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福心说奇怪了,明明记得刚才离开的时候,酒杯里面盛着满满的酒,满得都快溢出来了。他并没有大惊小怪的,以为是离开时不小心将酒杯碰倒,酒水撒到了外面去了,尽管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是,王长福也不想往其他的方向去想,因为那实在是匪夷所思。
可接下来的事实却又一次让王长福有些不寒而栗了,毕竟每个人正常的人都有一定的好奇心理,当他认为是自己碰倒了酒水之后,他四处地开始找水渍,希望能够找到有利的证据证明自己的判断。可惜的是,找到好一会儿连片湿的地方都没有。
他的大脑不断地纠结着,神色慌张地四处张望着,生怕此刻突然从哪里蹦出来一个僵尸来掐住自己的脖子。他是凶狠的恶人一点都没有错,就算自己的对方多么的强壮,对他来说都不会感到畏惧,可他偏偏对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产生一种特殊的恐惧感,或者说是与生俱来的感觉。
此刻,王长福攥着手电筒的手掌心已经满是汗水,他不敢将照明设备放在其他的地方,因为他害怕突然像那些恐怖电影中,所演绎的一样电灯一灭,那可就将自己完全置身与黑暗之中了,他知道那是对自己最不利的环境。
就在其惊魂不断的时候,那窗外又发生了异动,这次不但有令人遍体生寒的黑影,还有如怪鹰般的鬼叫声,单是那声鬼叫就让王长福,整个身上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握着手电筒的手也开始左右地一阵乱抖,电池大概在里面装得不是太牢固,槽内的留出了一部分的空间,被王长福这么来回一折腾,电池也随着来回晃,敲打着两壁发出啪啪声,与窗外的鬼叫声配合起来,简直是相得益彰。
王长福被吓得不轻脸都变成了煞白,他忙向火炕上退着将自己缩在一角,像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孩子一样,将眼睛蒙在手臂下面使得自己看不见窗外的黑影,又扯了一条厚厚的棉被捂在脑袋上,让自己的耳朵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或许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没有什么实际的用途,但在他那自己的小空间里,让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安全的。
胡强在外面见王长福被吓成这样了,心中都早已经笑开了花,同时也发现了人们的共同点,原来大家不管年龄增长到多大,都是有一颗孩子一般的心的,只不过长大之后为了显得成熟一些,将他深深地埋藏在了内心之中,只有等到真正地遇到了危险和难以抉择的事情上,他们才会暴露出来。
见此刻的时机已经成熟,王长福已经彻底被吓怕了,所以胡强就推门进了他的家,一进门的感觉是王长福这个小家还算温馨,尽管王长福的霸道和不择手段一些,但不得不承认这家里让他搞得挺像模像样的。
整个看起来并没有直接所见到的赵天兵家那么的奢华,他们家还有一些老式的旧家具,几套已经磨得不见字迹的茶具,还算比较值钱的东西,就要属在靠着窗边摆放着的19英寸的彩色熊猫电视机,还有一台浅绿色的小天鹅滚筒洗衣机。
胡强对所见到的一切都感到很奇怪,按理说王长福应该是挺有钱的才对,起码要比赵天兵强,可现在见到他的家之后却偏偏不怎样,真是不知道王长福的品位差,还是这家伙是个守财奴。
胡强大步向前走了过去,一把就将王长福身上的棉被给掀了起来,那王长福激灵一下坐了起来,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半点,害怕地挥舞着双手,差点就没将眼泪挤了出来,可却用哭声求饶道。
“大仙,大仙,求求你千万不要吃我,求求你,求求你,你要什么东西我都帮答应,你可千万不要吃我啊。”
胡强心说这个王长福可还真挺信任这一套,当然在胡强的记忆当中,十个当官的人之中几乎有九个都信牛鬼与蛇神的,尽管当初一个特殊的年代里,整个社会都在批判和反对这种事情,可十几年之后的今天就是当初那些反对的人在信任这东西,你说这事情是不是太可笑了。
就说胡强坐着车到三道沟镇上这一路的所见吧,那地头和田里公路的两旁,不知道修建了多少个小型的庙宇,那里面供得不是什么菩萨和土地公灶王爷,而是民间久违流传的狐黄仙。这要是放在以前的话,胡强只能够说是乡下人愚昧,可最近一段时间,随着元气的不断充足,他稍微可以感应得到,这世界上的确并不是那么显得孤单的,起码有数种自己未曾见识过的生物在观察人类。
“我就要吃了你,你害得我好惨,让我死在了路上,被狼咬断了我的脖子,拖着我的尸体到处乱走,将我的肠子挂在了树枝上,我要让这些痛苦都加注在你的身上。”
胡强利用喉咙不断地变着声音,然后眼球尽可能地向上翻,使自己看起来只有白眼仁,就像是已经死去了的人一样,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翻白眼。可能是,王长福听到胡强的话以后,有些犯嘀咕了,因为他自感觉没害过什么人那么惨,所以才壮着胆子将眼睛睁开条缝隙,朝对面的胡强正在翻白眼的他看了一眼,这才认出来就是刚才被自己弄死的那个小子,人们都常常说恶有恶报,可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吧。
“那个大兄弟,你就饶了我吧,我也是有苦衷的,是不得已才这么干下去的,我还有老婆和女儿要养,你就看在我亲人的面子上饶了我吧。我一定每天都给你上香,每年清明节的时候,都到镇子口去给你烧纸,就把你当成我爹和祖宗一样的纪念。”
见王长福这样竭尽所能地说好话,而且忙不迭地在炕上给自己磕着响头,胡强心说要我当你祖宗和老子,那自己是一定吃亏的,你在镇上那么多对头,谁在背后不骂你几句,自己可犯不上替别人背这个黑锅。其实,胡强此行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警告王长福,不要和自己继续作对。
“呵呵,王长福,你把眼睛睁开仔细地看看我,我要告诉你我胡强还并没有死。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让你对色拉油厂不要太过于关注了,那不是你的手能伸到的地方,如果你要是再敢插手那里的事情,或是派手下的人去捣乱的话,我就直接来结果你的性命。”
胡强言辞确凿地说道,他并没有继续隐瞒下去,而是用本声说话。
王长福先是愣了那么一下,因为刚才以为是鬼怪,弄得自己相当的紧张和害怕,现在突然变了声音了,他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看着胡强冲着自己很是严肃地说着话,他居然没死?怎么会!明明离开的时候,连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
“你,你,你真的没死吗?不是鬼!”
“我要是那么容易死的话,也不会能够活到今天。如果你还算有点脑子的话,你就会明白与我继续作对下去的后果,要知道我要杀一个人,完全可以不那么费事,也绝对不会留下对方的尸体,然后让对方能够死而复生。当然,死而复生这种技术,大概一般人也不会掌握。”
虽然,胡强此刻说话面带着笑容,但给王长福的感觉,却是有些很大的压力,因为他发现面前的这个少年,似乎对死没有什么恐惧,反倒是觉得像是家常便饭一样,这种心理简直是太可怕了。
王长福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所以对拥有绝对实力的对手,他是一定不会去招惹的,现在胡强来找自己休战,那就意味人家在给自己机会,如果你要是不识好歹的话,估计下一秒就会死他对方的手里,所以他连考虑都没用考虑,立刻回答道。
“那好,我王长福以后绝对不去色拉油厂闹事,我以我的人格做担保,你要是实在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写一个字据。”
王长福将一支胳膊抬起来手指着上面就准备发誓,胡强忙冲着他摆了摆手,心说祈愿发誓这一套,要说古代的时候还有点用处,兴许倒转回几百年前能相信他,可现代社会没有几个人会遵守这种诺言,尽管他现在的表情很是诚恳,胡强也绝对不想听那千篇一律的鬼话。
“写字据倒是不用了,我现在索性就相信你的话,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要留一样东西。”
说着胡强拿起放在炕沿上的一本影集,翻了几页之后从中抽出了一张照片了,而后先给王长福看了一眼,然后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说道。
“这大概是你的女儿吧,应该年纪和我也差不许多,一定还正在学校念书,我相信我要是准备找到她的话,应该不会怎么困难才对。所以,不要试图跟我玩什么花样,不然就算我找不到你,我也会将和你所有相关的亲人都统统折磨致死。我并不是什么圣人,没有道德的约束,至于干出什么事情来,还要取决于你。”
胡强将话说得清楚明白,意识就是用王长福的妻女来胁迫他,必须要和自己无条件的合作。王长福见到胡强拿了自己女人的照片,就知道事情要糟糕,本来心中还存在一丝的侥幸心理,这下子就完全放弃了。况且,他真的不知道为何胡强没有死!越是这种神秘感,越是令他感到畏惧。
“你放心吧,我一定按照我所说的话来办,我不会拿我妻儿老小的命来开玩笑的。”
胡强淡淡一笑,道。
“我希望如此,那样大家都省去了麻烦。那么现在你就继续享受漫长的黑夜吧,记住你刚刚和我说的每一句话,要是有哪里出了差错的话,我都不会直接找你,我会直接和你的妻子和女儿说的。”
胡强丢下这句话,然后忽然转身朝着外面走去,王长福很是谨慎地将他送到了门外,胡强见他跟了出来,也就趁机在了面前展露一手,因为之前都是暗中进行的,还是现在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真正的厉害,才能够让对手知难而退。所以,胡强纵身而起跃起大概有三四米高,脚轻轻一点地面就窜出了王长福家的院落,犹如一颗流星直没入永恒的宇宙和黑暗之中。
王长福此时此刻都看得呆住了,惊得张开的嘴巴都忘记了合上,这简直就和电视上面,所见到的武林高手一样,居然能够跳的那么高速度那么快,飞檐走壁大概也是家常便饭了,他真的有些庆幸自己刚才的明智决定,这样的高手不要说自己了,就算是几十个自己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胡强离开了王长福的住所之后,就直接回了色拉油厂,然后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直到第二天的中午的时候才起来。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困乏,而是他在睡梦中的时候,也在使用练气功,这也是他在睡觉前随便琢磨出来的,起初也是打算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谁想到居然真的能够行得通。
这样一来补充元气就变得简单许多了,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发现有什么异常,因为自己的状态就和正常睡觉没有区别,而体内的练气功却依然照常运转着,可是说胡强毫不费力地就完成了元气的积累过程。但有利必然有弊端,这种方法的元气补充,并没有直接那样纯正,也就是说没有原来那样的效果那么好,但胜就胜在方法简单量多。
胡强才伸展了一下身体各个关节,因为睡了这么常的时间,就连骨头相连的地方也都有些松动了,正才运动了几下的工夫,外面就急匆匆地跑进来个人,连门都没有瞧,胡强当时眉头就是一皱,看了一下是那个大学毕业的张帆,心说还是上过大学的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难道不知道屋里有人的时候要敲门之后才能进来的吗?
胡强正在生气,所以语气也不太好,瓮声瓮气地问道。
“慌里慌张地干什么,有事儿快说,我还有事情要办呢!”
张帆大概没有注意去看胡强的表情,所以依旧照常回答道。
“胡总,那个外面有个叫做王长福的,据他自己说是以前这里农机站的站长,他说有要紧的事情要找你,门卫的两个保安以为他是来找麻烦的,准备把他给赶走可他怎么说也就是不走,现在赖在大门口那边呢,您是不是过去看看。”
王长福来了?这小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昨天才和他说完,不要到色拉油厂来捣乱,这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工夫,他就把那警告和威胁都就着大米饭给吃到肚子里去了,看来这样的人让他死不足惜。
“哦,那我知道了,你先到那边去盯着点,直接告诉他我马上就过去。”
张帆答应了一声就出去照做了,胡强赶忙穿上外衣,跟着也走了出去,就直奔大门的方向,正好见到那个王长福被冻得缩着个肩膀正坐在门卫室里面,手捧着茶杯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大概是由于胡强刚才说了那么一句话,然后张帆就让他到门卫室里面等去了。
胡强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门卫室,两条眉毛都已经立了起来,他先是冲着门卫和张帆摆了摆手,三个人就知趣地离开了屋子,另找地方背风去了。而,王长福见到了胡强进来,也立刻将手上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立正稍息地笑着对胡强说道。
“胡总,您可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胡强见王长福语气和缓,似乎并没有什么找茬的意思,也稍微将胸中的怒火往下压了压,也找了椅子坐了下来,就直接问道。
“不用跟我说那么多客套话,我不是叫你不要随便到色拉油厂来的吗?你似乎并没有依照我们的约定办事,是不是我该给你一点点惩罚,不然的话你还以为我真的是在和你开玩笑。”
胡强冰冷的言语使得王长福差点没哭出来,他赶忙上前解释道。
“胡总,胡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今天我来是真的找你有要紧的事情,不然我也不敢这么冒冒失失地就来您。”
“要紧的事情?那你说说看吧,我要是认为不重要,那你可就惨了。”
王长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好半天,才又说道。
“胡总,这事情其实也跟我有点关系,我只要是为了跟你说明情况来的,以免让您误会那是我的意思。我想说的就是那个被送到市医院的那个小三儿,也就是到色拉油厂来偷东西的那个,他到了市里就医之后现在已经确定了双腿伤残,他们家的人已经告了官了,到法院起诉了色拉油厂,上午的时候你们厂子的赵总就已经被叫到镇政府去了,我也是从我的朋友赵天兵的那里得到的消息,听说这个事件很恶劣,市里从市公安局派出了一队人,准备到咱们三道沟镇来调查情况,我是来给你透漏一下这个情况,顺便告诉您一声,最好让伤人的那个朋友到外面躲一躲。”
“双腿伤残?有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