功绝顶的师父?”
白发老人哂笑:“吴大侠,老夫可担不起这误人子弟的骂名啊!不能倚老卖老,仗着老脸皮厚,死乞白赖地赖在这里拿银子啊!”
吴皓:“老人家,此言差矣!数年来,我曾大费周章,以各种各样的方法,为犬儿招聘了数位师父,但是,他们的任期,都没能满半年。不是输在犬儿的武功上,就是输在犬儿的才智上。唯有你,是他三年来坚持不懈,却从未战胜过的师父。犬儿对您,可是钦佩至极,敬重有加啊!”
白发老人轻叹一声:“但是,老夫有自知之明,老夫真的已是江郎才尽,没有能力再教他了。”
吴皓
欲再强留:“老人家,您……”
白发老人微笑摇头:“吴大侠,以令公子的才智武功,将来必定雏凤清与老凤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夫虽对他钟爱有加,却不能昧着良心,误了他的锦绣前程。所以,老夫特修书一封,吴大侠可持此信,带令公子去天山之巅,寻找天山怪侠司徒月,若可得他指点一二,令公子将来,必定是人中枭雄,前途无量!”
老人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到吴皓手中:“希望这封信,尚能换来三分薄面,让你们的天山之行,少几许挫折。”
吴皓接信在手,知道老人是去意已决,心中是千般不舍,万般依恋。三年前,吴心平用武功,考走了执教他四个月的第六任师傅,一时半会之间,整个人才济济的漠北,竟然再也无人敢来任教。即使多少人贪慕吴皓丰厚的束脩银两,却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决非是吴府小魔王的对手。
就在吴皓心急如焚,心烦意乱之际,这位白发老人翩然登门,毛遂自荐,做了吴心平的老师。即不通名报姓,也不苛求钱财,只是尽职尽责,传道授业。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无论是武功,还是才智上,狂傲不羁,目中无人的吴心平,每次挑衅的结果,都是棋差一招,大败而回。
三年了,吴心平卧薪尝胆,废寝忘食,在一次次的挫败中,越战越骁勇,
越战越坚强。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是,想不到,曲终人散,居然是这么快!
吴皓恭敬地邀请:“走,老人家,今天中午,咱们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白发老人呵呵笑道:“吴大侠,不必多此一举了,真若当面离别,我还真舍不得令郎呢!”
老人的目光,深深地凝视这场地中央挥汗如雨,勤学苦练的倔强身影,心中,忍不住喟然长叹一声。
树大自直,那要经历多少狂风暴雨的凌虐和洗涤?像这样宁折不弯的性格,对一个满心仇恨的孩子来说,太残忍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块上乘良玉,在大风大浪中,碰撞的支离破碎。他一定要破釜沉舟,力挽狂澜。
吴皓真心实意地挽留:“老人家,真若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一定要让犬儿三跪九叩,正式磕头拜师,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老人笑眯眯地说:“不用了,他想尊称我一声师父,早叫了;他不想叫,谁也勉强不来他,还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吧!”
三年里,师父不师父,徒弟不徒弟的,就这么无名无份地相处了三年,如今,要走了,他依然不愿意担师父这份虚名。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心知肚明,牛不喝水强按头,是没有用的,那个倔小子,除非他心甘情愿,否则,谁又能叫他低下高傲的头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