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诱惑版)
鲨鱼的眼泪
我是李想。大家都觉得,我象鲨鱼。欲望,是我的眼泪。每一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伊甸园。但是,没有人知道,怎样才能回到未来。
第一章
等待不只因为思念
№1
中午刚过,巨大的云块,迅速堆积起来,压在头顶。天忽然暗了,周围建筑的轮廓全都模糊不清,走在路上的车辆不得不点亮了灯,仿佛黑夜已经提前吞噬了白天。
人群开始慌张起来,每一个人好象都有自己的担心。
闪电在远处撕开一个豁口,天际边缘挤出一抹刺眼的亮色。紧接着,令人发抖的雷在耳边炸响。
雨从天上泼下来,砸在地上,荡起一股又一股雪白的烟雾,裹着风,沿着大街小巷扫荡过去。行人手中的伞,已经失去本来的意义,变成了五颜六色的花朵,盛开在街边、房前、树下……
榕树下的草叶上,粘满了水珠。风雨中,一只蝴蝶在花瓣间挣扎着,偶尔,吃力地扇动一下它那纸一般脆弱的翅膀。
姜琳坐在落地窗里。对于窗外的一切,她已经非常麻木。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拉长着自己。过了几个小时,天晴了。阳光洒进了恒瑞街,榕树的影子漫过人行道。花香迎面袭来,和着清爽的风,沁入每一个人的身体。
偶尔,相互依偎的情侣缓慢走过。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切都是那个年龄应该有的样子。
将近傍晚,所有的一切都显得越来越温柔,妩媚的气息开始膨胀着散发出来。在街对面酒吧里服务的美女们,已经陆续打车来上班了。从她们的随身装备不难判断她们的职业。漏脐衫,超短裙,染成各种奇怪颜色的头发。宽大的墨镜遮住了眼睛,很难分辨她们本来的模样。或者说,在姜琳的眼里,她们没有什么不同,都是飘在天地边缘的污秽。如同汽车排出的尾气,只能降低空气质量,没有什么别的用途。
“独一处”是恒瑞街唯一的餐馆。新来的几个小学徒挤在门口的长椅上,快乐地猜测着美女们的工作细节。
姜琳是餐馆的现任老板。她也曾经有过卖掉餐馆的想法,只是她要等的人还没有回来。
每天早晨都是闹钟把姜琳吵醒。她要去农贸市场亲手采购全天的原料,紧接着去餐馆开门,等酒水和饮料的供货商来送货,顺路在街边摊吃个早点。
九点,是员工上班的时间。厨师长龙哥总是提前十分钟到。为了赶时间,姜琳经常吃不完一碗豆腐脑。这让卖豆腐脑的胖嫂摸不着头脑,老担心自己放错了佐料,因为有的时候姜琳可以连续吃掉两三碗。
上午是忙碌的。姜琳会跟服务员一起做卫生,并且检查雅座和大厅的每一套餐具。
中午和傍晚,姜琳需要带着微笑迎来送往。
只有下午是清闲的,也是无聊的。姜琳喜欢坐在落地窗边的秋千里,对着窗外发呆。龙哥有的时候会过来闲聊几句,不过他们好象没有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每到这时候,负责算账收款的艾姐就会过来打岔,她担心龙哥会被漂亮的姜琳引诱,忘了对自己的关注。
龙哥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问姜琳:“老板,你那么有学问,人又漂亮,干嘛不好!非得开餐馆?多辛苦呀!我们这些人家里都是农村的,实在没别的办法,只能干这行。你不一样,凭你的本事,应该去当老师,教大学都够了。”
姜琳笑着对龙哥小声说道:“龙哥,你还敢表扬我。艾姐要是听到了又该吃醋啦!”
艾姐当然听到了。她走了过来,对龙哥说道:“你上过大学?知道大学里教什么?瞎白乎什么?”
也怪龙哥不长记性,自己没上过大学,大学里到底教些什么,他当然不知道。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不可能认输:“没见过猪跑,还没听过猪叫?老娘们家,你懂什么呀!”
艾姐不依不饶:“谁不懂?人家这才叫本事,不挣有数的钱!象你?没出息!也就是我,上了你的当!”
拉二火的小勇,隔老远插了一句:“是上裆,还是上床?嘿嘿嘿……都差不多!”
在雅座里打牌的几个小学徒“哈”地爆笑起来。
“死一边去!腿还没床沿高呢,上得去床吗?”艾姐可不是好惹的。
小勇的身高的确不敢恭维,可能因为有武大郎的缘故,才没能被收入吉尼斯纪录。——姜琳这样想着,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你说得是那条腿啊?左腿?右腿?还是中腿?”配菜的涛涛大声问艾姐。
“艾姐,要不,今天晚上你帮他检查一下,看够不够长?”这是打荷的阿豪。
“龙哥,没意见吧?”洗碗的二明也不甘示弱。
又是一阵爆笑。
“不想混了!你可是跟龙哥一个村的,还想让艾姐检查?”面案厨师大雷嬉皮笑脸地揪起阿豪,一把抓在他的□□上,说道:“来,扒了,检查检查,长毛了没有……”
阿豪不停地求饶。
龙哥也不说话,只是跟着傻笑。他还要带着大家干活,气量不能太小,必须拿出老大的风范待人才行。
当然,龙哥和艾姐他们一定猜不出。其实,在“独一处”餐馆,姜琳一直等待着,等待一个美丽的下午,一个健壮高大的男孩推门而入。他会把九百九十九枚闪亮的一元硬币一个一个放到吧台。这时候,姜琳会收好全部硬币,找给男人一千张印着乔治•华盛顿大头像的一美元钞票。紧接着,亲手为他端去那份“幸福彼岸”,陪着他一口一口吃完。
男孩当然是李想——姜琳唯一的恋人。不知道,那时候的姜琳是开心地笑?还是泪流满面?也许只是带着幸福的表情望着李想发呆?
№2
“幸福彼岸”是“独一处”餐馆的招牌美食。但是,将近一年以来却没有人点过,原因只有一个:999元!价格实在太高!
龙哥不止一次提醒姜琳:“老板,‘幸福彼岸’的价格是不是印错啦?”
“幸福彼岸”的广告一直挂在餐馆最醒目的位置。
——九道源自东南西北各地的名菜:菠萝咕咾肉、椒盐排骨、糖醋里脊、东坡肘子、梅菜扣碗、柠檬青瓜牛柳、香酥童子鸡、干锅鸭头、松鼠鱼。还有,三点、三荤、三素分别在圆底宽边青花瓷盘上整齐摆放。三点就是烧麦、锅贴、破酥包;三荤就是火腿、腊肠、卷蹄;三素就是辣白菜、海蜇头、麻油干丝。做工精美的白砂锅里,浓香的大骨老汤中,缠绵着胡萝卜汁和菠菜汁调出的红绿双色面。一组别致的容器,装着姜琳亲手调制的红油、老醋、辣根。另外,农家鱼锅玉米贴饼最具胶东特色。
光顾“独一处”的面孔,由陌生变得熟悉,再由熟悉换成陌生。从来没有人认真理会过,这份“幸福彼岸”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这里的客人,多数是学生,街角的工程学校和邻街的职业学院,还有离得不远的胶东大学。9元、12元、18元一份的排骨米饭是他们经常享用的味道。
因为是暑假,学生大多放假回家了。餐馆离海边的浴场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也没有几个游客。
客人不多,姜琳打算早点收工。就在这时候,刘警官来了。他没穿制服,还带了几个朋友。
“刘警官,你好!”姜琳带着凝固的笑容跟刘警官打招呼。
“你好啊!姜琳,最近生意好吧!”刘警官是一个非常和气的好人。
“一般。旺季不旺,淡季不淡。”姜琳说道。
“怎么样?李想有消息吗?”这是刘警官真正感兴趣的事。与姜琳一样,刘警官也希望李想能够早点回来。将近一年以来,刘警官一直没有放弃追查那起震惊全城的“曼哈顿国际大酒店伤害案”。
“没有,老样子。”对此,姜琳非常反感,她只想让生活平静地继续下去。
“噢,别着急,总得有个过程。”刘警官安慰姜琳。
“吃什么?刘警官,还有这几位大哥。”姜琳在问刘警官,也在问跟他一起来的那几个朋友。
“每人一个小份。”刘警官转过脸对几个朋友说道:“排骨米饭,胶东名小吃,非常有特色,威海只此一家。”
“好!”姜琳和刘警官的朋友们说得是同一个字。
刘警官和他那几个朋友不停地说着什么,姜琳总觉得他们在谈论自己,只希望他们能早点吃完,心里恨不得干脆把他们撵走。
吃晚饭的时候,餐馆的员工们私下议论着去年发生的那起悬案。他们全是今年才来的,所以没人清楚去年的事,都是道听徒说。
龙哥是从隔壁美发店老板那里听来的。可是,过了年到现在,还不到半年,因为生意不好,美发店已经换了三任老板。他们自己还没有完全明白,怎么可能说得清楚?
艾姐记得刚才10号桌的几个人也说起过。断断续续,也没太听懂。好象说是有一个美国人,还有三个韩国人,一个挺不错的女孩,可惜了,什么的。
这时候,姜琳神情呆滞,脸色难看。
善于调节气氛的龙哥,总是喜欢在饭桌上播报左邻右舍的新闻。龙哥夹起一根泡椒,放到嘴里叭唧着,说道:“都在一条街上,咱家生意这么火,隔壁的美发店急死都不行,又要转让了。
“真的,才干了一个多月吧!”艾姐说道。
“没有,三个礼拜。”龙哥接着说道:“是吧?老板。”
“啊,好象是吧!”姜琳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隔壁美发店不停地更换着主人,却没有能够更换出生意方面的任何起色,倒是向装饰公司和广告公司提供了很多工作机会。这样的变化,尽管给政府添了一些麻烦,但是也让相关部门增加了不少收费的理由,应该算是为经济发展做出了自己的贡献,行为基本属于脚踏实地爱国的范畴。
№3
餐馆打烊。姜琳不能直接回家,她要去医院照顾受伤的唐薇。
唐薇是姜琳的妹妹,甜甜的小女生,美得非常特别。一场车祸,让她一直睡到现在。
姜琳每天都会陪着唐薇到深夜,给她讲故事,偶尔也会提到李想。或者是唐薇陪着姜琳,不厌其烦地听她重复那些已经索然无味的过往。
美丽的唐薇,已经睡了将近一年,当然不需要懂得姜琳的心事。
姜琳将一块巧克力放到唐薇的嘴边,希望有一天,她会突然醒来,俏皮地张开小嘴,一口咬住。
看着唐薇,姜琳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星空。
一年多以来,除了偶尔会给璐璐和其他一些同学写信,姜琳一直忙着给李想发邮件。将亲手制作的美食拍成照片寄给李想,试图唤醒李想的记忆。
交通事故,让李想失去了部分记忆。李想隐约记得好象有过一个特别相爱的女朋友,不过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模样,更不记得她的名字了。
姜琳不断重复着:
……
很长时间不见了,你过得好吗?
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爱人!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愿意永远做你温柔的妻子,直到地老天荒!
家人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幸福的生活!包括一个浪漫的婚礼,享受不完的名菜和小吃,还有你最喜欢的葡萄酒。希望你想开一家公司的想法,也可以在最近实现!
另外,威海的蓝天、白云、阳光、海浪、沙滩、松林、纯净的空气、绚丽的屋顶、宁静的小巷、宽阔的大街,以及只有站在天文台的山顶才能欣赏到的风景,都很想你。
快点来吧!还有一颗牵挂你的心,带着过往的记忆,等待你回家。
……
就这样,姜琳努力着,一定要帮助李想找回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故事。姜琳希望李想能够明白,自己是他离别了很久的恋人。
№4
从医院出来,姜琳隔着马路就看到了小杨,海军医院政治处宣传科干事。
将近一年了,小杨坚持每天送姜琳回家。市中心到胶东大学,差不多七公里。小杨陪姜琳骑车到胶东大学东门附近的文化西区,接着,独自一人蹬自行车返回海军医院的单身宿舍。
开始,姜琳坐7路公交车。不过,7路末班是晚上八点半,来得了,回不去,太不方便,只好改坐86路私营小巴士回家。7路的始发站在荷花池,距离医院也就两百米。86路的站点在长途汽车站,途中需要穿过栖霞街,那里是英国租借威海时期的老商业街,人口结构复杂。姜琳经常一个人深夜独行,家里人和朋友们实在没办法放心。
小杨自告奋勇,当起了护花使者。虽然不能立刻赢得姜琳的芳心,但是已经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诚心。至于辛苦,小杨一点也没觉得。能够每天与姜琳在一起,已经非常快乐。慢慢地陪着你走,慢慢地知道结果。
一路上,每时每刻都是小杨展示自己的舞台。他是一个健谈的人,爱好广泛,知识面很宽。身材不高不矮,体型不胖不瘦,相貌不好不坏。
“今天好象心情不错嘛!”小杨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天津口音:“有什么高兴事?”
“妹妹今天跟我张了一下嘴,好象要说什么似的。”姜琳回答。
“好啊!难怪呢!”说着,小杨把一盒香芋派递给姜琳:“肯德基,刚才正好路过,还没凉,赶紧吃了吧!”
“这么长时间,一直给你添麻烦,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有时候,挺想说句感谢的话,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姜琳经常对小杨说这类的话。
“嗨,这算什么!”小杨爽朗地笑着说道:“你全当我在锻炼身体,拉着你陪我。再说别的,就见外了。我头一次瞧见姜大妈,就觉得她那么象我妈。你说,这是缘分吧!”
“小杨,你真的是个好人。”姜琳也明白小杨的意思,可是,感激和爱情是两码事。她不可能以身相许,所以才会觉得欠小杨的人情。
“哎,这句话现在可是骂人专用的啊!”小杨笑着说道。
“我可不敢骂解放军叔叔!”姜琳也笑了,她加快速度甩掉了小杨。
“注意安全!”小杨追上了姜琳。
“好!”姜琳把速度降了下来。
“其实,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挺放松的,真的,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挺累的。”小杨说的是心里话。
“哦。”姜琳不确定应该怎样理解小杨的话。
“我们相差六岁,不过,应该还是同一代人。”小杨说道。
“当然。”姜琳同意。
“中国改革开放的过程,正好是我们成长的过程。社会环境变得宽松了,我们应该是中国拥有个人梦想的第一代。”这是小杨的理解。
“有道理。”姜琳也觉得是这样。
“每一个家庭,现在都在子女教育方面投入很多,包括财力、物力、精力。但是,就象空中大厦,或者海市蜃楼。没有人再去认真考察,地质条件是否适合开发建设。我侄子,满脑子全是电脑游戏和热播动画片里的情节和形象。他始终认为老鼠是人类的好朋友,猫反倒全是坏蛋。都快十岁了,没见过真的牛、没见过真的羊、没见过真的马。最近,自己画了一张《美丽的大草原》,参加比赛,居然得了特等奖。那些牛,全穿着礼服;那些羊,全都是美眉;那些马,全带着眼镜。”小杨显得很无奈。
“挺有想象力的嘛!”姜琳倒是支持。
“现在的社会,最不缺的就是想象力。所有你能想到的,都可以被策划或者包装出来。那句广告词怎么说来着,啊,‘一切皆有可能’!各行各业都有明星,就是名作太少。与温室里培育的这一代相比,我们就算是被放养的了。经历过风雨,感受过阳光。所以,我们也许就是完全懂得磨难和责任真正含义的最后一代。理所当然应该生活得很累,如果要是再有梦想,那你就会更累。”小杨说着,故意咧了一下嘴。
“也许吧。”姜琳不太确定。
“不过,我只是脚踏实地生活在底层的小草,按说,没有资格评论大树。”小杨非常低调。
“你是大树,栋梁之材,小杨。我才是小草,而且已经快要枯萎了。”姜琳说着,叹了口气。
“怎么会?你原本应该是天上的白云,现在是落入凡间的露珠,刚好碰到了我这颗小草。”小杨的话很有意境。
“不可能。你非常清楚……我的事……”姜琳有些伤感。
“会过去的!真的!你要相信!我会帮你把这一页翻过去的!一定会的!”小杨满脸写得都是坚定。
“真的非常感谢你!小杨……我不可能快乐起来,但是,你的陪伴和鼓励,让我不再悲观。”姜琳的眼睛里闪烁着泪水。
夜深了。行人越来越少。两个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假如没有李想,小杨应该也是非常合适的恋爱对象。
№5
姜琳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母亲告诉姜琳:“我最近感觉好多了,能不能不吃药了?”
姜琳给母亲倒水,把药片数到她不再光滑的掌心,说道:“只有坚持吃药,才有可能彻底好起来。”
吃过药,母亲跟姜琳聊天:“……我今天在超市,碰到娟子她丈夫了。听街口便利店的大姨说,那个娟子刚被公安局给抓了,满城风雨的。娟子跟李想过去好象走得挺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哎,你和小杨怎么样?人家杨干事挺好的,你应该多跟他来往来往……”
姜琳也不说话,只是为母亲铺好床,扶着母亲在床上躺下。母亲很快睡着了,白色睡衣中,婴儿一般温暖。
夜里,姜琳总是希望李想可以走进自己的梦里。即使模糊不清,仍然可以让姜琳满足。
李想出国已经将近一年。
时间,仿佛让所有的梦想都变得越来越遥远了。因为李想已经不记得姜琳的名字,好象也想不起来姜琳的模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李想的记忆里,姜琳的模样才会变得清晰起来。
现在的生活,其实,并不是姜琳想要的那种。可惜,选择的权力不在姜琳手里;可惜,姜琳一直都只是这个名利世界的过客。
对姜琳来说,思念是一种特别的寄托。当她面对电脑给李想写信的时候,心与心的距离只有手指到键盘那么远;当她拨通电话向李想倾诉的时候,心与心的距离只有嘴唇到话筒那么远;当她把牵挂收藏进日记的时候,思念是钢笔和纸的摩擦;当她坐在火车上旅行的时候,思念是随风远去的农舍和炊烟;每一个清晨和黄昏,思念就是天边那一抹最美的云彩;每一个灯火阑珊的夜晚,思念就是睡梦中悄然而至的那一曲悠远的旋律。
仿佛光阴在弹奏琴键,从指尖一路欢快地跳跃着离开姜琳远去,竟然悄无声息。那些曾经,已经不再属于现在的自己,或者,也许就收藏在姜琳记忆的深处,带着一点失落的味道,留下了沉淀的痕迹。
夜晚的风,依然包含着清新的味道,不停地吹拂起姜琳的长发。她站在阳台上,心绪如同擦肩而过的风。
一望无际的大厦随着城市的喧嚣淹没了树木的生长,盛世的繁华在夜晚被渲染到极致的美丽。
姜琳宁愿脱离繁华的世俗,去空旷的原野肆意地奔跑,与心爱的人在草叶间张扬着浪漫的情绪。碧海、蓝天、青山、绿树、白墙……一切都那么自然。微风轻拂,幸福的感觉将会荡漾着散开。
恍惚中,姜琳仿佛看见蝴蝶在飞舞。脆弱的翅膀坚强地扇动着,就象雨中落了满地的美丽花瓣。沁人的花香穿越所有的时间和空间,缓慢地渗透姜琳疲惫的身体。在这个瞬间,充满了浪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