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侍女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国,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

同昌公主忽尔开口,将那《赤壁怀古》从头到尾,一字不差的背诵了一遍,声似珍珠落盘,空灵轻盈,却叫人听之悦然舒畅。

词念罢,同昌公主道:“这是你写的词吗?”

于轲从那悦耳的声音中回味过来,怔了一下,忙道:“正是草世的陋作,让殿下见笑了。”

同昌公主忽然一叹,意味深长的说道:“世上竟有这般文采绝艳之人,真真叫人难以置信。”

被尊贵的公主夸赞,感觉自然更加不错,于轲心里一阵的惬意,却是不以为然,道:“殿下谬赞了,不知殿下招草民前来有何吩咐?”

同昌公主又不答,纤指一招,侍女便取来一张古琴,摆放在了于轲的桌前,同昌公主道:“把你在望乡楼上所抚之曲在这里抚一遍吧。”

不愧为公主,果然有几分颐指气使,不过这比起之前在练海棠那里受到的逼迫也算不了什么了,何况以琴铺成一条青云路,正也是他所抱有的想法,于是盘膝而坐,衣袖拂开,拨弄七弦,弹出一曲《兰亭序》。

曲罢,纱帐之中,一声幽叹。

“你这琴曲的名字叫做什么?”同昌公主的声音中似藏有伤感,或是被这含着淡淡忧伤的琴曲所感染。

“此曲名为《兰亭序》,那一日,某夜诵王羲之的《兰亭序》,偶有灵感就创作了此曲。”于轲又把周杰伦和方文山的完美创作很不厚道的据为自有。

“兰亭序……”同昌公主静思无言,仿佛在回忆着王羲之的妙笔,玉臂斜搭,纤指轻梳发丝,隔纱而望,宛若玉雕美人,意境无穷。

那《兰亭序》本为三大行书书法帖之一,号称中华十大传世名帖之一,传为东晋穆帝时永和年间,王羲之与谢安、孙绰等四十一人东江东名士,在山阴兰亭修禊,会上和人做诗,王羲之为他们的诗写的序文手稿。序中记叙了兰亭周围的山水之美和聚会的欢乐之情,然笔锋一转,却又抒发了作者自己对于好景不长,生死无常的感慨。

而于轲这琴曲《兰亭序》讲的却是爱情,虽与原作之意大相径庭,但其中却均含有感伤无奈之味,那同昌公主虽然生活奢华,但却也是冰雪聪明之女子,自然听得出其中的意境,不由心生共鸣,暗生感慨。

沉寂了许久,同昌公主幽幽道:“这曲子,为什么听起来却好似讲述着一个伤感的故事,好像是两个男女,相思相爱却不得相守。”

于轲颇为惊讶,没想到她竟能听出这琴曲的真意,不由对这位史书上记载着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另眼相看,沉顿了片刻,道:“殿下聪慧过人,草民佩服。不错,兰亭一序,东晋名士们纵酒赋诗,虽似豪情,心中却皆抱着北望中原,思念故土的伤感。而某只是借了此序的伤感之意,其中暗藏的却是世事无常,有情人未必成眷属的叹惜。”

“天下第一才子,也是个懂情之人么?”

同昌公主的问题显得很唐突,但于轲却不得不回答,他略一思索,微微笑道:“天下第一才子之名,草世万不敢当,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草民食五谷杂粮,是个再平凡不过的血肉之躯,焉能无情。”

“嗯……”同昌公主似吟一声,似在叹息,沉怔了一半晌,却道:“天色不早,今晚郎君就留住府中吧,来呀,送于郎前去厢房休息。”

同昌公主虽是邀请,但口气却是不容置疑,不容于轲多说半句,几句侍女便上前请他离去,于轲无奈,躬身施了一礼,悄悄的再望了一眼那纱中暗掩的身影,然后才带着略有遗憾的表情离去。

纱帐晃动,玉臂伸展,掀起了一线缝隙,那一双眼眸穿过空旷的殿堂,遥遥目送着那离去的背影,目光之中,流过几许柔情。

…… …… ……

薄云掩月,夜风含秋。

同昌公主府的厢房同样华丽之极,金盆玉碗、锦被香床,身处其间,于轲感受到的却是阵阵压抑。

他走出了房间,在这“碧水潭”边凭栏独饮。

他想起了冤句的家,想起了那冬漏风,雨漏雨的草屋,想起了终日操劳的郑小婉,想起了沉雪阁卖身卖笑的云娘,想起了亲人尽丧,没入绿林的练海棠……

那一张张同样娇艳的面孔,一次次的浮现在他的眼前,当他每一次环视着周遭的金碧辉煌时,他都会感到莫名的感叹。同样青春妙龄,同样柔弱如水,只因出身不同,却过着天壤之别的生活。

他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就这么一个小小杯子,在这公主府中,只是一件不起眼的东西,只怕就算丢了也没人会在意,但它却可以让郑小婉不必再日日纺布,可以让云娘赎身为良,可以让儿时的练海棠不至于交不起税而亲人尽被官府逼死。

就是这样一件小小的玉杯,它可以改变多少人的命运啊。

于轲哼一声,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业火,他一甩手,竟是将那玉杯用力投入了潭中。只那么扑嗵一声,玉杯便没入了水中,只余下几许涟渏,很快也恢复了平静。

“做什么跟一个杯子发脾气。”

背后传来了一个轻灵的声音,于轲听着有几分熟悉,转地身来一看,却见一名侍女正站在台阶上盯着他看,边说边走了近前。

月光暗淡,夜色正浓,于轲无法看清那侍女的真容,但依稀可以瞧出几分清秀,她的身材很好,只是面色似乎有些苍白。

“只是一个侍女而已。”于轲暗松了一口气,道:“娘子看错了,某不是发脾气,而是不小心才把酒杯掉进水里的。”

“不小心需要挥手臂么,分明就是在发脾气,你为什么要撒谎?”

那侍女的口气竟似在质问,于轲就郁闷,心想这公主府到底不一般,连小小的侍女都这么横,还爱多管闲事。

于轲干咳了几声,趁机转了转脑子,便道:“实不瞒娘子,某刚才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一时心火上升,所以才……还请娘子恕罪则个,这杯子某明天就请人打捞上来。”

“原来如此。”那侍女的态度缓和了几分,也不待于轲邀请,大大方方的就坐了下来,问道:“一个杯子而已,没了就没了,那你告诉奴,你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我晕,你这丫头还真八卦呀,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么!”于轲没办法,来硬的态度又不好,万一人家把这事告上一状,自己这“天下第一才子”竟然干这种没谱的事,岂不是让人家笑话么,于是他只能继续编谎。

“唉,某只是想某饱读圣贤书,只想一心为国尽忠,却怎奈报国无门,只能空余慨叹而已。”

那侍女奇道:“你不是要参加科考么,你是天下第一才子,自然能中榜,然后不就可以为国尽力了吗。”

于轲摇了摇头,道:“某一介布衣,没有任何背景,纵然微有才华,只怕想要中榜也是万难。”于轲这话倒也不假。

那侍女沉怔了片刻,道:“你放心吧,这一次的科考,你必定榜上有名,说不定,还会是个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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