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施子谦紧跟刹车,心中不由之主地佩服楚非远的沉着冷静,与过人的车技。
见楚非远没事,宋安乔长吁一口气。
这男人,要吓死她了。
楚非远冷着一张脸下车,他沉步走向梁峥他们的车,梁峥和施优娌的头撞晕了晕,吃力地推开车门,爬出车外。
与此同时,施子谦深呼一口气后,打开车门,也下了车。
宋安乔坐在车内,因太过担心楚非远,致使她手脚冰冷,她缓和了片刻,才勉强下来车。
这边,楚非远薄唇紧抿着,英俊的脸庞上没有情绪,走到梁峥他们的车前,黑眸冷冷盯着爬出车身一半,再也无力爬出,浑身是血的两人,眼中露出一抹戾色。
施子谦走了一半路,再快接近他们的车时,脸色沉了沉,空气里隐隐浮动汽油的味道,他眼眸惊恐,大声道,“不好!”
时间不容施子谦多想,下一秒,他就飞奔向已经拿出笔记本的楚非远。
此刻,卓文他们现在才赶到停车,走到宋安乔身边。
“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宋安乔浑身一震,乌黑的瞳仁里闪现前方的火光。
卓文本能扑向宋安乔,将她扑倒,护住她的头。宋安乔趴在地上,耳朵一阵耳鸣,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
“非远,楚非远……”
宋安乔推开卓文,狼狈地爬起身,火光不断,她朝那火光奔去,脑袋昏沉晕眩,脚下突地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栽去。
“夫人!”卓文惊叫一声。
宋安乔的意识很昏沉,沉重的眼皮掀动了两下,耳旁隐约听见杂七杂八的嘈杂声音,
她的意识渐渐薄弱,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她看着来回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身影,眼皮一点一点的合上,心一下一下的刺疼。
“楚非远,你答应,跟我回家的……”
宋安乔彻底昏倒过去时,嘴里有气无力地呢喃了一句,最后,便再也没有什么话了。
黑暗,无
穷无尽的黑暗。
宋安乔陷入一个又一个梦境里,她彷徨无助地困在里面,朝一扇有着微弱亮光的房门奔去,亮光却在她跑到前消失。
反反复复,宋安乔找不到出口,她急得满头大汗,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奔跑。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再跑什么,又再寻找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跑。
好像只有奔跑,她才能找到她想要的人。
隐约间,有人再唤她,宋安乔听着,怔在那里,她转过身,身后有一道明光,宋安乔脸上扬起一抹浅笑,她抬步,向光跑去,向那人的声音跑去。
然而,她接近,光却又消失……
“楚非远!”
病床上,宋安乔猛地坐起身,顿时清醒,视线中是一张张焦急的面孔。
床边,姜以赫的大掌按在她的肩膀上,看她醒过来,略略松口气,“姐,你做噩梦了。”
“是啊安乔,你做噩梦了。”赵诗走过来,手里拿着毛巾给她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姚雪和夏佳琪也站在一旁,一个个目光担忧地看着她。
宋安乔坐在病床上,脑子晕晕乎乎的,嘴里有点犯恶心。
她视线缓慢地在周围每个人担心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她面前姜以赫的脸上,“楚非远呢,他怎么不在?”
宋安乔开口,嗓子眼里仿佛卡了一根刺,刺疼刺疼的。
“姐夫受了点伤,正在另一间病房休息。”姜以赫盯着她的眼睛,镇定脸色,道。
宋安乔听了,脸色极度恐慌,“我去看看他……”
姜以赫连忙按住她,声音几分紧张,“姐,姐夫在休息,你现在过去会打扰到他。”
“是啊是啊,安乔你先休息会,等小远醒来你再去看。”赵诗帮着姜以赫,说道。
姚雪和夏佳琪急忙安慰,制止她,“对啊安乔,你精神状态还不好,先休息……”
宋安乔心慌,拼命地挣扎,情绪激动,“放开我,我要去看他,放开,你们放开我……”
“姐,你别这样,你会伤
到你自己的。”姜以赫紧紧抱住失控的宋安乔,制止她下床。
赵诗急忙叫了医生,他们合伙摁住死命反抗的宋安乔,在她胳膊上打了一针镇定剂。
夏佳琪站在床边,看着逐渐安静又陷入睡眠的宋安乔,眼圈红了一红,“这样对安乔,是不是太残忍了,她要再醒来,还要再给她打针吗?”
病房里所有的人听着,低垂下了头,安静着没有说话。许久,姜以赫抬头,眨眨眼睛,眼眸一片红,“先瞒着,能瞒多久是多久。”
他们听着,静默不语。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不可能瞒住。
湛蓝的蓝天上,暖烘烘的太阳,变成了银白的月亮,又转化成了初升的太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口射进来,倾洒了一室。
床上的女孩肌肤白嫩,似雪,长卷而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缓慢地睁开了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睛。
宋安乔躺在床上,望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眼角一滴泪水溢出,滑落到枕头上。
姜以赫提着早餐走进来,看到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宋安乔,脸色僵了一僵,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姐,你醒了,吃早餐吧。”
他把早餐放到床边的床头柜上,弯身扶起宋安乔,在她后背垫了靠枕,“姐,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先吃点早餐,好不好?”
宋安乔眼神呆滞,好似没有听见姜以赫的话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姜以赫看着她,心狠狠一疼,他手颤了一颤,打开保温壶,白粥冒着腾腾的热气,他拿着汤匙舀了一勺,递到宋安乔的嘴边,语气心疼,“姐,吃点吧。”
宋安乔滞了滞,睁眸看向他,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她红了眼眶,抓住姜以赫的手臂,一字一字,哀求着,凄声道,“你告诉我行不行?告诉我他怎么了?我能接受的,什么都能接受的,求求你了……”
“姐,我们先吃早餐好吗?吃完我就告诉你。”
她已经三天没进过一粒米,又有胃病,虽靠输入的营养液,但始终不是办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