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九第一次没有站在人前,而是被夙千隐揽在身后,她曾经戎马长枪,排兵布阵,护一国平安,系天下安危于一身,后重生两次,先是踩着无数枯骨,一路护着夙千隐登上皇位,隐忍一世。
她这短暂的几生,恐怕最遗憾的事情便是从来没有像是一个女子一般的活过,她的桀骜,她的倔强都不许她低头,昔日那个被她悉心护着的人终于长大。
他张开羽翼,将她护在身后,他说,以后她只要安心做他的女人就可以了,她看着夙千隐宽阔的肩膀,第一次甘心躲在他的身后。
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此生此世,她只为自己而活。
百里浅鹤看着站在夙千隐身后的女子,脑中好似轰鸣了一声,从前两人在一起做任务的时候,她从来都是冲在最前面,她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可是后来自己亲手夺去了她的生命,本以为此生此世她在不会信任旁人,但是现在她已经打算将整个人和整颗心都托付给了夙千隐。
“来人,请月皇入座。”夙千隐冷声吩咐道。
哥舒九看着那张同夙千隐极为相似的脸颊,百里浅鹤在派人袭击她们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杀心,所以她没有必要再对他客气。
百里浅鹤脸上一片冷意,“你我的婚约,由不得你说没有就没有,不是要证人么?正好,本皇今日就带来了证人。”
哥舒九的脸上微沉,当年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自己的父母,还有百里浅鹤的母妃,但是自己父母双亡,百里浅鹤的母妃也早就没有了踪影。
就在此时,一位身着白衣的妇人款款走了出来,只是她的脸上戴着面纱,那双清冷的眸子哥舒九永远都不会忘记,“九儿,你该不会连我都忘记了吧?”
哥舒九的身子有些颤抖,这个女人她又怎么会忘记,“芳,芳姨。”她就是自己母皇最要好的朋友。
夙千隐紧握住她的手,“别怕,阿九。”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当年你和浅鹤的婚事乃是我同你的母皇亲自定下,父母之命,难道你要让你九泉下的母皇都不安宁么?”白衣妇人语气虽不重,但是话语之中却是咄咄逼人。
哥舒九上前一步,同夙千隐并肩而立,“芳姨,当年定下婚约之时我不过才两岁而已,一点印象都没有,再加上现在我母皇已去,即便是母皇在世也会听从我的意见,这个婚事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不成立的,如芳姨所见,如今我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若是芳姨愿意坐下来喝一杯晚辈的喜酒我自然是很高兴的,但是芳姨今日前来是为了一桩本来就不成立的婚事,抱歉,我便不能从命了,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无论是谁,也不得打扰!”哥舒九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若她当真和自己母皇是好友,又怎会放任她儿子对栖霞出手。
现在在自己面前摆起长辈的身份了,自己又不是傻子,“子夜,下一步是什么?”
林子夜连忙高声疾呼:“皇上同皇后可入洞房,来宾可自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