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以张三的事情立威,进一步稳固利城信仰的计划破产,当磊心头很是恼怒,但还没让他怒到失了智的地步。
表面上看,似乎因为计划的失败,导致咸神的威能为信众所知,财母的地位受到影响,这对他的影响似乎很大,但其实计划失败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
在利城中扎根近十年,这一地区的信众没这么容易就被动摇,今夜看到事情发生的人,只是心头暂时动摇而已。
只要他及时的将敌人处理掉,使得咸神的后续消息不再持续,没了作乱的根源,又受到神怪的威胁,信众自然会忘却掉今天所见到的这个神,重新投入到财母的麾下,而且因为信仰的动摇,他们会比以前更虔诚。
索性不过是生了一点波澜,多耗费了一些精力时间,当磊不甚在意。
沿着巷道阴影转进一截,当磊走到张三家背后的一个狭窄角落,抬头看向站在矮墙上的虫溪。
他举起手指了指城外,一纵身跃到房顶,借助房顶腾跃,化为一道黑影瞬息穿过百余米距离,跳过城墙落到城外。
看着当磊远去,虫溪笑了笑。
他冲向城外的意思,是让虫溪出城与其一战,从而决定胜负。
两人本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他没有直接在这里动手,一方面可能是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干掉虫溪,解决他这个制造问题的人,另一方面是顾忌到这里散布着的那些普通城民。
在城里战斗,当磊必须动用全部的实力,战斗动静不小,城里的人自然能看见。
祝师的战斗需要调用权能,而权能需要通过凝神的神像调用。
当普通居民看到一个神与另外的东西战斗,在他们心里头威严而神秘的神亲自出手都没法瞬息解决对手,就会给民众留下一个“神也不过如此的印象。”,这样的印象会极大的打击神的威信,严重影响到祝师稳固信仰,收集固有念头。
故而祝师间的争斗,选择的往往都是无人的偏僻区域,避免双方的斗争被普通人所知。
当磊认为虫溪是一个祝师,自然确定虫溪也知道这样的情况。
当然虫溪也可以不答应,不应战。
不过身处于对方的地盘上,对方想要杀他的手段很多,就算他在城里当缩头乌龟,对方也有无数的手段对付他。
与其龟缩着日日惶恐不安的预防敌人的杀招,不如干脆一点以武力解决,只要脑子没进水的人都能看得清楚。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城墙外面,虫溪伸手一引,几只外在虫兽飞速聚集到他的身旁。
收掉尸胶刀镰,虫溪一跃跳到惑心蝶背上,御使它向当磊追了过去。
对方自觉实力高强,想要一次性通过武力决出胜负,虫溪自然也有这个打算。他选择城外决战,不知方便了他自己,其实更方便了虫溪的发挥。
虫溪的御虫里头,沙尘蛉、血纹金蜈、惑心蝶,这几只御虫动起手来声势太大,城里头不便他的发挥,城外,他自可无所顾忌的将当磊围杀掉。
数息之后,惑心蝶飞出城外,在离城五百多米远的一处荒僻山坡上,当磊静静的站在那里。
惑心蝶振了几次翅膀,加速飞行过去,载着虫溪落到荒僻山坡上。
“如果你就此退去,我可以不计较今天的事情。”
一落地,当磊的声音传来了过来,虫溪闻言一怔,怪异的看向他。
信仰入侵,对祝师来说就是血海深仇,绝无调和的可能,眼前这人居然还这么说,让他感觉有些奇怪。
“呵,你愿意轻松的放过我?”
当磊点点头。
“你是一个有天分的人,应该能在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我不愿杀你。”
虫溪笑了。
他觉着自己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祝师的修炼体系,可谓是虫溪见过的几种正常修炼体系中最不人道的。
将一地民众圈养于一地,成为提供固有念头的工具,为此对外界的信息严防死守,断绝一般人的念想,全是为了自己的实力提升。
为了实力,祝师一面扮作救世的仙神,一面驱使邪怪暗害信众;为了实力,他们可以假装仁义的收徒,内中不过是为了转移神像上的杂念,让其他人承担修炼的副作用。
这样的修炼体系,从开头起,就没有仁义可言,只有赤果果的功利性。
看到一个有些天分的人,便露出爱才之心,说什么不忍杀人,简直可笑。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来点实际的。”
当磊闻言,将目光放到了虫溪旁边的惑心蝶上。
“条件是你将那只蝴蝶虫兽给我。”
“嗯?”
虫溪偏头看了看惑心蝶。
“你想要我的虫兽,为什么?”
“它能够杀伤到神怪,是比较特别的虫兽,这样的虫兽在你手里,根本没多大作用,只有在我的手中,它才可以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如果你将它交给我,我便可以忘却今天的事,放你一马。”
虫溪一听,有些懵逼的感觉。
惑心蝶确实有能解决邪怪的能力,不过这种能力也算不得多稀奇吧?而且他一直以来对付邪怪,倚仗的多是雾蚀,惑心蝶基本上都是从旁相助,毕竟惑心蝶的攻击范围虽大,起效还有延迟,只有雾蚀,攻击集中,效果卓著。
“他以为我弄死他的邪怪靠的是惑心蝶?”
况且祝师谎话说多了,鬼话连篇,基本不可相信,再说了,惑心蝶可是他虫溪的命虫,作为一个巫,命虫就像是祝师的信众区域,那都是命根子,让他把命根子交出去,他不会这么做,即便他交出去,不修巫术的他,又如何掌控惑心蝶?
对于当磊的提议,虫溪嗤之以鼻。
“想要我的虫兽也可以,只不过就要看你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