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海愕然了一下,“你说你见过我?我怎么不知道?”
“师兄,你先听我说完好吗?那时候你身边跟着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你的妻子跟孩子……”
“慕雪,那不是,我没有结婚生子,我一直在努力存资本,等着回来娶你,我怎么会结婚生子,你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
夏慕雪冷静地扫了他一眼,傅海咽了口唾液,不再说话。
“其实,是与不是你的妻子跟孩子,那并不重要,而是兜兜转转二十年,在我终于找到你的那一刻,我倏然就释怀了,看着你身边的女人跟孩子,我更是释怀。我当时想得是,你有了家室,真好,我总算可以放下心头大石。总算可以停下我的脚步,回来守着我已经长大的孩子,已经年迈的父亲,至于他,我当时是不敢肖想的,我欠得最多的人其实不是你,而是他,是我孩子。”
“师兄,你不了解那种心情,我当时的想法是,如今我你当年有勇气带着我私奔,我过的就是你如今跟那个女人一样的生活,连我们的孩子都风餐露宿,并不是我们没有钱,而是,那是一种情怀,是一种为了艺术牺牲的情怀,对吗?”
“我们当年都太年轻了,年轻的时候总喜欢追梦,我们有理想有抱负,我们不管自己这种理想跟抱负是不是建立在伤害亲人的基础之上,我们是自私的。当我在巴萨罗那街头看见你的那一刻起,身心疲惫,支撑我流浪二十年的,不仅仅是我们当年的承诺,还有我的梦想,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们的人生观如此不同,我累了,而你,乐之不疲,你如今还如此,对吗?”
夏慕雪总算说完这一席话,又抿了一口茶水,傅海一直静静地听着,其实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然而,他苦苦等待了她二十多年,一心一意想着存足够的钱带着她一起流浪,到了这一天,她却说她累了,那他这些年的付出岂不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慕雪,那不可能,我苦等了你二十年,好不容易才等来今天,你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这样打发我的,我要带你走,我一定要带你走!”
“师兄,你先冷静一下,我知道,也明白你的心情,我并没有比你好多少,我也同样漂泊了二十年,也许方式不一样,却是殊途同归的,就当我们一起成全过我们的梦想好吗?我如今只想安慰过日子了。”
夏慕雪皱了皱秀眉,确实没想到他会那么大的反应。
傅海摇着头,并不认同她的话,“那不一样,那怎么会一样呢?我们要在一起才算,那不算的!”
夏慕雪浅淡地笑了笑,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道,“师兄,是你隔绝了与我来往,这二十多年哪怕你偶尔一个电话过来,保持沟通联系,就会知道,我们之间早已经背道而驰。我也许不会行走二十年,而你或许又是另外一种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