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瘦了,凌烈抱着她便知道了。
那张精致的小脸已经没有一点婴儿肥看,下巴尖了,抱着也比往常轻了好多。
凌烈将池冰羽放在床上,便去厨房给她煮了醒酒汤,晚上喝了这么多酒就入睡,早上会头疼的。
醒酒汤煮好了,池冰羽安静的睡在床上,凌烈唤了她两声,没有反应,就不再唤了。
他将她从床上扶起来,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然后端着汤,一勺一勺的喂着,极其认真。
开始的时候,池冰羽还不配合,觉得这个姿势不是那么的舒服,在凌烈怀里一点也不安静,嘟着嘴表示反抗,可是,自从她喝了第一口醒酒汤,不知是觉得好喝,还是觉得口渴,她竟然大口的喝了起来,连凌烈都觉得意外。
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池冰羽的酒量,喝了那么多,都没有吐,也没发酒疯。
喝了汤,池冰羽觉得自己好受多了,脑袋也没有方才那么痛了,就依偎在凌烈的怀中,睡得十分香甜。
空气中那有淡淡的酒味在蔓延,凌烈眉头微蹙,才想起池冰羽还没有洗澡,休息了一会,便抱着她去了浴室。
果然,洗了个澡,池冰羽觉得自己浑身清爽,躺在床上就迷迷糊糊的睡了,她太累了,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看见凌烈那一刻就全部放松了下来。
她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在他怀中入睡。
池冰羽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还小的时候。
那时,爸爸妈妈还没有离婚,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虽然妈妈总是对自己淡淡的,可爸爸对是把她当小宝贝,只要她想要的,爸爸都会给她买。
而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每天傍晚的时候,在楼下的一颗梧桐树下,等着爸爸回来,然后帮爸爸拿点东西,爸爸总爱夸她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对于自己的母亲,其实池冰羽的映像已经不是特别大了,只记得她将自己照顾的很好,也很仔细,可总是缺少一种感情,后来池冰羽长大了,终于明白那是什么了。
自小到大,母亲对自己,就像是在完成一件任务,淡漠中带着疏离,她从来不会其他人的母亲那样,对池冰羽亲密。
也因为这样,她才可以那么狠心的将池冰羽抛弃在福利院这么多年,不闻不问。
池冰羽觉得自己眼睛酸酸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总是踩着细长的高跟,滴滴答答的走进她的生活。
漂亮女人告诉她,她会是爸爸的新妻子,已经给爸爸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公主了,有了小公主,爸爸就不会要她这个小棉袄了。
她不信,就跑回家问妈妈,妈妈总是坐在窗边,低头看着远方,然后,在发现池冰羽的时候,收回了目光。
她看着她,目光变得森冷和恐怖,仿佛她是个怪物似的,当她听见自己将那个漂亮女人说的一番话问出来的时候,妈妈抓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开始打她。
她委屈极了,甚至都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打她,只能哭着求她原谅。
时间一长,爸爸就很
少回家了,而在自己和母亲的相处中,池冰羽总是让自己变得小心翼翼,一句话都不敢说。
因为只要她一说话,妈妈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便会将对爸爸的怒气洒在自己的身上。
她身上总是有许多伤痕。
过了一会儿,她实在觉得这个梦中的自己太可怜了,眼前,又出现了新的场景。
是她在福利院的时候。
小朋友们之间总是可以无忧无虑的玩着,可是他们除外,因为,每顿饭菜都是固定的,有的吃的多的小孩子总是吃不饱,总是觊觎着别的孩子碗里的东西。
她是新来的,个子瘦小,他们总是盯着她,想要欺负她,但是,她从妈妈那里学了太多大人的招数,统统用在了那些坏孩子身上,久了,他们就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了。
后来又出现了一个笨小孩,还是个男孩,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好像害怕见光似的。
坏孩子又有了新的目标,那个笨笨的男孩不知道还手,总是被抢东西,他也不说,只是一副柔弱的样子。
池冰羽就是被欺负过来的,自然看不惯,就挺身而出,后来,这个男孩就成了她的跟班,那时候,她别提多洋气了。
快乐的日子还在继续,眼前突然出现了凌烈的面孔,让她有一瞬间的错愕,这个家伙总是一副冰山面瘫的样子,经常欺负她,奴役她,还耀武扬威地踢坏了她的门,更可恶的是,还扬言要吃了她的爱宠黑猫。
明明只是一条内裤,比土豪金做的还贵。
经常占她的小便宜,对她上下其手。
明明很讨厌那张跟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面瘫脸,可总是忍不住在美色下面沉迷。
画面转的太快了,池冰羽浑浑噩噩的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觉得,她需要休息一下。
身边有团温暖的火焰,让她不由自主的往那里靠近。
凌烈一直都没有睡,就躺在她的旁边,看着她,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即使是睡着,池冰羽脸上的表情也非常多,让凌烈以为她在做噩梦,可是下一瞬,她竟然带着淡淡的笑意。
凌烈觉得自己已经太久没有看见她的笑容,这久违的一刻,让他分外激动。
池冰羽恍然之间觉得地在震动,然后,醒来一看,她的房子没有了,只剩下断壁残垣。
她哭的稀里哗啦的,然后的然后,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花丛之中,和煦的春风吹起了她的裙摆。
不远处,就站着她此生心仪的男人,凌烈与她对望,眸中的深情似一汪水。
她朝他甜甜一笑,他迈着大步向自己走来,每走一步,春暖花开。
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这甜蜜填满了,她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能和自己挚爱相伴到老,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她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张贵妇的脸,嘲讽的看着池冰羽,对她说:“你们已经分手了,他今天要去的新娘并不是你。”
这句话
让池冰羽原先还温暖的心一下被封冻住了,她看不清来人的脸,就连原本凌烈的脸,也是模糊至极。
是啊,他们已经分开了,凌烈怎么还会和她结婚,这一切,不过都是个梦罢了。
明明隔着不远的距离,却好像两人站在天涯的彼端,相望而不可得。
凌烈替池冰羽抚平那紧蹙的眉心,温暖一下子就蔓延至池冰羽的四肢百骸,她觉得自己在也没有比此刻更加清醒了。
屋子里只有一展柔弱昏黄的灯光,厚重的窗帘没有拉完,还能感受到城市的灯火没有阑珊。
房子的格局十分的陌生,布置的比较素雅,这个地方,池冰羽可以肯定以及确定,自己没有来过。
瞧着她露出这么疑惑的目光,凌烈俯身上摸了摸她的额头,与她的目光对视。
还在做梦呢,池冰羽心中想着,连凌烈都出现在她身边了。
她的眉眼此刻都是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思念的缘故,见到凌烈,池冰羽开心极了。
想了这么多日的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绝不是谣传。
她突然伸手,将凌烈的脖子给圈住了,经常做的动作,在梦中,都十分的熟悉。
她本来想起来的,可一想到都做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梦,自己也累了,索性就大胆一点,轻轻一勾,就准确的贴上凌烈的薄唇。
凌烈有瞬间的惊愕,他没想到池冰羽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自己亲热,而且,还是这么主动。
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既然如此,是不是代表着,池冰羽原谅了自己。
久违的感觉一下子袭上心头,让两人都非常开心,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四片唇瓣紧紧的贴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池冰羽觉得呼吸难受,才推开了凌烈,谁知道她刚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那两片温暖的唇瓣,就又落了下来。
好真实的感觉。
毕竟池冰羽晚会才经历了那不愉快的事情,凌烈虽然很想,终究还是没了下一步动作,只是语气无奈:“以前都会呼吸的,怎么现在就不会了。”
低沉黯哑的嗓音蛊惑着池冰羽。
“做梦还会呼吸?”池冰羽非常不解。
凌烈汗颜,感情这小女人以为自己在做梦。
也是,哪有自己的梦里梦见的人,还嫌弃自己不会呼吸的。
可是,池冰羽就不这么想了,她都从她小时候梦到她长大,这具有跨越性的意义,不是轻易便可以超越的。
她捏了捏凌烈的脸颊,语气恶狠狠:“你在梦里都不让我安生。”
“这还不是证明你太想我了。”凌烈开始诱惑脑袋还迷糊的池冰羽了。
“想是一回事,可是,比起这个来,我倒更像揉捏你一番。”
这个让她那么思念的男人,这么久以来,竟然对自己不闻不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其他男人给欺负了。
欺负?
池冰羽恍然大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