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确切的目标之后,李怀玉手下的人办事很快,证据的搜集也是有条不紊。【ka"
李怀玉这才放下了心头的大石。虽然其中还有许多不明之处,但事情已经渐渐水落石出,他去看林清的时候,总算不再觉得气氛那么压抑了。毕竟只要找到张寿,林清就一定能够醒来。
这日,郝佳德和暗卫终于将证据搜集完毕,而张寿所在的地方也已经被找到了。
这十几年来,他竟然一直都生活在京城,甚至还开了一家医馆,竟然都没有任何人发现。李怀玉只能再次感叹,承恩公府果然是了不得,这种手段,至少他现在还是做不到的。
也因此让他明白,自己虽然是皇帝,但说的话也未必就那么管用。只要这些老臣还在,对他就是一个掣肘。
但他却不能不管不顾的就将他们全都弄走,因为他们在朝中势大,这样一来,必定会引起反弹,所以只能慢慢来。李怀玉为此十分憋闷。
幸而如今这些老臣们的女儿大都在宫里,从前或许还要费心去拿他们的把柄虽说费心了也未必能够拿得到然而如今却只要让他们在宫中的女儿犯错就是了。
前朝后宫向来都互相影响,这样一来,想要弄走这些人,可就容易多了。
所以拿到这个证据,李怀玉便立刻去了景仁宫。他没想过这一次的事就能够将苏宁毓彻底的打垮,但是正如莲妃告诉过他的那样,只要宁贤妃还在宫里,以她的才智,还怕她不犯错吗?
而且越是处于劣势,越是嫉妒心强,犯的错也就越是无法弥补。到了那时候,承恩公府也保不住她。
到了景仁宫,宁贤妃听说皇上来了,自然是十分高兴。
自从她进宫以来,恩宠就十分少。还是仗着是皇上表妹这个身份,才能够每个月分到那么两天的时间。她自然是不会满意的。毕竟有个莲妃在那里摆着,她这个对照组也实在是太差了!
“皇上今儿怎么有空来了臣妾这里?”她笑意盈盈的问道。其实心里在想,果然将那个林清弄死是正确的决定,看,皇上表哥这不就记起我来了吗?要知道今儿可不是她的日子。
李怀玉神色淡淡的,看着她柔情万千的请安行礼,与自己说话,脚下却是不停,直到走进了内室,才冷然道,“朕不来,你岂不是当朕不存在,以为这后宫还是承恩公府,任由你折腾?!”
“皇上!皇上这话,臣妾不明白……”李怀玉的话一说出口,宁贤妃就有些不安。但她坚信这事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查出来,所以还想嘴硬。要知道她也是打听过的,那个碧波和那个嬷嬷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皇上也不能将她怎样。毕竟她可是皇上的亲表妹。
虽然她也不知道碧波和那嬷嬷为何会突然自尽,但想到或许是祖父的安排,便放下心来了。
李怀玉冷哼了一声,“罪证确凿,你还想抵赖?”说着便将那些证据全都扔在她脚下,“你自己看吧!免得又说是朕冤枉了你!你是朕的表妹,为何要这般让朕失望?!”
宁贤妃吃了一惊,伸手将那些东西捡起来一一查看,越看越心慌,越看越害怕,她做了什么,皇上竟然都知道!她脸色苍白的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李怀玉冰冻一般的眼神,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是真的害怕了!她从小娇生惯养,她娘将她保护的很好,其实并没有接触过多少阴暗面。是进了宫以后,她才慢慢的学会了这些心机手段。但她实在是没什么天赋,用的也是漏洞百出。
只是因为她的身份地位,所以一直没有受到什么处罚。却将她的胆子惯得越发大了,这回才敢做这种事。
而今发现李怀玉什么都发现了,她一害怕,就又变回了原来那个骄纵却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哭着道,“皇上,表哥……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都怪表哥,将莲妃那个贱人捧在手心,却看不到我的好!如果没有那个贱人,表哥就是我的了!”
李怀玉面色铁青,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表妹,竟也是这么一个妒妇!难道这后宫之中,就没有天性善良的女子了吗?一个个都这般急不可耐的,想要自己的亲近,想要自己的恩宠,甚至为此枉顾人命!难道这就是他的嫔妃?
“莫非你觉得你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他冷冷的问还在自言自语的宁贤妃。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答道,“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喜欢表哥而已……都是那个贱人的错,若不是她迷惑了表哥,表哥怎会不喜欢我呢?都是她的错!”
李怀玉对她彻底失望,怒极之后,反而平静下来,嫌恶“便是没有她,朕也不会喜欢你这种妒妇!”
说着又冲外边叫道,“进来一个人,帮着你家主子收拾好了,这般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丹白战战兢兢的进屋,看见宁贤妃跪在地上哭,吃了一惊,但也不敢发问,连忙将人扶起来,一边给她擦了脸一边劝道,“娘娘别哭了,御前失仪可是大罪。况且哭花了脸,也不好看了。”一边指使着人去打水来给宁贤妃洗漱。
李怀玉可没有这个耐心在这里看宁贤妃哭,冷冷的留下一句,“宁贤妃擅自与宫外传递消息,又御前失仪,着收回金册金印,禁足在景仁宫,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说!”然后便离开了。
金册金印,是封妃之时颁下的册宝,上面印着嫔妃的名字,只有妃以上的品级才能有,是身份的证明。收回金册金印,那她这个妃子就名不副实了,将来只会是六宫的笑柄。然而此时正哭哭啼啼的宁贤妃,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等她在丹白的提示下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怀玉已经走了很久了。宁贤妃没有法子,又派人到慈宁宫去求助。
太后收到她的求助,没好气的摔了一个杯子,“哀家这个侄女,倒是会给哀家找麻烦。她没进宫前,哀家一年也没有那么忙,如今倒好,专门给她收拾残局了。”
她说的冷淡,花嬷嬷也不敢劝,只道,“太后念着香火情,就再帮这一个忙吧!不过也得让宁贤妃娘娘知道,她若真是闯了大祸,您也保不住她。否则她只怕不晓得收敛。”
她其实也看不上宁贤妃,只是从苏家的立场来考虑,太后这个忙是非帮不可的。她也不过是抱怨一句,所以这时候自己要做的,就是给太后一个台阶下。而这一点,显然花嬷嬷一直都做得很好。
太后点了点头,叹着气道,“算了,谁叫哀家也姓苏呢!不为宁丫头,便为了承恩公,这个忙也不能不帮!”
因此等李怀玉来请安的时候,太后便又一次将他留了下来。
“母后可是有事要与儿子说?”李怀玉见太后一直不说话,心知肚明,便率先开口了。
他早就料到太后必定会来求情,所以一直等着呢!既然太后开不了口,他帮帮忙也无妨的。
太后叹了一口气,道,“宁丫头的事儿,哀家都知道了。你做得很对,这样的事,是决不能姑息的。否则人人都将皇宫当做是自己家来折腾,那岂不是没有宁日了?只是此事其中却还有些曲折,哀家恐怕你也不知道吧?所以才叫你来的。”
“母后请说,儿子一直听着呢!”李怀玉垂下头道。唇边却挂着讽刺的笑意,她是为了谁,大家心知肚明。
太后便接着告诉他,这事其实与承恩公府无关,全都是苏宁毓和苏夫人自己折腾出来的。苏夫人疼爱女儿,这才背着承恩公府弄来了那种药,下给了林清。所以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太后倒是没有说谎,此事承恩公府当真不知情,是苏夫人自己一个人折腾出来的。
“哀家明儿就宣了承恩公夫人和她进宫,必定狠狠的教训她,回去就让她禁足吧!皇帝啊,你要知道,这承恩公府,是你的外家,若是他们没了脸面,其实也就是你没了脸面。母后知道,你必定是不愿意的,但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且忍耐着一遭儿吧!”
“这是最后一次。”李怀玉沉默了半晌,终于给出了一个太后所期望的答案,“母后也需拘着宁贤妃,朕可是经不住她再折腾这么一次了!”
这是警告了,太后的脸色也不好看,还是强忍着点头道,“哀家知道你的难处,不会再阻止你的!”
李怀玉也就这么板着脸告辞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和太后发生争吵之后,每次到慈宁宫来,他都觉得别扭无比,而太后看他的神色,也再没有过去的柔和。
一次又一次,太后让他对母爱的期待,渐渐淡下去了。也就更加不愿意留在慈宁宫。
出了慈宁宫的大门,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乾清宫去。林清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结了,只等着承恩公府送上解药,就能够让她醒来,所以李怀玉也不担心。而他现在心情很差,也不想回去批折子。
想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去关雎宫。”
关雎宫,那是这宫里唯一一个能够让他完全放松下来的地方。如果宫里还有一个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算计他,那个人必定是莲妃。她那么美,那么单纯,那么善良。他又怎么会抛下这样的女子不爱,反而去喜欢苏宁毓那种妒妇呢?真是可笑!
走到关雎宫门口,听着里面莲妃逗着靛蓝和酱紫说话,李怀玉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意。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产生的那些疲惫,似乎都在此刻消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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