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我跟他也没你熟,也不跟你猜哑谜了。”白夜掐灭了烟头,打了一个哈欠,“我回家洗洗睡了。你得知道,为了弄出那份伤天害理的合同,我这几天钻了多少法律漏洞,泯灭了多少良知。真是伤不起。”
“原来白大律师还有良知这东西。”
白夜微微笑:“多少还是剩一点的吧?”
他挂了电话,把烟蒂丢进了垃圾桶。
路过洛南初病房的时候,他正巧看到了洛南初低头签字的场面。
白夜脚步一顿,瞥了傅庭渊一眼。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出了独属于这个男人的矜凉。
他在洛南初面前,现在是装都不装一下了。
说实在的,他是真的没搞懂傅庭渊在想什么。
他恨洛南初,这是一定的。
既然恨,又为什么要叫她签下这份合同呢?把仇人下半辈子绑在自己身边,实在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萧凤亭说的没错,傅庭渊这个人,脑子确实有病。
*
洛南初签了名字,缩在被窝里,很快就睡着了。
她刚醒过来,又耗费了太多的体力,不管傅庭渊还呆在病房里,她径自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傅庭渊靠在沙发上,双腿自然伸前交叠,他微微杵着下巴,他身侧的茶几上,是洛南初刚刚签下的合同。
这份合同昭示着洛南初今后的下半生,为他所有。
傅庭渊想到这里,眉目微微舒展,显露出一丝愉悦的情绪。虽然他无从理解自己这份轻松愉快是从何而来,但是必须承认,洛南初签下名字的瞬间,他是高兴的。
对她,是憎,是恶,而在这些种种情绪里面,或许还掺杂着别的什么。
他无法厘清。
洛南初这三个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了他的魔障。
他深深的轻视着她,厌恶着她,他想看着她到底能低贱到什么程度,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控制的关注。
他看着曾经贵为首富之女的洛南初在酒店刷盘子,看着她在超市当临时工,也看着她为了钱跑到萧凤亭开着的会所里当了小姐。
每日,手机里都会有人发过来她的信息和照片,他如同批阅文件一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观摩那些短信。
或许萧凤亭说的没错,他确实病的不清。
大仇得报,洛家已经破产,他实在不应该跟洛君天的女儿纠缠不清。
叫白夜去拟了这份合同,把洛南初下半辈子绑在他的身边,直至如今,他都无法明白自己是为何。
只是,在他弄清楚这份感情的之前,他不能让她离开。
*
护士看门进来,见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深情俊美的男人,温柔的注视着病床上的女友,女子面容娇美苍白,却又恬静而温婉。
就像是偶像剧里最唯美的一副剪影。
护士愣住了,然后小心翼翼的再次合上了门。
那个男人,一定是非常深爱着自己的女友吧。
年轻的护士捧着脸心动的想着。
人们总是用眼睛去猜测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虽然有时候事实与他们的妄想相差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