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寒让人送了道长出府,并且还指派了几个人暗中保护着对方。
花锦程坐在椅子上发愁。
“那地方也不算是太好的,在济安城郊外也有很多,怎么就会被人盯上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在想是不是道长搞错了什么。
“要么就是那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要么就是道长的身份被人识破了。”云修寒分析道,“你觉得是哪种?”
“被人发现的可能性你觉得有多大?”花锦程忧心忡忡,倒不是觉得慌跟害怕,而是有些可惜万一真的无法挽回,这段时间的心血就全然白费了。
“十成。”云修寒说出了一个让花锦程震惊的数据。
“为什么?”花锦程问道,她自认做的十分隐蔽,十成……那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猜测的好不好?
“木三给我的消息,说是道观被一个叫佐安的人盯上的,就在昨天。”云修寒说道,“如果是云昭或者别的人的话,我可能还会进一步去确认,但如果是佐安的话,就完全没这个必要了。”
“那咱们应该怎么办?”花锦程问道。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在没时间应付佐安,所以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吧。”
云修寒道,“迁移,或者直接将道观关掉,换个地方,也依然可以兴建起来,道长在济安城立足时间本就不长,所以也就没什么关系吧,或者可以直接换种方式。”
“换种方式?”花锦程微微疑惑,然后她便恍然,“学堂。”
“先卖给佐安一个人情,暂时断了从他那儿来的威胁,不过就算是我说要对付人,你也不见得会忍心下狠手吧?那个时候,倒霉的可就是我们了。”
“抱歉。”花锦程有些愧疚的道,云修寒一直都在为她着想,而她却三番五次的拂了人家的好意,这种事情不管如何说,也是她的不对。
“傻锦儿,说什么呢。”云修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弯腰凑近了人的脸庞,温热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颌,四目相对,花锦程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瞳子里含着的深情跟宠溺。
“就是觉得自己太优柔寡断了一些,如果只是你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有如今这种事情了吧。”花锦程苦涩的笑着,抬手抚向了人的脸庞,“所以觉得挺对不起你的。”若不是她,云修寒又怎么会数次都在生死的边缘徘徊呢?
“人之常情吧,如果你连这点犹豫都没有,我才要担心呢。”云修寒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
“担心什么?”花锦程疑惑的歪头。
“担心有一天你也会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对付我啊。”云修寒呵呵一笑,抬手在人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别想那么多,我也是真的不想跟佐安为敌,他的能力太过诡异了,说不定要损失一些人,既然能用和平的手段解决,我又何必去跟人争呢?”
“那倒也是。”花锦程颔首,发现云修寒的理由她竟然无可辩驳。
“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待着,别到处乱跑,不管是谁来约你,都不要出门,知道吗?”
“嗯。”花锦程应下,“去什么地方?”
“宫里。”
花锦程眉头微微蹙起,忧心忡忡,“那你小心些。”
“不会有事的。”
云修寒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枚轻吻,然后便离开了王府。
安全跟危险之间只不过就是隔着一层透明的薄纱罢了,如果云昭真的打算撕破脸皮,当然他的处境也会稍稍的艰难一些,但若是对方如今还想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云修寒想,对方还不至于如此快的就动手,毕竟除掉一个有战功名声又很好的晋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马蹄踏在了整齐的条石上,发出了细微的响声。
宫苑深深,有狭窄的甬道,也有宽阔的场地,有被阳光照的亮堂堂的空间,也有始终都是一片阴暗的角落。
所有能见人的,不能见人的,磊落的,肮脏的,都在这宫苑之中上演。
人心肮脏,云修寒一直都觉得,在后宫之中才更能体现出来。
不管是內侍跟內侍之中,宫女与宫女之间,亦或者那些妃子彼此,其实都没有什么是不同的,不过就是努力的往上爬,不被人踩下去,而是踩着别人的肩膀,或者说别人的尸骨,伸手去摸那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坐上去的位置。
宫苑之中本不能策马而行,但却没有人敢拦着这位晋王爷,因为没有人敢与他对视,在晋王的面前,开口就好似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一般。
有些新来的不懂规矩,差点被云修寒斩去了头颅,有些愣头青还是被自己的前辈给拉扯住,这才保住了自己一条命。
“他就算再厉害也是一个王爷吧?那样不符合规矩。”
有人愤愤不平的斥责道,但收到的却是同伴的鄙夷,刚刚晋王在这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敢说?现在人走远了才说这种话,脸呢?
“晋王的确只是一个王爷,你若是能在他的注视下坚持十息,老子跪下来舔你的鞋底,就连陛下对他的行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咱们算是什么东西?”
一道嘲弄的嗤笑响起,“也就你们这些白痴才认为咱们的晋王爷只是一个王爷,这样说吧,若不是你看不起的这个王爷,咱们大晋的江山早就已经丢失了一小半儿。”
“不,不会吧?没听说有什么大的战役,也没听说济安城有调兵啊。”
那个年轻人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若只是这样的话,不要说云昭了,就算是整个大晋能比得上的又有几个人。
“那是你年纪太小了,那还是十年前吧,以一己之力,用一万残兵就将对方的五万大军打退了,那一战,我大晋可是必败的局面,若是被敌军长驱直入,若是对方的元帅是个人物的话,就算是威胁我大晋的统治地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可若不是一个人物,能用一千精兵就将咱们边关的城池拿下来吗?”
年纪稍大些的禁军护卫目视着云修寒离开的方向,“听老哥哥一句劝,日后,要用对待神的态度来对晋王,不是战神,而是杀神。”
“根据当时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说,他曾经一个人,用刀便斩了万人头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