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歆蕾微微仰头,凝望着男人神情冷硬的脸庞,心一抽一抽的疼。
眼泪渐渐浸湿了脸庞。
此时的莫歆蕾,一身白衬衫浅色牛仔裤,却都湿透了,紧贴在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材一露无遗,却无法入了男人的眼。
此时的莫歆蕾,披头散发,又湿又乱的头发贴在脸颊上,活脱脱像个被没有人气的女鬼,然而,这副可怜样儿却再也勾不起男人的同情。
人都说,男人只要对女人死了心,对她就会多狠心。
现在她总算体会到了。
在爱情的世界里,谁先认真了,谁念念不忘舍不得放手,那么最终谁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莫歆蕾毫无形象地吸了吸鼻子,反正她在他心里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成一个坏女人了,她嘲讽地扯唇笑了笑,不知是不是在笑自己的无耻和幼稚,声音里的鼻音味儿很重,“知道当年我突然为什么和你分手了吗?”
其实,这种时候还说这话真的很矫情,当然,也很难堪。
说这话的时候,莫歆蕾脑海里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那段青梅竹马的时光。只是时光易冷,不再流转,徒留满腔遗憾。
眼前模糊一片,那些画面在眼前缥缈不定,虚幻得一触即碎。
那个宁静的校园里,满地落叶划起了一秋入学季的寂凉。那坐落在教室里的课桌,歪歪斜斜的字迹,依旧刻着她与他写下的那关于青春誓言的言语;那在一起的约定,以及那一定要幸福的寄托;
现在如若再一一唤起,是否可挽转一切?
回首过往,时光已沧桑,过往已浮华,许多感情和回忆都早已沉寂在了这个凉薄的季节里。
不等她回味完,苏熙宸已经丢失了耐心,突然觉得今晚见这个女人就是个错误,丫就是在磨蹭他的时间,他才不愿意听她在这里虚情假意的诉情殇,瞎扯淡。
苏熙宸很恼火,毫无温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忍不住爆了粗口,“你回国没有错,你错就错在痴心妄想还想回到老子身边,还不惜一切卑鄙手段伤害老子的女人!老子现在就告诉你,别说以前老子和你有缘无分,现在,以后,这辈子!老子和你都不可能!”
在酒精的作用下,苏熙宸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了,很难想象这样的话是从那个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口中说出来的。
男人眼前不禁再次浮现出了,失去宝宝那段时间里他的小东西曾经泪流满面,哀伤欲绝的容颜,如今再想起,真是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
这辈子,他做的最愚蠢,最可悲的一件事情就是差点把这个心怀不轨的女人当作了半个亲人。
她陪外婆聊天,散步,为她老人家做饭,哄她老人家开心,甚至在外婆临死前,她还不忘了当二十四孝孙女……他现在有多么地恨自己当初没有阻止她的到来,才导致了引狼入室,惨剧一幕幕。
为什么没有阻止?当时的他认为莫歆蕾和外婆感情深厚,她老人家年龄大了,有个人陪着也是好的,甚至于,外婆去世前的那几天里,他看着她为外婆的病不分昼夜地陪在病床边,有一瞬间,他有把她当作亲人看待的。可最终是他低估了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莫歆蕾的脸色愈来愈苍白,她深知在这里只是拖延时间,她也没有痴心妄想这今晚和苏熙宸还能回到过去。可是,那些话被他当着面说出来,如同投掷炮弹般精准地丢在了她的心窝里,刹那间,硝烟四起,碎了一地的芳心,单薄的身体如同纸一般晃了晃,险些栽倒。
不得不说,苏大少这招用得很是绝妙,将五年前被这女人甩掉的面子仅仅用了三言两语就给挣回来了。
莫歆蕾攥了攥手心,如今她不放下也该放下了。
曾经她一直把这个男人当作念想一般存活着,如今念想都没有了,她还有什么勇气存活下去?真的不敢想象。
突然间,没有了生命的动机。当然,没有动机,不等于她会寻死卖活地去玩自杀,她就是那么地悔恨着,痛恨着自己!
狼狈地转身离开时,莫歆蕾突然在门口顿住了脚步,哽咽地说:“阿宸,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话,但我还是想说最后一句话,当年我离开,是因为我发现了你们苏家的秘密,才会被你爷爷逼出了国。”
身后没有一点声响,不知道男人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她僵硬着身体站在那里,眼泪簌簌落下,在这关键的一刻,她仿佛做出了很大的决定般,深呼了一口气,将埋在心底的秘密一一都说了出来,“你爸妈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你的叔叔亲手而为,你爷爷觉得愧对于你叔叔,所以把这消息掩盖了……你要小心你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