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急,他却拉着她的袖子不放开,哥舒九猛地一挥袖子,她强大的内力将那少年震到了几步开外。
再不理会那人,直接施展了轻功,踏水无痕离开,这个少年同那浅鹤都有种相似之处,他们不按照牌理出牌这一点让她很是不快,她喜欢将天下掌握于手心,而不是被旁人所掌控。
黑衣少年一身玄衣湿透,发髻散乱,墨发披散了一身,虽然只是少年,那眉宇之中却透露出一股威严的霸气,薄唇轻抿,方才的笑容收起,顷刻间,他的面容犹如万里冰封。
哥舒九觉得自己最近是倒霉透顶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该出门去闲逛,还不如在宫中被女皇逼婚来得愉快。
为解决这些麻烦,她特地向女皇申请要搬到自己的府邸前去,她的府邸在去年便已经建成,本来按照礼数应该是她及笄之后才成家离宫,然而她执意要求,女皇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哪怕知道她是为了躲着自己,却也同意了她。
反正她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庙,即便是躲得过这一回,反正她天天是要上朝的,也不怕见不到她。
这就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母女两都斗起了法,哥舒九提前离宫,搬到了公主府,进门穿过青石小径便看见那建于水面之上的长廊,绕过长廊分为左右两路。
右边是是宽阔的大道,左边则是沿湖小径,其间有绿树从掩,无人知道两条路究竟会通往什么样的地方,许是大多数的人第一感觉都会选择走右边那条宽阔的大道。
然而无人会知道,经过这条沿湖小径的尽头则是大片的竹林,竹林深处有户人家。
竹屋,白纱窗,石桌,风声拂过,竹林飒飒作响,院中有些许繁华似锦,在那花朵从中,一位红衣女子,手中执壶,潇洒卧于湖畔,大口饮下美酒,要知道她唯一的兴趣就是嗜酒。
正当她为这样的生活感到十分惬意的闭了闭眼之时,耳畔突兀的出现一道声音:“好酒自当有人作陪,一人独饮有何乐趣?”
喑哑中带着些笑意,陌生中却又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她抬眸,看见在那竹林之上,一位黑衣少年负手而立,衣袂翻飞,那气势竟有些凌驾天下之势。
哥舒九双眸半眯,打量着那阴魂不散的少年,这孩子倒聪慧,自己的林中布了阵法,这种阵法常人根本不容易察觉,他兀自打竹林之上飞跃而来。
“你来做什么?”她右手看似无意的搭在一块石头之上,这竹林上方便没有机关了?她怎会是那种百密一疏的人,不止是这竹林,旁边巨大的湖水之下都被她布上了形形色色的阵法。
来人若真是要对她不利,只会选择飞跃至竹林之上,这才真是中她的计谋,暗中她准备了几百发弩箭蓄势待发,只待她机关一启动,那人定然会被射成马蜂窝。
不过她的手仅仅只是放着,并未有何动作,眼眸看似慵懒的看着那人,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着,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今日来此所谓三件事。”
“哦,何事?”
“一则陪你同饮,二则上门讨债,这三则嘛……”少年的声音停顿,哥舒九看着他突然紧闭的唇。
有些不耐的开口:“三则什么?”
说话间之时,少年已经纵身一跃,他一袭玄衣在空中猎猎作响,眉眼如画,万里冰封的脸上却是乍雨初晴,泛着一抹不可思议的光彩,她已经错过了启动机会的最好时机。
许是他落下的姿态太过于雅逸,她没有按下机关,而是任由着那人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身前,挡住刺眼的阳光,自己的身子被罩在一片黑色的阴影之中。
她身子未动,仍旧维持的方才的动作,这少年虽武功不错,不过若真是要对自己不利,只怕还是差了点,她继续饮下一口酒,半眯着眼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少年。
“三则我要娶你。”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两人的距离极近,好似只隔着一指的距离,她的脖间感受得到他喷薄而出的热气。
哥舒九本来准备喝酒的手一顿,她方才是不是耳鸣了,她该不会是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她双眸睁大了看着他,“我说,我,要,娶,你!”少年一字一句道,黑曜石般的双眸在这一刻绽放出刺眼的光亮。
哥舒九这一次是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噗嗤一声便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说你要娶我,你个还没有长开的小孩竟然妄言想要娶我,哈哈哈哈哈……”她乐不可支,甚至是抱着酒壶在地上打起了滚。
在她潜意识之中她根本不是才十三、四岁,她还是保留着原来的思想,看着这个约莫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年说要娶她,她自然是觉得可笑的。
甚至是眼泪的都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指着他道:“小不点,小不点。”在她眼中,他就只是一个小孩而已。
少年万万没有料到女子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在他们这个世界,十二岁已经不小,很多达官显贵家中也早已经有了侍妾。
他们的思想成熟的很早,少年原本有些怒气,不过看到眼角都笑出了泪花的女子,这样的她只怕是最为少见的,笑颜如花,她的一颦一笑在他眼中都成了不可奢求的画面。
他不气不恼,直接坐了下来,看着女子,嘴角微微勾起,等着她笑完,顺手将她怀中的酒抢了过了,一口饮下。
居然是如此烈性的酒,不过一口便是撕裂喉头一般的感觉,越发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子不可思议。
栖霞这一趟,他果真没有白来,哥舒九看到自己的酒被夺了,自然慢慢停下了笑意,她捂着肚子,擦了泪花,准备出手朝着少年手中的酒夺过去。
少年似乎早就看出了她的想法,手指先她一步将酒壶重重的抛了出去,哥舒九准备纵身去追酒壶。
他却是轻笑一声,“三件事我做了两件,唯剩一件,欠我的……”趁她不备,一把将她揽于身下,唇缓缓的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