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儿等人也跟了出去,才刚迈出院子,院内就传来了孟氏杀猪般的嘶吼声。
“四庆。”苏二虎担忧的转头看向身旁那双手紧握成拳的苏四庆,担心他会做出些什么来,那毕竟是他娘,不管对别的人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事来,也都是从小疼他宠他的娘,三婶对他的宠爱程度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没事,二虎你也出去吧。”苏四庆极力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努力控制着情绪,小凡姐姐的外祖父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认清楚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眼前若是单单从她是自己娘亲这一点来考虑是不应该视若罔闻的,但是若从她做出的那些事来看,就什么也没办法做,毕竟若不是因为娘,小凡姐姐家当初又怎会面临那般困难的情况,村中的大家都曾经一度说过那家人极有可能哪一天就会饿死掉。
“恩。”苏二虎转头犹犹豫豫的走出了院子。
一碗浓药下腹,孟氏极力的用手指抠着喉咙,想要将刚才喝下去的那些药给吐出来,无奈无论如何努力也始终一滴也没有吐出来。
萧隆站在一旁,静看了片刻,见其似乎一丁点儿也没有吐出来之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四庆,四庆……”孟氏惊慌失措的呼喊着,之前只是稍稍神志不清倒还好,毕竟当时三夫还有在用心的照顾自己,这日后自己若是真的疯了,究竟会变成什么样?而且一想到那苏小凡刚才说的,要将那彩娟许给三夫,心就慌了,这一刻才明白这些年来所有的事,自己也不过是仗着三夫的纵容才能随意为之,若是三夫身边有了别的女人,而且还是彩娟那样温柔可人的女子,恐怕是再也不会理会自己了吧。
“娘,别担心,就算你疯了,我也会尽可能的照顾你的。”苏四庆见她朝着自己的方向移过来,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此刻的她让自己无法接近,也不想要去接近,好想逃离这个地方。
“四庆,四庆。”孟氏用力的摇了摇头,总觉得此刻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四庆明明离自己就不算很远,却又似乎离自己很遥远,正慢慢的变得离自己越来越远,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
“苏小凡,你也太过分了。”
原本静静站在院门外的几人,听着李氏那尖锐的嗓音,齐齐转头看了过去。
苏小凡平静的对上她满是愤怒的一张脸:“我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原本应该要将她弄疯以后,送进监狱去让她自生自灭的,现如今还好心的将她留在了家中,对于死去的人来说,我这样做的确是太过分了吧?”
李氏怔住,刚刚躲在院墙的一角,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了,仔细想想的话她如今做的也的确不算是过分了。
苏小凡叹息了一声,压下心头躁动的情绪,走过去在李氏身旁平静的道:“二婶婶,日后你们可要给我记住了,不管如何都不要来招惹我还有我身边的人,再有管好你家二娃,上次的事若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念及那所谓的亲情了。”
“你……你……”李氏唇瓣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素来待人温和的苏小凡今日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这之前我什么都不做,那是因为害怕奶奶伤心,如今奶奶不在了,我已经没有任何的顾忌了,当然我答应了奶奶要照顾好二叔三叔家,我也会做到,我会按我的方法来照顾的,若是你教育不好他苏二娃,我不介意帮你好好的来调教一番。”苏小凡说完之后,快步朝自家走了回去,毕竟这会儿家中客人还是有很多的,自己也不好长时间的逗留在外。
苏二虎楞了片刻,才抬脚走向李氏身边:“娘,我觉得将大哥交给她也不错,你看四庆如今跟从前就完全不一样了。”
李氏高声吼到:“我不觉得我的儿子有什么需要让他调教的地方,在我眼中二虎可是一个很乖的孩子。”
“算了。”苏二虎无奈的摇晃了一下脑袋,从她身边经过。
苏四庆一直沉默的站在自家院门外,想要从这里逃离,却又无法逃开,不论如何,都做不到放里面那个人不顾。
“凡儿,你们这是去哪里了?”贾氏红肿着眼睛,满脸憔悴的在院门口张望着。
“没去哪里,刚刚去给三婶婶喂了药,已经没事了,娘去休息一下吧,你这样弟弟也是会担心的。”苏小凡掀唇淡笑了一下。
“恩,我知道。”贾氏目光黯淡的扫向那颤颤巍巍在院中走来走去的苏小轩,因为还年幼,所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此刻家中聚集了这么多的人,小小的他可是开心的不行。
夜晚,苏小凡瞪大了双眼望着床顶发呆。
“小凡,睡不着吗?”余小西侧过身子,单手撑起脑袋,夜色中依旧能看到小凡那双晶亮的眸子里有星光闪耀,或许那是这几日一直未曾流出来的泪水,究竟该用什么办法让她哭出来比较好呢?
“恩。”苏小凡索性起了身,站到窗前,看向后山那片树影婆娑的树林。
“这种时候,若是他在你身边的话,会不会更好,小凡你要不要去京城找他们?”余小西拧着眉,这样的事情为何偏偏就发生在这样的时间段呢。
苏小凡摇头:“不用了,这个时候他不在反而更好,我不希望墨他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余小西不解:“男人就该要撑起一片天不是吗?这种时候你就放下一切依赖一下他,或者依赖一下身边的我们不行吗?”
苏小凡转头,静静的与她对视,依赖吗?在自己看来,一直都有依赖着她们才是,不然自己又怎会如此坚强的来面对这一切。
“唉。”余小西轻叹了一声,起身走了过去:“小凡你虽然没有哭出来,却给人一种你难过到哭不出来的感觉,任谁看了都会担心你憋坏了自己,会放心不下的。”
“是吗?抱歉。”苏小凡微微眯起了双眼,或许自己还可以在表现的更加平静一些。
清晨,余小西还在睡觉,苏小凡就随意的洗漱了一下,走出了房门。
“少夫人。”水媚敛去了脸上一贯挂有的笑意,担忧的迎了上去,在房外守候的自己可是很清楚的,她昨夜跟那余小西差不多说了一整夜的话,怎么又这么早就起来了。
“刘嬷嬷,一会儿小西起来了,让人将她送到默城去。”苏小凡越过水媚看向其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刘嬷嬷。
刘嬷嬷点头:“小小姐放心吧,会让人安全的将她送到的。”
苏小凡笑了一下这才看向水媚:“媚儿去将灵儿跟表姐叫起来吧,准备一下,我们出去了。”
水媚沉默的转身走了,刘嬷嬷才靠过来:“小小姐不在家中休息几天吗?这个时候就出去开始忙碌的话,恐怕会伤了身体,而且小姐那边……”
“抱歉,娘就交给你们了,帮我好好陪陪她吧,目前有弟弟在她身边,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为了弟弟,娘也会尽快振作起来的,并且有了之前爹去世时的经历,如今娘应该能更快的适应才是。”苏小凡拧眉扫了几眼贾氏那紧闭的房门。
“恩,小小姐放心吧。”刘嬷嬷也觉得她或许暂时的离开这里会更好,一直待在这里触景生情才更是放不下。
到了二号店,对上那在店中走来走去的萧福,苏小凡拧拧眉询问到:“福叔,这一大早的何事如此心绪不宁的?”
萧福回头对上走进来的她们,压下眸中的惊讶之色,将一封书信递了过去:“这是昨天有人送过来的,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派人给你送过去,好在你已经来了。”
苏小凡沉默的接过,细细的看了片刻后说:“放心吧,没什么大事,墨派人送过来的,说他们在京城已经安顿下来了,目前没什么问题。”
“是吗,要不要……”萧福着急的就是想要让她快点看完信后,好在回信的时候跟少主说一下这边的情况,不论如何也要告诉少主才行,从旁人口中听闻的少夫人这两天的情况很不妙,如今亲眼所见,的确是很不妙,看似跟没事人一般,整个人散发的气息却跟往日完全的不一样了。
“回封信说我们这边一切安好,不要说多余的话。”苏小凡抛下一句话,抬脚走到厨房门口,楞了片刻后转身走向了后园,此刻心情还未平静下来,就算自己进入了厨房,也是什么都弄不出来的。
“这个……”萧福满心纠结的站在原地。
上官紫韵淡笑着道:“福叔就按她说的办吧,若是拂了她的意,日后恐怕她会生气的,而且他们这次如此情急的赶过去,必定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说不定他这封报平安的信也是假的呢?”
萧福点头,这样说来也的确是没错,少主那样的性格,即便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也绝对不会告诉少夫人的,随便的拟了一封信让来送信的人带走之后,才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媚儿去跟少夫人说一下,那百里香的老板今天在包厢内等她。”
水媚仰头看了看那楼梯,才转身进了后园。
苏小凡在水媚的陪同下进了三楼的包厢内,看向那立于窗前的男子,平静的询问:“找我有事?”
欧逸拧着眉转头,短短的一句话,就能够感觉得出来,今天她的心情跟上次见面的时候可是相差很多,此刻面对面站着,也能感觉得到其情绪非常的不稳定:“你这是怎么了?今日不见,消瘦了许多不说,给人的感觉也变了。”
“抱歉,发生了一些事,有事的话请直说吧。”苏小凡将水媚与萧隆留在了外面,走到桌前坐下。
水媚与萧隆两人都提高了警觉,时刻关注着屋内的动静,以那欧逸的武功,就算在屋内防备着,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以如今二号店中的护卫人数来看,他要轻松的将少夫人带走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我倒是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过来打个招呼罢了,不妨跟我说说你家中的事,人说心情不好的时候说给别人听听,就会有所好转的。”欧逸轻声笑着。
“我并没有心情不好,你我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能诉说心事的地步,若是真没什么事的话,我可就告辞了。”苏小凡作势就要起身,眼下不管他是百里香的老板还是幽暗谷的谷主,这都不是关键,自己只想要尽快的让这凌乱的脑海安静下来,不然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想不了。
“百兽谷的人忽然齐齐前去京城,是为那花飞尘的事吧?”欧逸在她即将站起身的那一瞬间,轻飘飘的扔出了一句话。
苏小凡欲起身的动作缓了下来,平静的盯着他看了片刻,抬手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你是想要来跟我说师父的事?”
欧逸点头:“原本是想要说的,不过此刻这四周围了太多的人,让我忽然不想说了。”
“是吗。”苏小凡站起身,不用去看也知道他指的是那些候在四处的护卫:“改天吧,不论是跟谁相关的事,眼下我都没有想知道的欲望。”
在她走出房间后,欧逸脸上淡淡的笑意瞬间扩大了许多,随意的躺倒了一旁的软榻上,这听说萧遗墨的夫人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村丫头,看来也并非那般,就这对上自己时的镇定模样,那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深夜,平静的二号店忽然变得吵闹了起来,连一些住宿的客人也都被吵了起来。
“媚儿,发生什么事了?”上官紫韵急冲冲的穿了衣服奔过来,看着那些汇聚在苏小凡房门外的人,心中忽然生出不安。
“少夫人不见了。”水媚沉了一张脸,冷然出声。
“不见?”上官紫韵快速的奔进了房中,屋内水灵儿坐在桌前一个劲儿的抹泪。
“抱歉。”水灵儿满心的内疚,明明自己就睡在她身旁的,却连人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
上官紫韵走过去在她肩头按了按,水媚走进屋内来满心烦乱的出声:“灵儿你也别哭了,已经够乱了,而且都跟你说过了,少夫人不是在房中不见的,之前半夜她忽然起来了,说是要去包厢中坐一坐,我跟隆便陪她去了,然后也一直站在房门外等着,很用心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只是完全就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候人不见的,说起来,这是我跟隆的责任,你难过个什么劲儿啊。”
水灵儿沉默的抹着那不断滴出来的泪水,就算她这样说,心里还是很难过,若是小凡半夜起来的时候,自己有陪同在旁就好了,至少她不会将自己如同媚儿跟隆那般支开到房门外。
“好了,你们都冷静点。”上官紫韵沉了脸,眸子转了转,看向萧隆道:“白天才刚刚给京城那边送去了报平安的书信,如今可还能找到他们在京城的落脚点?”
萧隆点头:“之前询问过了,应该是都住在大将军府上的。”
上官紫韵松了口气:“能找到人就好,你们两个其中任意一个,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京城,务必将这件事告诉那萧遗墨,至于我外祖父那边,要不要告诉他,由萧遗墨自己来决定。”
“我去。”萧隆在她说完的那一刻,就狂风一般的奔了出去。
数天后,京城将军府内,贾傲青的院子里,聚集了一堆神情慌乱的人。
“墨儿,冷静点。”萧翎出声安抚着那即将失控的萧遗墨。
“凡儿如今有孕在身,叫我如何能冷静下来,不行,我得尽快赶回去。”萧遗墨黑着一张脸在屋中晃来晃去。
“这事还是商议一下再做决定,一来若是有人要对凡儿不利,时隔多日,即便是你赶回去了也于事无补,二来说不定对方的目的仅仅是用凡儿来威胁我们,所以目前你必须冷静下来,你这时候能做的也只有尽量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贾傲青裸着胡须,周身的煞气不断外泄。
“……”萧遗墨无言的继续在屋中打着转。
萧远秋走过去按下了他的身子:“墨弟,先别太担心了,我们还是好好的商量一下对策,就算要回去,也得拟出一个方案来。”
萧遗墨无可奈何的点了一下头,眉头深深的蹙起,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而且现如今还下落不明,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该如何是好,如今只是从隆的口中听闻了她失踪的消息就一片凌乱了,根本不知该从何下手。
“深渊,这事就拜托你们了。”萧隆转头看向一旁的夏深渊,从各方面来说,他们在查询情报这一方面都是比百兽谷强了很多倍的。
“放心吧,我会加多人手去查的,暂时先告辞了。”夏深渊淡笑着起身起身走了出去。
夏临炎微微愣了一下,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萧翎在两人走出去之后,才转头看向萧遗墨:“墨儿,不论如何,这几日你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上,哪儿也不要去,如今尘弟下落不明,小凡也下落不明,但愿这两件事不要有所关联才好。”
萧遗墨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若是一直没有凡儿的消息,叫自己如何能安心的待在府中。
“我不觉得普通的人能控制住师傅,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下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师傅心甘情愿待在对方的身边,未与我们联系,若非这样,当初师傅也不至于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萧玉书拧眉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担心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虽然一直在他们身边,却是什么话也没多说一句的,都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我也这样觉得,但是师傅应该并不认识京城中的人才是,而且师傅那时也不算一声不响离开的,好歹还留下了一封书信,要是真的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此刻我们才真的是毫无头绪。”萧远峰用手在面前的桌子上反复的绕着圈圈,不断的将心中的烦乱画成一个一个的圈圈。
花泽始终沉默不语,从来到京城后就没说过几句话,也基本上没有离开过这将军府,安静的跟在百兽谷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师傅。”萧翎已经尝试了好几次想要询问一下他的看法了,无奈无论怎么询问,师傅他都始终一言不发,似乎在想着什么很重要的事,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想。
“稍安勿躁。”花泽淡然的掀唇笑着。
“师祖,我们都来京城好些时日了,你始终都说着稍安勿躁,这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萧远峰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因为这里是京城,无法将百兽谷的人都调动到京城来,自己还是能够理解的,但是既不打算派人来,又不让大家伙出去寻找,太过诡异了吧。
贾傲青斜斜的靠到了椅子上,闭目休息。
萧玉书转头看过去:“还有外祖父您也是,自从来到京城与我们汇合,您与师祖谈过一次话之后,就变得很淡然了,如今面对小凡的失踪,为何你还是如此的淡然?”
“并非我淡然,就算着急也于事无补吧。”贾傲青低低的回话。
“的确是急不来的,目前只能等了,或许百花谷那边的人很快就会有消息的。”贾羽尘在心中大概的估算了一下月份,这期间若是表妹出了什么意外,可是真的很危险啊,特别是之前还听闻了那什么苏四喜难产而死的消息。
“那要是他们一直没有消息呢?”萧远峰闷闷的看过去。
“我觉得若是百花谷的人尽全力都查不到任何的消息,那么我们这般毫无目的的去乱找也是不会有任何消息的。”贾羽尘对于这点倒还是很肯定的,因为最近去了解了一番跟那各个山谷相关的事情。
萧远峰沉默的闭上了嘴,继续在身旁的桌上画圈圈,要是不做点什么,自己就安静不下来,又不能出府,都快要将人逼疯了。
花泽淡然的扫过屋内的众人,最终出声说到:“如果你们非得要做点什么才能安心的话,之后去那幽暗谷坐坐吧,若是所料不差,老谷主应该目前也会在那边。”
“额?”萧遗墨抬眼看去,原以为谷中所有人都是不知道爷爷下落的才是,为何师祖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尘弟的事,就交给师傅你了,我跟墨儿他们前去幽暗谷那附近查探一下情况。”萧翎果断的站起了身。
“暂且先等等,等夏深渊他们回来之后,有消息了你们再出发,不然等他们查出什么来了,你们又不在这边,不是很麻烦吗?”花泽轻拧了一下眉头,知他为何在听到老谷主在那边之后就这般的着急,其实有些事自己也是很清楚的,只是拿捏不定要不要在此时告诉他们。
萧翎犹豫了片刻又坐了下去。
“老爷,庆王来了。”贾山在外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贾傲青睁开双眼:“让他进来吧。”
上官庆进入房内后,冷冷的将屋内的众人扫了一圈,将目光落在了那萧玉书的身上:“紫韵最近可好?”
萧玉书礼貌的朝他行了个礼:“在我们出门的时候还是挺好的,这几天恐怕因为小凡失踪的事不会很好。”
上官庆沉默的点头,走到贾傲青身旁的位置上坐下:“母妃要是知道外祖父的身子如今好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我会找个时间进宫去看看她的,只是不知道皇上那边……”贾傲青也知道后宫一些不受宠的妃嫔通常是没有能与家人会面的机会的,也不知道如今皇上对芷霜冷淡到了什么地步。
“父皇那边外祖父无需操心,我会处理好的,明天我会让人来接你们进宫。”上官庆最近也许久未曾进宫了,只能透过宫中那些线人的禀报来确定母妃的安危。
“恩,有劳了,若是不行的话,无须太过勉强。”贾傲青身上的煞气在上官庆来了之后,渐渐的退散了许多。
“我知道了,紫韵如今没在百兽谷吧?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将她放回百兽谷中,这些年都不要让她出谷。”上官庆这才转头看向那萧玉书,说出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为何?”萧玉书十分的不解,就紫韵她那样的性子,若是将她常年关在山谷中,小凡她们又不再谷中陪她的话,她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上官庆沉吟了片刻:“具体的原因我暂时无法告诉你们,但是务必保护好她的安危,事态严重,说不定会连累到外祖父他们。”
萧玉书点头:“既然如此的话,翎叔,我就先行返回默城了,反正我暂时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萧翎道:“恩,远峰远秋你们两人随他一同回去,就媚儿跟隆两个人在那边,恐怕他们那群人会慌乱不已的。”
萧远秋轻摇了几下玉扇,才点头应下:“我知道了。”
萧远峰不情不愿的点了一下头。
“庆王,你跟老夫进来一下。”贾傲青起身进了内室。
上官庆犹疑了一番才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在屋内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才开门走出来,上官庆沉默的未跟屋内的人告别就那样直直的离开了。
贾羽尘送到门外,疑惑出声:“祖父,王爷今天过来没有带蓝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贾傲青摇头:“刚才我也问了蓝溟何在,不过他只说,蓝溟最近去做他自己的事了。”
贾羽尘点头:“说起来,原本蓝溟会跟随在王爷的身边,就是为的来报恩,王爷也说了,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走人,只不过没了蓝溟在身边,王爷的安危……”
“这点你无需担心,王爷身边并不是只有蓝溟一个护卫,而且现如今的京城,还无人敢明目张胆的对他做出些什么来。”贾泽峰适时的出声。
四五天之后,夏深渊与夏临炎两人才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刚好也正在萧遗墨快要等不下去的时间点。
“如何了?”萧遗墨原本就打算今日若是再没有他们的消息,自己就要返回默城了。
“根据我们查到的情况来看,你夫人也极有可能被掳去了幽暗谷,在她失踪的那一日下午欧逸曾出现在你们七里香二号店中。”夏临炎轻笑着回话。
“我去准备一下出发。”萧遗墨转头询问萧翎的意见,见他点头应下了,才走了出去。
“老夫也随你们一同前去。”贾傲青之前跟庆王谈过之后,又进宫去见了端贵妃,这几日变得更加的严肃了,眉头始终都没有松展过。
萧翎点头,转而看向夏深渊询问:“尘弟那边可有查出什么消息来。”
夏深渊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花泽的方向,淡然出声:“这件事,你还是询问你师父吧,他知道的或许比我们近日查来的消息还要多。”
萧翎疑惑的看向花泽。
花泽沉默了好半晌才轻声道:“之所以让你们稍安勿躁是在等,尘儿他终有一日会自己前来跟我们汇合的,之前我已经让人送去了我们来了京城的消息,若是他不来跟我们汇合,就算是我们找去也一点儿用都没有。”
“是这样啊。”萧翎放下了心来,只要尘弟没有危险就好,至于他目前待在哪里,到并不是那么急于想要知道。
“恩,所以还是先去与你爹汇合吧,到了那边若是他说告诉你们也没关系,我就将所有都说给你们听。”花泽端起茶杯喝了几口,那幽暗谷的夏天可是很热的,不止他们谷中热,连周边的城市也都出奇的热,这个时间段过去还真不是很舒服。
萧翎点头。
经过半月的奔波,一行人抵达幽暗谷外的城镇焰城,花泽微微拧着眉,摇晃着手中的扇子:“唉,早知道还是该让你们自己来的,我跟来真真是受罪。”
萧翎浅笑出声:“爹也是很怕热的人,师傅为何会觉得他们会待在这个地方?”
“你爹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吗,这一旦认定了要查清楚的事,不管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会忍耐的。”花泽淡然出声,坐在马车的门附近,给马车外的夏临炎指着路。
“你们还好意思叫热,热的是我好吗,整天都被这太阳晒着。”夏临炎不满的出声抱怨着,从上路那天开始赶马车的工作就是自己在做,这也就算了,接近这一带之后,每天都被那毒辣辣的太阳晒着,都快要去掉一层皮了。
坐在他身旁的无兮无止一同接话道:“少主其实可以进去里面做的,赶马车这种活儿交给我们来做就可以了。”
夏临炎闷闷的转头,主要是车内的人太多了,大家挤在一起非常的麻烦。
“你不知道马车外面通风,这马车里面又闷人又多,我们都快要烤熟了。”花泽摇晃着手中的扇子,斜斜的靠在那。
萧遗墨拧着眉,满心的不安,凡儿那么怕热的人,若是真的来了这种大夫,那能受的了吗?关键的问题还不在这,凡儿她一旦热狠了,就爱脱衣服,穿的少少的,这要是跟那欧逸在一起也这般的话……
水云姬噙着笑,柔柔出声“墨儿你别太担心了,就算这焰城很热也还是有一些地方很凉爽的,而且到了晚上就会比白天好上许多了。”
“是吗?娘以前来过这里?”萧遗墨有气无力的问。
“恩,之前我们还在找你爷爷的时候,经过此地,待了那么几天,虽然是很热,不过也还是挺好玩的,街上的不管是男是女穿的可都很是凉爽呀。”水云姬觉得这一块的人或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并没有别的地方那么考究,夏日里也经常见到一些露着胳膊小腿在街上晃悠的少女妇人。
“是吗。”萧遗墨根本无心去关注这些,此刻透过车窗就能看的出来。
“师傅你知道爹在何处落脚?”萧翎原本还以为来到焰城之后要找上一段时间的,没想到进入城中后,师傅以好像知道目的地一般,指挥者马车前进的路线。
花泽沉默的点头:“若是我所料不差,应该是在那里才是,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吧。”
焰城城郊的一处较为凉爽的院门外,萧弘对上这一群忽然出现的人,清冷的面容上浮现些些惊讶的神色,瞬间恢复了平静,大步迎了上去:“谷主,少主还有师祖你们怎么一块儿来了?”
“先带我们进去,我快要熟了。”花泽语毕就已经闪身进了院内,这原本就猜想这这边会十分的热,所以在出发前就准备了最为凉爽的衣物,似乎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谷主,少主,请。”萧弘只恭敬的看了一眼萧翎身旁的水云姬便移开了视线,将其与几个不曾见过的人看了好几眼。
“臭小子,你们怎么来了?”萧意一身浅灰色衣裤,摇晃着手中的大蒲扇,捋着花白的胡须,坐在院内树荫下的藤椅上,看着那从院外走进来的一群人。
萧遗墨挑眉:“爷爷多日不见,一见面就如此可不好。”
萧意怒气冲冲的吼了过去:“有何不好了?现如今你也跟你爹一般了,不将老头子我说的当一回事了吗?我都说了,暂时不要来找我。”
“爹您跟谁说的?”萧翎一脸笑意的靠了过去,在他身旁找了凳子随意的坐下,四周看了几眼,未发现师傅的踪影,这他不是也才提前进了一下下,怎么就不见人了。
“当初跟媚儿他们说了,那两人怎么没跟来?还有墨儿的媳妇儿呢?怎么你们都来了,老头子我最想要见的人却没有出现?”萧意一脸不悦的拧着眉,目光落在最后走进内来的三人身上后,瞬间站了起来:“若是没认错的话,这位应该是贾傲青贾大将军吧?”
贾傲青沉默的点了一下头。
萧意挑眉看了一眼萧翎,用眼神询问着怎么回事儿,怎么将朝廷的大官给带到这里来了。
萧翎起身,给三人安置了座位,才将事情的原委跟他说了一遍。
“这样啊,若真是欧家的人劫走的,目前倒是不用太过担心。”萧意说完后笑着看向三人道:“抱歉,失礼了,我这就去让老太婆准备晚饭为你们接风。”
萧遗墨抬脚跟了上去,跟在他身旁问:“爷爷为何说不用担心?爷爷了解那欧逸的为人吗?”
萧意摇头:“说不上了解,只不过清楚他们幽暗谷目前无意于我们百兽谷作对罢了,断然是不会伤了你媳妇儿的,别太担心了,且安心的住下,之后慢慢的去打听一下。”
萧遗墨停下脚步,狐疑的看向那个背影,忽然觉得爷爷他或许这常年在外,并没有一直在查探别的什么消息,而是在这边玩来着。
“臭小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来,你奶奶之前还一直念叨着要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你们来着。”萧意回头瞪向那满脸苦恼的萧遗墨,声音虽异常的严厉,眼神却格外的柔和。
“知道了,这一路累坏了,让奶奶多准备些好吃的吧,好好的休息一下,之后再去找。”萧遗墨压下心头的烦乱,距离这里越近,心中的不安就越是强烈。
“恩,你爱吃的,你奶奶都会为你做的,那边的事,姑且不用太过担心,不会有事的,你师父那边的事业是完全不用担心。”萧意也只刚才从萧翎的口中听来了一个大概,不过也清楚的知道,最近他们面对了许多的事,恐怕除去担心那小凡的安危之外,也很担心她会不会是因为之前奶奶去世的事还在伤心难过。
就自己所听到的来看,不哭不闹的表现要么是不想要身边的人担心,要么就是心中承受了太多的事情,还没有闲暇往那个方向想,若是哪一日那些情绪纷纷爆发,可不是她小小年纪能够承受的。
“啊,我快要熟了。”
焰城一个热闹非凡的酒楼内,苏小凡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烦躁的低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