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大为惊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必须把许墨儿送到医院去。
看明哲站在门口没动,几个男人都好奇地凑了过来,一眼便看到一大滩血,一个个连忙推卸起责任来,“这不是我害的啊,我不知道她身体不好。”
“就是就是,她自己主动要喝酒的,结果喝了一口就吐了。”
“她别不是来碰瓷的吧?故意讹我们?”
唯一一个认识明哲的人看到明哲脸上即将爆发的怒意,连忙拉住这几个男人,低低劝道:“别说了,快打120,把她送到医院去。再不去,只怕就要大出血死了。”
明哲听到这话,才彻底醒悟过来。他连忙走过去,俯身把许墨儿抱在怀里。
小女人轻得不可思议,就像一片羽毛般,让人揪心。
“愣着干什么?去开车!”
明哲直接对着那个认识自己的人大吼,对方立刻拿出车钥匙,走在前面带路。
紧急关头,明哲也顾不上给季星之打电话了,只不过在离开前,他转头盯着几个男人,发布命令:“你们几个,现在去8888包厢,跟里面的客人说许墨儿出事了,让他到人民医院来找我。”
话落,他就大步离开,惹得几个男人摸不着头脑。
“8888包厢……那不是贵宾包厢吗?从来都是那些顶级豪门的包场,咱们要是过去了,会不会被为难?”
“我觉得会,要不,就不去了?”
“你的建议很不错,咱们还是赶快各回各家为妙!”
他们商量完,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和车钥匙,在地下停车场分别。
却说这辆玛莎拉蒂一路奔驰,眼见着前方就是人民医院,却在黑夜里忽然从拐角驶出一辆卡车,径直朝玛莎拉蒂撞了过去。
……
刺耳的鸣笛声,混杂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不停地刺激着病床上的女人。
她耳畔,是医生们着急的声音。
“……病人大出血,怀疑流产,立刻给病人做血型筛查,从血库中调适配的血袋过来。”
许墨儿意识混沌无比,然而却清晰地听见了“流产”两个字,谁……是谁流产了?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流失感从小腹传来,仿佛真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开她。
她在虚无中大哭,为自己隐隐约约的猜测。不过片刻,又一波剧痛袭来,她彻底昏死了过去。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时,安静躺在病床的女人忽然动了动手指。
她毫无血色的脸蛋虚弱苍白,随着眼帘的缓缓睁开,身上的剧痛也渐渐侵袭了她的理智。
她怔怔的,好半晌回不过神,自然也就注意不到站在窗口背对她而立的俊秀男人。
男人负着手,冷峻沉凝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的白桦树上,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鸟栖息在枝头,给初秋带来了无尽暖意。然而,他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身后,低低的啜泣声响起。
许墨儿在为自己的迟钝而恸哭。
她怀孕了,孩子却……没有了。是她没当好这个妈妈,都是她的错。
“哭什么?”
男人侧过脸来,一张俊美如天神般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一贯的淡漠矜冷,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
许墨儿缓缓抬起头,恰好和他眼底一晃而过的冰冷对了个正着。
她猛地怔住,旋即身子如落叶般抖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泪如雨下。
“对不起,对不起……”
她似乎只会说这三个字,男人薄唇轻扬,笑意却并不达眼底,只淡淡道:“你好好休息。”
他打了个电话,让季家的佣人过来照顾许墨儿。
一直到晚上,季星之都没有再出现过。
许墨儿身体底子太差,这次车祸加流产差点要了她的命,只能躺在床上,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明哲那边情况更糟。
当车祸发生时,许墨儿正巧坐在大卡车的右边,明哲当机立断,跟她换位置的同时,用自己的身体牢牢地护住了她。
因此许墨儿的伤不太严重,但明哲至今都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没出来。
明家的人匆匆赶来,看到站在玻璃窗外等待明哲醒来的年轻男人,对视一眼,强压下心中不满,客客气气地开口:“季少,我们明哲情况怎么样了?”
丽莎在一旁道:“明先生,明太太,明二少的情况不太好,医生说,还得观察三天。”
“三天?”
明太太惊叫起来,整个人都趴在了玻璃窗上,望着里面看上去毫无声息的明哲落泪。
“怎么会这样?”
明先生皱起眉,看向季星之,“季总,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季星之颔首,“我会的。”
丽莎已经让人着手去调查车祸的根本原因了,明家人也只能耐心等待。
……
一处华丽酒店。
陈少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怀中女人的长发,含笑问:“这下你高兴了?明家二少,我堂弟,都给许墨儿陪葬去了,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我们的事情?”
女人是被迫躺在他怀中的,面上言笑晏晏,唇角却噙着一抹冷笑。
她的眼神瞥向液晶电视上的新闻,冷冷哼了一声。
“只要许墨儿没死,我就永远都不安心。”
她当年是见过季星之如何对许墨儿的,如果不是这些年她自己作,季星之又怎么会选择许墨儿?
因着这点傲气,她对刚回国就搭上了的陈少一点好感都没有。
“是吗?你的怨气还挺大。”
男人笑着俯身,作势要吻她的唇角,却被明显地避开。
陈少眼神凝滞,望着怀中女人娇媚的脸蛋,眼神渐渐阴沉了下来:“丁晓晓,你想过河拆桥?”
丁晓晓被他话语里的寒意骇得怔住,一双圆滚滚的眼眸转了转,继而娇笑:“怎么会呢?陈少,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那可由不得你。”
男人径直将她压入沙发深处,在女人挣扎之前,薄唇紧贴着她的耳垂,说了一句话。
“从了我,我就告诉你昨晚把你推进游泳池的人是谁。”
丁晓晓猛然抬头看着他,他又笑,一双桃花眼潋滟生辉,“再加个筹码,我帮你处理掉她。”
丁晓晓沉默片刻,就在男人即将失去兴致前,蓦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把红唇送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