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尔伦在二宝子家的酒楼大摆宴席请护镖队的兄弟们吃散伙饭,可没想到的是一场散伙饭竟吃成了誓师大会,护镖队的兄弟们竟然都要跟着他上山打小日本,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于是,这几日他便忙着帮这帮兄弟的家眷们一车一车的往武岭山上搬,你想啊,人家家顶大梁的爷们都跟着你去卖命了,你把人家妻儿老小留在了县城里,回头这小日本来了,能不给你祸害了。守城?开什么玩笑呢,张尔伦想都没想过,这盖天县虽然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规模也不大,可必定在交通线上,别说是他手里只有这三千人马,就是有三万之众他也守不住啊,他拿什么去守敌人的飞机,他拿什么去防敌人的重炮,他到哪去找后援,一旦被围成了一座孤城,他也就只能壮烈就义了,同时还要连累着这全城百姓遭到屠杀的命运。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竟然来到了白永贵商铺门口,自从白娇娇离开后,二人虽也有些来往,但见面之时多少有些尴尬,这一来二去的自不如以前那般亲密了,看着商铺对面当年保安团驻地那荒废了许久的军营,张尔伦单手托腮思考着一些事情。突然身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都到家门口了,也不进去坐坐。”张尔伦回头一看,果然是白永贵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张尔伦转过头来继续盯着那军营说道:“这地方荒废有年头了吧?”白永贵也看着那军营说道:“是啊,自从那阮玉鹏的保安团被你干掉之后,上面就再没往这里派过驻军,如今都成了孩子们的游乐场了。”张尔伦点点头,转过身来,一手搭着白永贵的肩膀边走边随意的说道:“走,回家说去,今天晚上在你这吃。”白永贵眼中露出一丝喜色,随着张尔伦走了几步来到店门口,正见到香玉弯着腰在那里忙活着,张尔伦招呼道:“妹子忙着呢,要帮忙吗?”香玉抬起身子,看见是张尔伦,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赶紧笑着答道:“原来是哥哥来了,可是有日子没见哥哥了,哥哥最近可好?”张尔伦应承道:“潘府的事多,一直也没腾出空来,这不今日正好路过,就过来看看你们。”白永贵对香玉说道:“你别收拾了,叫伙计干吧,你赶紧去备些酒菜,哥哥今日要在家里吃饭。”香玉听白永贵说完也是高兴的很,满口答应道:“哎,那感情好啊,行,我这就去置办,哥哥先随他进屋里喝茶,一会就好。”说着边跟伙计吩咐了一声,便走开了。张尔伦随着白永贵进了院子,打量了一番还是昔日的模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葡萄架犹在,只是伊人已去,多少有些感慨。白福生正趴在葡萄架下面的小桌子上写着作业,看见他爸爸与张尔伦进来了,起身问道:“姑父,花晓什么时候回来啊,自打放了暑假他回了山上,就没人跟我玩了。”张尔伦上前一步摸着他的脑袋笑着问道:“他恐怕没法回来了,你刚才叫我什么?”白福生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答道:“我爸原本让我叫你大伯的,可花晓说不对,我应该叫你姑父才对,他说你是我姑姑的男人,对了,我姑姑长什么样,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啊。”张尔伦正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时,白永贵赶紧在一旁训斥道:“小孩子家的,哪这么多的废话,滚屋里写作业去!”那白福生挨了骂哪里还敢久留,忙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跑屋里去了。张尔伦与白永贵在小桌子旁坐了下来,白永贵提起水壶给张尔伦到了杯茶说道:“小孩子瞎闹,你别往心里去。”张尔伦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这一晃眼福生都长这么大了。”白永贵说道:“都是催命得小鬼啊,他们一天天长大,咱们一天天的老去,都是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怎么花晓那孩子不回来了,这小孩子不读书可不行啊!”张尔伦答道:“日本人来了,潘爷和巧巧要随着上海的潘二爷去美国了,我也准备离开了,上山和花爷一起跟日本人开战,把那孩子再留在城里自然是不妥的。”白永贵听到这里,站了起来说道:“你要走?什么时候,我带着老婆孩子跟你一起上山。”张尔伦抬头望着他,见他眼中目光极为得坚定,还未说话,就听白永贵继续说道:“我知道因为娇娇得事,这几年我也一直没脸见你,可你是我兄弟,这一点在我心里是永远无法改变的,当初我刚来到盖天的时候就说过,这辈子你到哪我跟到哪,我知道,我手无缚鸡之力,打小日本也使不上什么劲,可你那山上总需要个能写写画画的吧,总需要个做饭劈柴的吧,这些活我们两口子还是能干的,我们什么都不要,你给口饭吃就行。”看到白永贵话说得如此决绝,张尔伦示意他先坐下,思考了一番望着他说道:“娇娇的事我们先放到一旁,我只问你一句,你真得愿意帮我?”白永贵点点头说道:“只要你开口,我这条命都是你的。”张尔伦说道:“好,既然这样,那你就留下!”听张尔伦这么一说,白永贵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直愣愣得望着张尔伦,张尔伦解释道:“我们是兄弟,你既然愿意帮我,我也不跟你客气,你跟我上山没有什么大得意义,正相反,你若是留在城里,到是能帮我做很多事,你想过没有,日本人要是进驻盖天县的话,他们能驻扎在哪?”看着白永贵似有所悟得样子,张尔伦继续说道:“对,你们家对面原保安团得军营,现成的地方,一旦开战,我若是安排人到附近埋伏着打听消息,难免不会被敌人发现,可你不一样,你在这里都住了多少年了,自然不会让人怀疑,而且你开着个商铺,日本人的一举一动都能看个清楚,还有一点就是你妹子跟我散伙了,在外人眼里咱俩算是反目成仇了,这全城的百姓都可以给你作证,反而更有利于你潜伏下来,谁也不会想到你会给我们通风报信,另外,你会使用信鸽,这一点就直接解决了情报传递的问题,所以,想来想去再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张尔伦停顿了一下说道:“不过,这很危险,若是被日本人发现,你这条命可就包不住了,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没事的。”白永贵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自己生命的问题,神情有些激动得问道:“你还信的过我?”张尔伦不加思索的点点头说道:“当然,我们是兄弟!”白永贵站了起来,走到葡萄架对面的一个棚子前站住了脚,棚子上盖着一层油布,也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东西,就见那白永贵伸手一拽,将那油布拽落在地,近百个鸽子笼出现在了张尔伦的视线里,一只只的信鸽在笼子里或卧或跳,形态各异。看到这一幕张尔伦大吃一惊的站了起来看着白永贵,白永贵回到他身边说道:“一二八你在上海跟日本人拼命那年,我便想着为你做点什么,我也没有别得本事,后来就想着不如多养些信鸽,说不定你以后传递情报什么的能用得着,这些鸽子我驯养四五年了,个个都没有问题,你给我留下十来只给你传情报用,其余的你都带到山上去吧。”望着这一笼笼灵气活现的鸽子,又望了望旁边站着得这位昔日白家村首富家的大少爷,张尔伦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重重得拍了拍白永贵的肩膀。
从白永贵家吃完饭回到潘府已是夜深,门房给张尔伦开了门后说道:“张队长,潘爷在中厅等你。”张尔伦看了下手表问道:“这么晚了潘爷还没休息?”门房回道:“没有,他说你回来后务必去见他一下,他有事找你。”张尔伦点点头回了声:“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说完径直朝里面走去。刚进了中厅,潘爷看见他进来,直接起身走了过来对他说道:“你跟我来!”说着直接走了出去,张尔伦紧随其后跟着潘爷来到后花园,张尔伦实在不知潘爷这么晚了到这里来干什么,只见潘爷走到假山群里,在一处石壁上敲了三下,顿了一时又敲了三下,这时那石壁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壮年男子对着潘爷问候了一声,潘爷转身对张尔伦说道:“走,跟我下去。”张尔伦点点头跟着潘爷进入石壁,那壮年男子将石壁关好后,拿起一只手电跑到了二人前头带路,三人下了几节阶梯后,面前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头,就这么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前方突然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大的石室,石室的墙壁上还挂着十数盏油灯,照的整个石室甚是明亮,张尔伦迈入石室的那一刻,顿时愣在了那里,在石室的正中央,两门崭新的大炮挂在牵引车的后方静静得呆在那里,整个炮身油光锃亮,没有一丝的污迹。潘爷来到他身边说道:“这两门炮是当年张少帅预购的,潘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欧洲弄了回来,可就在运输的途中,九一八爆发了,因他执行了老蒋的命令,我一气之下便把这两门炮扣了下来,放到了这里,这上面是我在城外的那处宅子,车子可以直接开出去。”张尔伦看了看另一方果然有一条能通行一辆汽车的坡道。潘爷又指了指身边的那个男子继续对张尔伦说道:“他是福海,原本在冯将军手下干过炮兵,这些年一直是他带着十来个兄弟在这里守着的,我要走了,这些就都交给你了,留你对付小日本用,不过这炮火力虽猛,可机动力太差,以后应该如何使用我想就不用我操心了。”张尔伦点点头先对着福海说道:“你带着兄弟们继续在这守着吧,潘爷走后,我会定期拿些银钱来跟你们过日子的。”那福海应了声是也没多言语。张尔伦又对着潘爷感谢道:“潘爷对我们付出如此之多,尔伦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潘爷说道:“那就什么也不用说,我也是中国人,打小日本难道就不该出一份力吗,哦,对了,”潘爷指着身后的甬道说:“这条密道除了我和他们几个之外,连巧巧都不知道,或许你日后需要进城的话应该能用的着。”张尔伦应了声:“尔伦记下了。”
潘爷是第二天晚上走的,之所以选择晚上离开,是潘爷主动要求的,他说他不想惊动乡邻来送他,可当众人打开大门的那一刻,看着门外站的满满的老幼妇孺时,连张尔伦也是着实一惊,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位老人在这座小城中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一位老者走上前一步说道:“潘爷,听说你要走了,大家伙来送送你。”潘爷向前迈出一步,对着门外送别的人群郑重其事得拜了三拜说道:“多谢各位乡邻,老夫也不愿离开这住了一辈子的地方,可没办法啊,小日本来了,我若不走恐怕会害了乡亲们啊,老夫不得已只能选择离开,还望大家能够理解,老夫在此居住多年,多蒙乡亲们照顾,实在是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在此拜谢了!”说完又是深深得拜了三拜。那老者赶紧说道:“潘爷过谦了,大家都能理解你的难处,你早点离开也是好得,只是这些年潘爷全家对我们家家户户都多有照顾,因为你在,这盖天县的百姓才能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过了这么多年的太平日子,一时听说你要走,多少有些不舍啊,所以大家伙就想着来送你一程,还望潘爷多多保重,日后若有机会再回来看看大伙,”说着从身后一年轻后生手中接过一只酒碗单膝跪地,双手高高托起,对着潘爷说道:“请潘爷满饮此杯,祝潘爷一路顺风。”身后众人也随着那老者跪了下去,齐声呼道:“请潘爷满饮此杯,祝潘爷一路顺风。”看到这一场面,巧巧早已经是感动得泣不成声,背过身将头伏到了张尔伦的怀里,不忍再看下去。潘爷赶紧走了下去,将那老者扶了起来,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对着人群又是恭敬得三拜。
车队缓缓离去,潘爷坐在驾驶室里回往着这座居住了大半辈子得小城,这里有着他这一生的荣耀和光辉,这里是他生命篇章中最值得书写和回忆的地方,这里留下了也带走了他的一切。潘爷对张尔伦感慨道:“真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回来看看。”张尔伦安慰道:“日本人一定会被打败的,到时潘爷再回来便是。”潘爷叹息道:“唉,希望我还能活到那一天吧!”张尔伦笑着答道:“一定会的,我在盖天等您!”潘爷望着他,用一只手紧紧得握着他的手微笑得点了点头。车队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到达武岭山下,老远便看见满山的火把,将整座山照的那般通明,有如白昼一般。花逢春和陈嫣红率领着唐龙王招北等一应头目站在路中间等候着。潘爷从车上下来,花逢春等人迎了上去行了拜见礼,只听花逢春说道:“多年来受潘爷大恩,我这武岭才能有今日之气势,听说潘爷要走了,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花子在山上备了几杯薄酒,还请潘爷在山上歇一晚,明日再启程如何?”潘爷听了这番话望了望张尔伦,张尔伦点点头说道:“潘爷,今夜确实太晚了,夜里开车也不安全,要不就在花爷这歇一晚吧,咱们明早再动身也无妨。”这时,潘巧巧也走了过来,喊了声:“嫣红姐。”便偎依到了陈嫣红得身边,然后转身对潘爷说道:“爹,要不咱们就在这歇一晚吧,咱们这一走,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我也想和嫣红姐好好说会话。”潘爷正在考虑着,这时花晓这小鬼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来到潘爷面前老气横秋得说道:“我说老潘,你不够意思啊,我去你们家的时候可没跟你客气过,你到我们家门口了还不上去住两天,不合适吧,这以后要是传出去了人家还以为我们爷们不地道呢,给个面子走吧,大家都在外面杵半天了,怪累人的!”这小鬼头得一番话立马把大家都逗乐了,潘爷笑着说道:“好好,我就是不给花子面子,也得给我们花猫这个面子不是,走,我跟你上山。”花猫用两只小手牵着潘爷的手直接朝着山上走去,边走还边说道:“听说你要出远门了,那回头咱俩得多喝几杯,你到了外面要注意身体,出门在外的不比在家里,没事别跟人瞎吵吵,真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你给我来封信,我带人去灭了他,这年头,能动手解决的就别跟他废话,瞎耽误功夫。”
众人在大厅里把酒言欢的时候,陈嫣红陪着潘巧巧在屋里说着些体己的话,只听陈嫣红说道:“妹子,你真就这么走了,你舍得吗?”潘巧巧叹息道:“不舍得又能怎么办,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又岂能让他老人家一个人客居在海外,而此时国难当头之际他又是断然不会走的,两边取舍我自然要选择爹爹,只能怪我俩今生无缘吧。”陈嫣红也陪她叹息道:“唉,我说你们俩怎么就不能好事成双呢,你说他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婚娶,到底是因为什么,真是让人难以琢磨。”潘巧巧答道:“我原本也是不解的,只是现在想来,才明白他的苦心,他似乎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一直躲着我,要不然此时我俩又该如何抉择呢。”陈嫣红想了想说道:“是啊,唉!都是让这小日本给闹的,你说你不好好呆在自己家里头过日子,非跑到咱们这来搅和个啥,真是该死。”姐妹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得竟然聊到了天亮,真不知道女人之间到底哪里来得这么多的私房话。
几天后,在上海的码头上,张尔伦与护镖队的兄弟们正式跟潘爷拜别,张尔伦带着关夏和二宝子向前迈出一步,一众人等齐刷刷的单膝跪地抱拳参拜,张尔伦开口说道:“潘爷,大家伙给你老送别了,什么话都不说了,潘爷!多保重,一路顺风,早日回来!”众人齐声呼道:“潘爷,多保重,一路顺风,早日回来。”潘爷脱掉礼帽,深深得鞠了一躬说道:“你们随我多年,今日分别,你们能来送我这最后一程,我深感欣慰,望你们以后能跟随着张队长好好的打小日本,将他们干出中国去,老朽也好早日回来与你们团聚。”众人齐声应道:“紧遵潘爷教诲,我等定不负潘爷所望。”潘爷来到了人群中与一众人等一一的叙着话,潘巧巧则来到了张尔伦的身边,直接抱住了张尔伦说道:“尔伦哥,我走了,这一走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张尔伦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一定会见到的,放心吧!”潘巧巧笑着问道:“那再见面时,你会成家了吗?”张尔伦真不知该如何回答,会吗?这个问题只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是会的吧,必定叶玉卿跟了他这么多年。不过他此时可不愿意跟潘巧巧说这些,场面顿时有些尴尬,为缓解这尴尬,潘巧巧玩笑道:“唉,早知今日之事,当初花爷抢我上山之时,就从了你算了,今日也不会再有这般烦恼了。”张尔伦听到此处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回忆起往日的趣事亦是感慨万千,让人唏嘘不已。这时,那潘巧巧却突然红着脸说道:“尔伦哥,若我们再遇之日,你还未成家得话,我一定要嫁给你,陪你过一辈子。”说完转身朝着船上跑去。随着汽笛声得轰鸣,轮船缓缓的离开了岸边,载着这一船人驶向了大洋的彼岸,随着这一声轰鸣,带走了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带走了一个潘府的护镖队队长,带走了一份乡愁,留下了一份约定,留下了一句承诺和信守,留下了一个铁血张尔伦。张尔伦望着这远去的轮船,脑海中回忆着这十数年的过往,一幕一幕的在眼前翻过,潘爷,一个军火商人,可就是这么一个发着国难财得军火商人偏偏有着一颗善良得心,这么多年一直支持着他,呵护着他,这位老人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屹立在他的背后,为他分忧解难,伴着他日益走向成熟,他此时想若是这些年没有潘爷得存在,他现在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福顺酒楼的杂役,还是哪家军阀的手下,又或者和花子一样在山上当着土匪。这位老人可能没有什么远大的政治抱负,可能没有什么伟大的精神信仰,但这位老人有着自己得信守,有着自己得道德底线,老人无愧于这一生的岁月。潘巧巧,一个心存善念,崇尚民主自由的大时代青年,一个有些任性又更加知性的女人,若无这乱世纵横,若没有先遇到了叶玉卿,或许张尔伦真得会和她长相厮守,然,此时,他只能送上美好得祝福,祝福她早日忘记自己这个不该让她记住的人,早日找到应该属于她的那份幸福,快乐得生活下去。
“你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我从来不会强求你什么,可我只想知道,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卑贱,就是个在歌厅唱歌的,好,不用你解释,我知道,先有你得一生然后才有我的心愿,若是如此不如你给我个痛快!”叶玉卿坐在那张沙发上,身披着自己亲手缝制的那件精致的孝袍,说了这番感人肺腑的话,张尔伦站在对面双手抱怀,他得心中此时是那样的冷,那样得寒,若不为你我何需苦守十余年,若不为你我何至让手下和盖天百姓认为我为了一个白娇娇颓废之今,这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如那利刃一般割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让人无法释怀,可当此国难当头之时,他自然是没得选择的,若国都没了,哪里又能为家呢。张尔伦沉重的说道:“我知我对不住你,道理我也不想再多说,若是赶走了日本人战争结束之后,我还活着的话,我答应你,一定找个安静的地方与你相守一生,从此以后再不问世事,这是我能给你唯一的承诺,上海眼看着也要开战了,你还是早点离开,去你哥哥那避避吧。”叶玉卿望着他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一起上山呢?”张尔伦摇摇头说道:“战端一开,山上也不会安全的,辗转漂泊自不用说,等我能安定一段时间后,你若真想来,可以去盖天县白永贵的杂货铺联系我。”叶玉卿默默的点点头说道:“好吧,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我知你一直不喜歌舞厅的环境,可今天晚上是我最后一次唱歌了,希望你能来。”张尔伦回答道:“好,我下午去把一些事情处理好,晚上一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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