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呈玦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
她说这么多,原来不是不答应他,而是觉得受了委屈。
“是我考虑欠妥,委屈了你。”说着,应呈玦弯身就要摘下楚未晞手上的戒指,“这个是太廉价了,咱不要,等戒指定做好了,我再给你一场庄重的求婚仪式。”他的手还没触摸到狗尾巴草,楚未晞快速地将手收了回去。
她瞪着应呈玦,埋怨道:“干什么?这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应呈玦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果然女人的心是海底针,琢磨不透的。明明前一分钟还在嫌弃那戒指,转眼间又将戒指当成宝。应呈玦摸摸鼻子,心想,得催促大师加紧时间制作了,他得尽早将楚未晞绑在身边,不能让她跑了。
叩叩——
有人敲响了病房门。
“进来。”
走进来的是应家的保姆,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壶,里面装的是炖了大半天的鸽子汤。
保姆的到来,让应呈玦松了口气。
应呈玦从保姆安婶手里接过保温壶,对她说:“安婶你回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шшш⊕ ttKan⊕ co
安婶点点头,问候了楚未晞两句,也就回去了。
应呈玦先倒了一碗鲜汤,伺候着楚未晞喝下,又将乳鸽装进碗里,端到楚未晞面前。“把这鸽子也吃了。”
楚未晞看着那只鸽子,皱起了眉头。
这汤味道鲜美极了,可她却没什么胃口,刚才喝了碗汤,基本上已经饱了。见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是不想吃,可应呈玦不许。“必须吃。”
“那你喂我?”楚未晞似笑非笑。
应呈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笑了。“恃宠而骄,小妖精。”
楚未晞被小妖精三个字给雷到了。
应呈玦去洗了手,亲自动手将鸽子撕成撑一小块小块的,然后喂给楚未晞。楚未晞这次不再矫情了,乖乖地吃下应老板亲手喂的鸽子。她盯着满手油腻的应老板,心里坏坏的想,能得到他这般贴心的照顾,也不枉受了一场伤。
楚未晞受伤的事,并没有告诉苏絮。
苏絮从国外回来,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她归来的时候,楚未晞身上的伤口早就痊愈了,留下一层粉色的浅疤。也不知道应呈玦从哪里搞来的膏药,抹在伤口上,竟然不会留疤。苏絮回来的那个晚上,楚未晞正跟应老板在沙发上抱作一团咬耳朵。
苏絮打开客厅的灯,屋子里突然爆发出一声低呼。
她瞪大眼睛,就看到沙发上那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
苏絮是个见惯各种大场面的人,她只是吃了一惊,然后就装作自己眼瞎了,提着行李箱上楼。
在苏絮打开灯的那一瞬间,应斯里已经将楚未晞搂到了自己的怀中,生怕被别人看见了楚未晞香肩酥胸外露的样子。楚未晞从应呈玦怀里坐起来,脸上一片臊的红。“我小姨回来了。”
“我看到了。”
他们俩运气也是背。
应家有个小少爷在,两个人想亲热,总是不方便。季硕山的别墅又太远,应呈玦也不想去开房,两人一商议,决定去苏絮家。哪晓得,他们二人刚开始亲热,苏絮就杀回来了。
应呈玦面不改色地替楚未晞将衣裙整理好,这才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衬衫。
估摸着楼下那两个人也该清理好办事现场了,苏絮这才翩翩下楼来。
她眯着一双风情万种的眼,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外甥女,心里不住感叹,真是女大不中留。楚未晞被小姨那目光看得颇难为情,她不由得低下脑袋,像个做错事的乖宝宝。
“苏女士,打扰了。”应呈玦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打起招呼来,不见脸红。
苏絮看了眼衣冠楚楚的应老板,在心里给这男的打下一个印象标签:衣冠禽兽!
“不敢,是我打扰你们了。”苏絮皮笑肉不笑。
苏絮是在讽刺他,应呈玦听出来了,面部神色依旧淡定从容,不见半分难堪。“不打扰,这次是我大意了。”应呈玦回头看了眼做鸵鸟状的楚未晞,又道:“以后我会注意的。”
饶是苏絮再见多识广,也被应老板的厚脸皮给惊呆了。
“应呈玦,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楚未晞终于说话了。
苏絮听到楚未晞管应老板喊应呈玦,面色终于起了变化。
应呈玦?
面前这男人,莫不是亚龙国际的老大,那个商业鬼才应呈玦?
应呈玦知道自己该走了,他冲苏絮点点头,又回头问楚未晞:“不送送我?”
楚未晞看了看苏絮,见苏絮没说话,这才赶紧从沙发上站起身,送亲自她家的应老板离开。将应呈玦送到他的车上,又被应呈玦捧着后脑勺啃了几口,应呈玦这才开车离开。
楚未晞目送他的车子开走了,这才转身回家。
苏絮握着一杯冰啤,蜷腿坐在单人沙发上。
听见脚步声,她也没抬头,只是说了句:“有点本事,看这样子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我就该是亚龙国际老总的小姨了。”苏絮语气似笑非笑,但楚未晞就是知道,小姨生气了。
楚未晞磨磨蹭蹭走到苏絮身旁的三人沙发上坐下,她也打开一罐冰啤,喝了一口,才说:“他很好。”
苏絮继续喝酒,许久没说话。
她不说话,楚未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t t k a n ¤¢ ○ 苏絮举了个投篮的动作,将啤酒罐扔向垃圾桶。
哐当——
啤酒罐准确落进垃圾桶里。
楚未晞知道,酒喝完了,小姨该训话了。
果不其然,苏絮开口了:“未晞,像他们这样的男人,不是一般女人该碰的。”苏絮语气有几分冷,又像是在自嘲。他们这样的男人,指的是哪种男人,楚未晞明白的。
楚未晞想要反驳点什么,开口却哑然。
“他们是狼,是猛兽,野心勃勃。有些男人的野心,就像无底洞,永远无法满足。”苏絮偏头凝视着楚未晞,那双风情的眸子就像是喝醉了酒,有些朦胧迷离,但那目光,却又是那么冷、那么凌厉。
“我就是很好的例子,你看,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要给我一个家的人,即将就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哪怕我们一起经历过风雨,吃过苦,厮守过十多年,到头来也不抵他的狼子野心。”苏絮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而她只是一个看客。
“那个人,是李老板?”这些天,星洲娱乐老板李星洲即将跟市长之女季梧桐订婚的消息,一直盘踞在各类报纸的头条上。而每一篇报道的下面,都出现了苏絮的名字。
苏絮跟李星洲的关系,从来就不是秘密。
媒体知道,粉丝知道,李星洲的家人知道,准新娘季梧桐也知道。
可哪有如何?
哪怕全民皆知,他李星洲决定了的事,也不会改变。哪怕苏絮是李星洲生命里再浓墨的一笔色彩,到头来,她依旧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楚未晞看到了那些报道,心里是气氛的,但她也庆幸,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配不上她的小姨。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失去苏絮,李星洲的未来或许精彩,也或许黯淡。没了李星洲,苏絮的未来,不一定灰暗。
“是他。”苏絮大方承认,“他就要订婚了,我还会去参加他的订婚宴,也会去参加他的结婚典礼。”苏絮耸耸肩,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我曾经也以为,我们会携手白头。我用了十三年的时间,证明了我苏絮跟他李星洲的感情就是个屁。所以未晞…”
苏絮突然一把握住楚未晞的手,她望着楚未晞,眼里终于滚满了泪水。“我的小未晞,你答应小姨,千万不要步小姨的后尘。”
楚未晞低头看着两个人紧握的手,心里酸涩不已,喉咙也很干燥。
“我不了解应呈玦那个人,我不会冒然煽动你离开他。可你是我仅有的亲人,我不愿意看见你不幸福。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待你自己,千万不要在这场爱情里委曲求全。一个男人真的爱你,要娶你,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绑在身边,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一对,容不得别人指染你。”
眼泪,终于从苏絮眼尾落了下来,就滴在楚未晞的手背手腕上。
“我就是太相信李星洲了,我早该明白,他如果真的想娶我,早就娶了,又何待耗了十多年…”
楚未晞手背很烫,是被苏絮的眼泪灼伤的。
“他已经向我求婚了。”楚未晞突然说。
苏絮表情微滞。
她看向楚未晞的左手,那里并没有戒指。
楚未晞赶紧掏出脖子上的铂金链子,那链子的尽头,挂着一只用狗尾巴草编的戒指。戒指已经枯萎了,被做成琥珀工艺品。苏絮盯着那琥珀里冻住的戒指,眼神一时间很复杂。“你傻…那不过就是一根狗尾巴草…”
楚未晞却摇头说:“狗尾巴草又如何,钻戒珍珠宝石又如何?我要的,不过是他的态度。”
苏絮哑然。
是了,人与人是不同的。李星洲负了她,谁说应呈玦就会负了楚未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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