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桐的七魄?
印舒桐微微皱了眉,看了长孙无越一眼,心中暗想,人都有三魂七魄,人身死后,三魂不会幻灭只会远离肉身去它该去的地方,而随着柔体血液的消亡,七魄是会随之消失的,这也是为什么白鹿青涯不得不用狼血辅以引魂舞镇魂曲替她重新种下七魄的原因。
她是花桐三魂聚体而重生的,当年张瞎子用玉坠子作为媒介,使得她跟长孙无越同心连命,然后将花桐三魂寻回,经由地府使得她重生为印舒桐,而她因为三魂不稳而要消失于天地之间,花桐虽然肉身还在,但血液尽失,根本不可能再有七魄,因此白鹿青涯才将银歌身上的血放尽,替她种下七魄。
而崖城鱼骨庙中的花桐,不过是一具无魂无魄的躯壳罢了,什么都没有……
在长孙无越吟唱镇魂歌的时候,白鹿青涯割开银歌的眼睛,将银歌眼中的血淋在她的眼睛上,其次是耳朵,鼻子,舌头,身体,前者为五根之血,之后便是脏腑内脏之血,全都淋在相对的位置上,因此那*的银歌是极为痛苦的,而也正是因为引魂之阵,她才得以吸纳银歌的血,生生在她的身上种下七魄,也就是说,她身上的七魄是新生的,是不同于原本花桐的七魄,毕竟人死血尽,哪还有原本的七魄在呢?
白鹿青涯当初就是这么跟她说的,而她在药池里泡了这么久,跟新生的七魄融合的很好,身体再也没有出现那消失之前所有的熟悉的灼热感了,因此在听到长孙无越这么说之后,她心中是很讶异的,她见过花桐的尸身,去过花桐在崖城的陵墓,花桐已经死了九年了,三魂在她这里,七魄根本就消失了,怎么会又有一个花桐的七魄出来?
难道……张瞎子在渡劫之时所说的长孙无越的劫数,就是这个泛着蓝光漂浮着的‘花桐’弄出来的?透过窗纸上的破洞里,看见榻上那无声无息,无知无觉的图氏,印舒桐只觉得头皮发麻,果然眼前的这个劫数很难对付,图氏都被控制了,而她发出了大叫,却无一人赶过来,这图氏小楼夜间的诡异,大概都是这个‘花桐’弄出来的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长孙无越,你说的不对……我不是花桐的七魄,我只是她残留的怨恨,怨念……她的七魄早就烟消云散了,若是非要说,那么,我就是她的‘恨’吧……呵呵呵呵……印舒桐,你就是她的转生吧?来呀,我们进屋说话……”
‘花桐’说完,直接飘进了屋里,连门没没打开,直接飘进去的。
印舒桐看的头皮发麻,可是她这会儿好歹平静了一些,也不是那么的害怕了,听‘花桐’说话,语音冰冷,跟她看人一样的冰冷,而她口中所说的恨,印舒桐隐约记得,白鹿青涯说,人的七魄也指喜怒哀惧爱恶欲,大概这个‘花桐’便是那恶的化身,只是不知她意欲何为罢了……
“桐儿,你别怕,我在呢,”长孙无越牵起印舒桐的手,将她轻轻搂在怀里,瞧着怀里女子有些苍白的眼眸,他有些心疼,瞒来瞒去,还是吓着她了,这事儿换谁大概都会害怕的,他早知这女人胆子大,但是这些神鬼之说,或许真到了眼前,不论是谁,心中总是有些发怵的,魅眸虽然亮着两簇幽蓝色的光,却仍是一如既往的*惜,牵着她推门而入,在她耳边几近呢喃,“小心说话,别惹怒了她,一切有我在。”
印舒桐点点头,握紧了他的手,跟着长孙无越进了屋,屋中还是那样,跟白天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那暖暖的甜香还在,只是这泛着蓝光的黑暗环境让人瞧着慎得慌,印舒桐低声道:“越越,点灯吧……”
声如蚊蝇,长孙无越还是听见了,见‘花桐’没有注意这边,他才凑在她耳边低声轻笑道:“点了灯,她就藏不住了,要是附在图氏身上,我可就制不住她了,我哪还能给你说说话呢?到时候又被图氏摄取了心神,便又神志不清啦……桐儿,这些日子,我可真是想你的紧……”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不忘在她耳边说着甜蜜爱语,趁着黑夜,趁着花桐没有注意这边,他用身体挡住印舒桐的身影,在她脸颊轻啄了一下,唇角带着盈盈笑意,泛着蓝光的幽眸流光溢彩,看的印舒桐脸一红,推了他一下,这一娇羞,倒是把紧张给忘记了。
长孙无越唇角一丝笑意,见她不再那么紧张了,又见‘花桐’注意到了这边,不着痕迹的将印舒桐护在身后,然后对着‘花桐’道:“你想要说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的,你要做什么我都能答应你,但是不要将她牵扯进来!”
‘花桐’面无表情的飘到印舒桐面前,冷眸凝视着她:“呵呵呵,我真是羡慕她呀,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你都要了她,怎么就不能接受我呢……我也是花桐的一部分啊……要不然,让我把她杀了,再把你也给杀了,我们三个一起作伴啊……尘世污浊,何必留恋呢……长孙无越,你别忘了,你欠我的,你欠花桐的命……要不是你,她会死的那么惨吗……”
‘花桐’的声音悠长而冰冷,带着女鬼特有的瘆人和飘渺……
印舒桐尽量不与那渗着冷意的眸子对视,可眼神一瞟,竟然发现屋中幽幽的蓝光并非来自‘花桐’身上,而是方桌上的那盏烛台,而细看之下,更让她大吃一惊,那烛台分明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烛台!
“那盏烛台……”那是她从花桐墓室甬道里带出来的烛台啊!
当时就是因为那鲛人油脂制成的烛膏太烫,抠不下来,而石门又要关闭了,她情急之下就直接顺手拿了一盏烛台出来,然后直接就去了图娅慧的生辰宴席,当时没有礼物可以送,她只得将这烛台送给了图娅慧,后来不知怎的图太后没让图娅慧带回府中,据长孙无越的探子说,是图太后认出了这是墓葬之物,因此不许图娅慧带回去,而她却将烛台带入了寿成殿中。
后来印舒桐便想出了一个法子,这鲛人油脂制成的烛膏燃久了会让人产生幻觉,因此她便想着扮鬼来吓唬图太后,然后图太后必定会把害死花桐的内幕在极度惊吓之下说出来,这样一来,她既可以让图太后自己承受罪行,还能去寿成殿拿回烛台,而且还能替花桐报仇,实在是一举三得,因此她当时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事情完结之后,烛台却不见了,她到处找都找不到,只是,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当时就觉得很是疑惑,还以为烛台是被寿成殿哪个小宫女拿走了,回来之后就告诉了长孙无越,长孙无越当时答应她会派人去找的,后来琐事繁多,烛台的事儿两个人当时都不以为意,而且还要忙着处置图家的人替花桐报仇,便没有再管这件事儿,之后又赶上她消失的问题出现,把长孙无越的心思和她自己的心思占的满满的,就把这烛台的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可是如今再看见这烛台,她心中泛起疑惑,当时的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她不过才露个脸儿,怎么图太后就吓成那个样子?当时太过兴奋,虽有疑惑也是一闪而过,如今沉下心来想,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甚是蹊跷,忍不住又去看漂浮着的‘花桐’,同时心中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难不成当时……就出现了?
“呵呵呵呵,印舒桐,你想不到吧?我替你解决了大麻烦……装鬼有什么意思,不如真正的鬼去吓那个老妖婆,这样才有意思呀……呵呵呵……”
‘花桐’的笑,让人毛骨悚然,印舒桐只觉得她泛着冷意的眸光像磁铁一样吸附着她,让她没法子移开视线,渐渐的,手脚僵硬,周身渐渐冰凉起来,她好像被控制了,不能动了……
只听得长孙无越一声叹息,直接过去用手将那烛台上的蓝光盖住,屋中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这才微微皱了眉,不顾掌心传来的灼热刺痛,敛着眸光看着印舒桐的方向,轻声问她:“桐儿?还能动么?”
屋中蓝光消失,黑暗之中的印舒桐骤然感觉身上一轻,被制住的感觉也消失了,她站了一会儿,渐渐适应了屋中的黑暗,听见长孙无越的声音,眨眨眼,虽然在绝对的黑暗之中不能够看见他的身影,但是味道还是不会骗人的,循着冷香,她摩挲着往他那边移动,拽住他的衣角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忍住心中酸涩,低声道:“越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好似她将那盏烛台拿出来,闯了大祸,难道说长孙无越这等劫数是她无心造成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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