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柳跟花锦程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她也自认为对花锦程了解一些,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像她的模样那般恬淡雅致,花锦程内心深处藏着的东西就连她都会感觉到心惊。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说的便是此时的花锦程。
她可以继续广施恩德,继续做自己的善人,也可以翻手为云,将这天下搅的动荡不安。
灵柳知道此时的花锦程有这样的本事,不说晋王府跟白家,单是她手中的那支暗鳞,就足以会让云昭头疼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太皇太后曾经就是一个传奇,直到如今也有很多人都说,若是当初太皇太后自立为帝,当时的大晋,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阻止。
灵柳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有野心的人却放弃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她只知道太皇太后给花锦程留下了一道很可靠的保命符。
还有那支前朝的兵符,灵柳不相信白柔会留下没有用的东西给花锦程,也不相信花锦程会什么都不知道。
云昭体弱,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他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起来,像是随时都会一病不起一样,如今的朝局看似还是一片稳定,但其中暗藏的风波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来到底有多少的恐怖。
早在开春的时候,云昭就以各种各样的罪名将地方上的那些封疆大吏给处置了不少,那些罪名有理有据的,绝对不像是栽赃或者伪造的,由此也可以看出他为了稳固自己的朝局,究竟花了多少的心思。
只是可惜,再多的心思也总有用尽的一天,等他归西,看的便是个人的手段了。
花锦程也在防备着这一点,若不在云昭活着的人将云修寒给找出来,那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李烈去见了云昭,花锦程则是去了雪霁的宫殿之中,而白功伪装成了侍卫,顺着那些特殊的痕迹,一路慢行。
皇宫很大,即便有再多的禁卫军跟宫女內侍,也总有人到达不了并且看不到的地方。
白功一路小心慢行,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存在,而且即便发现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只管推脱说自己是李烈带进来的人便好,剩下的事情便让那位侯爷去操心吧。
雪霁的宫殿之中,两个人静默无语,谁都不曾说什么。
雪霁端着茶杯,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的看着花锦程,不明白对方在焦虑什么。
“锦娘。”她放下了茶杯。
“嗯?”花锦程抬眸,桃花眸之中的冷意还不曾完全散去。
雪霁心中一惊,她虽然不明白花锦程在打算什么,不过也知道对方肯定在想很危险的事情,“你跟定安侯如何了?定安侯也是在不像话,你们才成亲多少时间啊,就又抬了一个人进府,而且还许了她平妻的位置。”
雪霁是真的有些愤愤不平,也有些疑惑,在她看来,花锦程可不像是这种会妥协的人。
“锦蓝毕竟是我妹妹,既然家父想要让她进侯府,她也费尽了心思,那我就算是成全她又有什么关系?”花锦程无所谓的道,“反正侯爷也是喜欢她的。”
“你会这么大方?”雪霁嘟囔了一声,“若是……换成别人呢?”
“娘娘以为,若是他不同意,有谁能往敢往他身边凑吗?”花锦程浅笑,她自然知道雪霁说的是谁。
雪霁了然,也明白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她现在倒是有些同情李烈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却完全没有跟他一条心,还有比这更为悲哀的事情吗?
花锦程在雪霁的宫里坐了一个半时辰,白功重新回来的时候她这才起身告辞。
李烈出宫的时候便看到宫门口的马车少了一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钻进了马车之中,便吩咐人回了侯府。
花锦程跟白功直接去了晋王府,在书房里有着皇宫的地图,无论是明路还是暗路,一切都画的十分清晰。
“冷宫……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花锦程蹙起了眉头,十分不解,那个地方能关住人吗?云修寒又是怎么被人引过去的?
“不知道,总之云晋的轨迹就是从那儿消失的。”白功道,“你打算怎么办?要让人进去探探吗?”
“现在还不要。”花锦程摇摇头,“你尽管小心,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过阵子再说吧,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应该没事,我没感觉到里面有死亡的气息。”白功道,这话不是胡说的,也不是为了安慰花锦程而说,“属于云晋的那颗星虽然有些黯淡,但却没有性命之忧,你尽管放心吧。”
“星?”花锦程微微有些疑惑,然后便一片了然。
“大哥费劲了功夫才找到了云晋的本命星,那家伙,不是一般的神秘啊。”白功叹道,原本他还不觉得云晋怎么样,如今跟人接触下来,却发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永远不要小看天下人,这句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而是你永远都不知道在天下的那个角落,就会有一个比你更厉害更精明跟聪慧的人存在。
“试探一下吧。”花锦程抿唇,桃花眸之中一抹幽光流动。
“你确定吗?要找雪霁?”
“不能。”花锦程摇头,“不过让她用点手段,打开冷宫的门却还是可以的,到时候混入咱们的人,只是探一探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而且还不能只是一次。”
“云昭怀疑怎么办?”
“就算咱们什么都不做只要冷宫的门打开,他还是会怀疑,不如就让他去怀疑吧,他能怎么样?将我杀了还是将雪霁杀了?”花锦程笑道,“不过这些事情,需要白二哥跟白大哥谋划,我还没有那份自信自己的手段可以瞒过云昭的眼睛。”
“你还算是聪明。”
白功欣慰的点点头,他最欣赏的也就是花锦程这点了,有自知之明,所以才会让人又是喜欢又是讨厌,毕竟对方若是胡来起来,连他都会感到害怕。
“不过若是如此,入宫的事情可就瞒不过白大哥了,白二哥还是想想怎么解释吧。”花锦程有些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任重道远啊。”她的语气不慎唏嘘。
白功脸上的欣慰彻底的僵硬住了,然后一寸寸的破裂,他想要怒吼,但脾气却发不出来,而花锦程也早就已经离开了书房,他就只能将这种不满跟愤怒独自吞进去,然后苦恼的想着对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