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南下

十里亭外,枯树昏鸦,些许苍凉。

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噎咽。

“咳,于兄,天色不早,该起程了。”那边的黄巢等得有些不耐烦,忍不住催促了几句。

于轲轻轻拭去了郑小婉脸上的泪珠,柔声安慰道:“放心吧,某来去一月必还,到时从淮南给你带几样礼物,想要什么尽管说。”

郑小婉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些,哽咽道:“奴什么礼物也不要,只要于郎你平平安安归来。”

“傻丫头。”于轲在她秀鼻上轻轻一点,微笑道:“某是去贩货,又不是去从军打仗,当然会平安回来的。”

“可是奴听说南边有很多盗匪,官军和他们在那里一直在打仗,奴真怕你会有危险,于郎,这一趟还是不要去了吧。”郑小婉的表情愈加的不安。

一旁的黄巢听不下去这般儿女情长,遂高声道:“郑家娘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有某黄巢在,定然不会使你的于郎伤了半根毫毛。”

儿女间的情怀之事被他这么一个外人一讲,郑小婉不免羞意悄生,面庞上潮红顿生,低低啜泣不言,于轲淡淡笑道:“你也听到了,有黄兄照顾,某一定不会有事的。”纵有千般万般不舍,大丈夫当有所为,终不能因女人的几滴眼泪就被拴住了心,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分分拨开了她紧握不松的手,道:“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老夫人,某这就去了。”

郑小婉终还是留不住于轲,她能做的只有倚亭而望,目送着于轲和那一辆辆的马车渐渐远去,直至消息在冰雪未融的平原尽头。

垂首之时,衣衫尽湿。

于轲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在众多的男人面前,他自然不能表现得儿女情长,别离艰难之状,那将是很没有面子,很没有气概的表现。

“于兄,这郑家娘子对你倒也真是一片痴情,依某看,你不若将她一并带着上路,一路上也可厮守快活,免得被你家那郑老夫人管三管四,这许久连个昏腥都没吃上。”黄巢又是出言戏笑他。

于轲无奈笑道:“黄兄就莫要取笑某了,某听说世伯与你说下了一门亲事,便是那东县的陈家小姐,只待世伯从濮州回来就给你们成亲,有这回事吗?”于轲故意转移话题。

黄巢一哼,道:“休要提那什么陈家小姐,某曾托人打听过,他陈家小姐生得又黑又丑,难看得紧,某要娶了她,定会夜夜作噩梦,这门亲事,某打死也不会听从。”

“本以为黄兄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啊。”于轲哈哈大笑,忽又灵思一动,问道:“世伯这月末便要回来,而黄兄你偏选这个时候去淮南,莫非也是为了推避这门亲事吗?”

黄巢一怔,笑道:“于兄果然是心思机敏,不错,确也跟此事有几分关系。”黄巢也不想在这麻烦事上说太多,便也转移话题,指着一辆辆马车道:“于兄啊,某可是听了你的话,收购了邻近各县所有的草料,这些草料可足够三千匹马吃上个把月的,你说把这些草料运往宋州就可以发大财,可那宋州不比北方边镇,根本没那么多的马,某可真的担心这回你算错了,某非大亏上一笔不可。”

按照历史的原有轨迹,当庞勋的叛军占据徐州之后,帝国在兵不足的情况下,不得不发诸道兵及沙陀、吐谷浑、达靼、契苾等部前往落兵镇压,这些兵力将由右金吾大将军康承训率领,诸兵集于宋州,而后兵进徐州。

诸兵之中,番属之兵均以骑兵为主,其中沙陀人朱邪赤心所率骑兵竟达三千之多,此时正当寒冬之际,草料匮乏,这些异族骑军的作战受到了极大限制,这时若是将这些草料运往宋州卖出,必然能大赚一笔,更可促使骑军发挥更大的作用,早一日平定庞勋之叛乱。

于轲当然不会白痴到把所知历史合盘托出,便是故弄玄虚道:“黄兄不必多问,能不能赚大钱到了宋州便可一见分晓,黄兄只管信某便是了。”

黄巢自从认识于轲之后,便发现此人身中总有一种说不清的魅力,仿佛胸中藏有天机,话语之吕总会透露几分耐人琢磨的预示,但却往往又含糊不清,需要费心去猜测。总而言之,于轲给他的感觉就是:此人可信也。

既然于轲这么说了,他便不再疑惑,遂豪然道:“那好,某就信你的,如果真能靠这些草料赚大钱,某便将所得之钱分了一半给于兄,权当酬谢。”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于轲并非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之士,不然他也不会因生活所迫去沉雪阁弹琴了,黄巢说将赚来一半的钱给他,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怎能不为之心动。然而君子之交淡如水,最为钱财伤心机,黄巢确实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他实不愿与他其钱财上的瓜葛,所以一直以来,对于黄巢的慷慨周济,他都是一笑拒之。

这一次,他同样想要拒绝,但就在开口之际,郑小婉的身影忽然浮现脑海,仿佛看到在那寒风浸透的织房中,她抄着冻得通红的双手含辛劳作,被风肆意的侵袭着单薄的身体……

“于轲呀于轲,难道你就为了一点点的薄面,忍心让小婉终日操劳,受那份苦吗?”于轲自问于心,犹豫了片刻,忽又想到:“我为黄巢出谋划策,让他大赚一笔,他就算分给我一半也不算是施舍,那本就是我应得的报酬嘛。”想通了这一分,他便是笑答道:“好啊,一言为定,那咱们就等着到了宋州数钱吧。”

…… …… ……

宋州位于汴水中游,东临徐州,更是连接都梁城与重镇汴州的必经之地,那都梁城位于淮口处,乃是江淮物产北上输送的重要枢杻,宋州扼守汴河咽喉,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当初庞勋攻破徐州之时,声势极盛,康承训受命于危难,本欲发兵攻复徐州,但见诸道兵未至,人马不满万余,唯恐宋州丢失,遂率全军退守宋州以待大宋集齐。

黄巢选择南下的路线尽量避开了州县乡村,因为这个时候正是庞勋势力最盛之时,北及山东,南至淮南的十余州的方大地域都是他的叛军侵掠的范围。这些叛军在历史上被冠以了“起义者”的名号,但实事上,他们所谓的“起义”与黄巢王仙芝的“起义”同属一个性质,那就是**裸的抢夺与杀戮,而庞勋直到这时的最高目标,只是希望迫使朝廷能够任命他为武宁节度使而已。至于帝国**,在叛乱者的势力未达到足以摧毁帝国的情况下,为了帝国**的尊严,自然不会与这伙强盗进行谈判。

他们的车队在十二月下旬进入了宋州,此时叛军的主攻方向已经由徐州方向转向了泗州至淮口都梁城一线,叛军企图夺取淮河的控制权,阻断南北交通,以此来迫使朝廷不得不坐下来谈判。但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错误的战略方针,庞勋放着近在咫尺的宋州不攻,这给了康承训有足够的时间集结诸道兵马,在正月下旬向庞勋的老巢徐州发动致命的打击。

历史的走向虽然是这样的,但宋州的景象并不似于轲想象的那样从容。事实上,庞勋的叛乱对这座未曾遭受战火的城市造成了极大的慌乱,城中到处都在流传着叛军将来攻打宋州的谣言,大多数的商家与平民都在做着举家西逃的准备,再加上从徐州一带逃来的难民,宋城的景象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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