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他的身侧,看着手中这朵形状奇怪的草,嘴角带着微微的冷意,夙千隐听到她提起凤穴,眼中颇有些意外。
其实这凤穴就是其他国家所说的龙脉或者是龙穴,乃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东西,若是断了这个国家的龙脉,那么就说明它气数已尽。
不过栖霞是女尊国家,并不以龙为尊,所以形容词都是和凤有关,不过意思倒都是相同的,“难道这里便是栖霞的……”
夙千隐的话并没有说完,哥舒九并没有看他,而是点点头,其实这座双峰山远看便像是凤凰展翅,这便是它的羽翼。
而且绵延的山岭就好似它的羽翼一般,而且从这个方向看去,它就好似一只凤凰遥望着栖霞,并且好好的守护着栖霞一般。
此处是凤穴无疑,怪不得女皇会时常来此,她会在这上面种上这么多的雪莲,也绝非是一时兴起,定然有所用处。
“不错,这里就是栖霞的凤穴,方才我特地下去看了一下,果然如同我所料,在这山峰之下,最陡峭的崖壁长了一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奇花。”
“奇花?”
“嗯,一株很奇怪的花,上面开了十四朵花。”
“?”
“栖霞女皇,从开国女皇算起,正好十四人,且最后一朵还是花骨朵,并未开花。”哥舒九的声音好似从天外飞来,夙千隐顿时明白,“所以那花代表着栖霞的气数?”
“能不能代表气数我不知道,但是我从花的旁边发现了这根杂草,你觉得像谁呢?”哥舒九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冷笑。
“阿九,别这么笑,一点都不像你了,”他扯了扯她的脸皮,她的一切永远比起其它更为重要。
将哥舒九脸都扯得有些通红了他连忙放手,似乎又觉得自己一时下手太没有轻重了些,一脸的心疼。
看着他的表情她不由得笑了出来,“好,我不冷笑了就是。”
“嗯,朕觉得那朵还未开放的花骨朵正是代表着你,而这根杂草便是哥舒霄,不管她怎么努力,到底只是一根杂草而已,算不得真正的女皇。”夙千隐这才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
哥舒九点点头,同聪明人说话永远不需要拐弯抹角,她还记得她看到那株花的时候,最上面的两朵花,其中一朵看似孱弱的花朵紧紧的挨着旁边那还没有开放的花骨朵。
这不正是她的母皇么,直到死心心念念的人还是她,想到这一切,她眸中的恨意更深,夺走她所有东西的都是哥舒霄这个狠毒的女人。
从今往后她也无须再有一点手下留情,哥舒霄,欠下的债也该还了。
随着她身体气息的变化,很快她的手心蓦然燃起了火焰,那根颇为奇特的杂草从头到尾一点点被灼烧着。
夙千隐看着她脸上的神情,这一次难得没有说话,“阿九,不管什么时候你要记得,你不再是孤独一人,你还有朕,朕会陪在你身边,帮着你,护着你。”
直到她手中的杂草被燃烧殆尽,那火光才渐渐减弱了,她依偎在夙千隐怀中,“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走吧,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只怕子夜都快以为我们双双跳崖了。”夙千隐轻点她的额间,微笑道。
哥舒九轻轻一吹,将手中的粉末吹入那万丈深渊之中,“走吧。”将雪莲收入怀中,两人沿着来时的铁链离开。
原本哥舒九准备小酌一番再离开,无奈夙千隐死都不让,生怕她到时候喝得醉醺醺的从铁链上经过时,一时没有轻重落下万丈深渊,自己上哪去找她?
哥舒九嘟囔着,也没有说话,只是应了他的话,·夙千隐眼中却有一抹担心,“这里既然这么重要,若是被那人发现了,后果……”
“他不会这么做的,”哥舒九淡淡道,那人就算心思深沉了些,却也不见得会使出这样的手段来。“况且我离开之时已经在那花的四周布下了阵法,平常人是看不见的。”
这才像是她的做法,任何事情都做的天衣无缝,倒是自己白白操心了。“如此甚好。”
“千隐,不管这天地间如何变,我待你之心决不会变。”
“朕亦然。”
在那万丈深渊所连接的铁链之上,两人灵巧的身姿掠过,留下了世间最动听的情话。
林子夜还在铁链边踌躇要不要过去,以他的武功定然是坚持不到最后的,便只好在旁边等着两人归来。
远远只见一抹白影好似轻盈雪花,在那凌空之中飘摇流转,由远及近,白影渐渐清楚,那张倾城的面容,还有这卓越的身姿,他看了都是自叹不如。
好身手。
一黑一白转眼间便落到了他身旁,“下山。”哥舒九似乎心情很好,声音之中有些许欢快。
林子夜怒目而视,指了指地上的一大堆东西,煮茶用的器具,喝茶的被子,还唯恐两人兴致来了弹琴,他还准备了古琴,对了,还有糕点,自己提着这一大堆零碎的东西,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爬上了山,这两人说下就要下去了?
“皇上……”他张嘴欲说些什么,哪怕是喝杯茶再走也好。
夙千隐爱莫能助的看了他一眼,“子夜,辛苦你了。”转眼间他便拉了哥舒九的手,两人欢欢喜喜的下了山。
可怜的林子夜只能看着两人的背影干瞪眼,这皇上当真是被这女子吃的死死的,她说一他就不敢说二,还像是以前英明神武的君王么?
林子夜苦着一张脸,不过转眼间想到两人下去了也没有人赶马车,还不是干等着,哼,让你们跑得快,没有我,还不是要吹风。
这么一想心里就好受多了,哼着小曲,脚步加快了许多,他到底还是没有慢吞吞的习惯。
“哎,皇上,娘娘,你们等等我啊……”说完便追了过去。
栖霞皇宫。
从回来起便一直忙碌的哥舒霄,这才得了半点空闲,准备在软榻上小憩一会儿,这双眼才刚刚闭上,还没有睡着,突然间软榻上的人猛地哀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