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单只从花的样式来说,两人的花各有千秋,玉芳的并蒂菊花完全展现了两朵完全不一样菊花的姿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绣出了两种大不相同的菊花,这本身也是十分厉害的绣工了。
反观哥舒九的技艺更加精湛,原本双面绣就是十分难的,而且在这样短暂的时间之中她不仅绣好了菊花,那小字,还有那锦囊都是十分引人惊叹的。
论技法两人平分秋色,只不过大多数的人都更偏向于哥舒九一些,毕竟她的难度更高,不过一开始比试就直接说了,是要看菊花仿真度最高的为胜。
所以大家僵持不下,哥舒九提出了将两件展品放在了花丛之中,先引来蝴蝶的就为胜,花园之中,两件绣品被分开放在了南北两地。
有人觉得哥舒九很傻,分明她已经赢了只要再坚持一下这件事就可以了,将绣品暴露在花园之中,这个时节本来蝴蝶就多,万一玉芳的运气比较好吸引了蝴蝶呢?
更何况她的只是一张布,而哥舒九的是一个锦囊,怎么看她都是不利的,所有人都等着看这场好戏,而哥舒九脸上仍旧一片淡然,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先前扎破了她手的血她根本就没有顾得上擦,所以丝线上早就沾染了她的鲜血。
对于常人感觉不到,但是不证明那些小动物就闻不到了,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背在后面的手指悄然动了动,她身上的灵源本来就是来自于草木的花源,所以人们根本就感觉不到的时候她已经在暗中召来了很多蝴蝶。
锦囊不过才放上去便立刻飞来了两只小蝴蝶落在了锦囊之上,玉芳脸色有些不好,“兴许只是随意停顿的,要是蝴蝶能够在上面呆上一炷香的时间才作数。”
哥舒九面容平淡,“随便。”
反正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多等一会儿也无妨,说来也奇怪了,很快不仅仅是那两只小蝴蝶不舍得离开,就连其它蝴蝶都渐渐吸引了过来,同哥舒九的锦囊相比,玉芳那边则是十分冷清。
待到一炷香的时间过来,哥舒九这边的蝴蝶没有一只离开的,“玉小姐,现在可以了么?”哥舒九侧头询问。
玉芳脸上一片青一片白,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么一开始她就不会这么做了,分明早就有机会下台,她非但没有就这么下台,反而将自己引到了更加难以下台的局面。
人群之中多少人是准备看她笑话的,而且全程哥舒九都十分配合,没有一点架子,她的大度反倒是映衬了自己的小气,玉芳心中不快但是又不能够表露出来,只是心中对于哥舒九的恨意更深。
“大家可还有异议,若是没有就举行下一场比试吧。”她淡淡道,看了看天色,希望能够早点结束,那家阳春面才不会关门吧。
众人见她没有因此就嘲笑玉芳,而是将话题带了过去,这样一来也就给玉芳找了一个下台的机会,她这个举动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再次回归到赛场,这一局便是书画了,作为一个大家闺秀,除了音律女红之外,也少不了书画,这一局周贵妃也加入了进来,还没有入宫之前她便是京中最有名书画家大师的弟子,画的一手好画,更是练得一手好字。
哥舒九瞄了一眼玉芳,心想这个女子还真是全才不成,她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若是旁人都是全才的话,那她又算是什么了?简直就是天才。
经过前两场的比试每个人都收起了轻视的心,好是真的是应了她自己的那句话,这天下的女子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原本不相信的众人渐渐开始相信。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抱着侥幸的心里认为她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哥舒九想到了那副一直被夙千隐挂在暗室的画,他画过自己很多次,但是自己好像并没有画过他吧。
雨泠拿来了她早就准备好的水粉,这是她特制的颜色,比起这个年代的颜色更为鲜亮饱满一些,手中下笔很快,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动笔。
每个人都会有印象深的场面,或许对于夙千隐来说当年她在梅树上跳舞的场景印入了他的脑海,可是对于哥舒九来说,也有她认为最刻骨铭心的时候。
夙千隐见她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容,眼睛好像是在回忆什么,顿时很好奇她究竟画了什么,她的笔墨飞快在纸上飞舞,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
对于旁人来说或许只是个比赛,但是对于哥舒九来说并不是,时间一到,每个人的笔都放了下来,哥舒九却是在放笔之后印下了自己的印鉴。
每个人都对自己的笔墨很有信心,尤其是在方才两次比试都输了的玉芳,她不相信这个世上当真有这么完美的人。
这一局她一定要胜过哥舒九,她所画的乃是一副山水图,笔墨恢宏壮观,好似天下江山都被她所囊括,诗句也是尤为霸气。
周贵妃则是画了一副江南烟雨图,将那小桥流水人家的别致都掩于一层淡淡的烟雾之中,整幅画代入感很强,场中参赛的女子大多都是画的十分大气或者雅致的画面,但是每个人心中都十分期待哥舒九的画。
大约是前两局她都给人带来了惊喜,因此第三局人们都十分期待她的作品,大多数的人都会猜测以她的身份和性子应该是画得极为壮阔的场景才是。
殊不知掀开了那画前的布,所有人都傻眼了,在那画卷之上,一片莲叶接天蔽日,在清澈的水中,一个极其英俊的少年从水中钻出了水面。
少年如玉般的两颊泛着一抹不可察觉的红晕,一双黑眸好似在水中洗过的晶莹,那长长的睫毛还沾着几颗水珠,这幅画的角度便是俯视的角度,而那少年一看就是现在座上的夙千隐。
只是那一脸冰冷的冰块脸竟然会有如此神色的时候?哥舒九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走到了夙千隐身前。“方才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画的什么么?”
夙千隐一愣,她已经跃然于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夙千隐此刻的神情像及了那时,她情不自已挑起了他的下巴,在他睫毛上落下一吻。
原来,这幅画竟然是如此来的!每个人心灵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这不是比试,而是秀恩爱啊,虐死他们这些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