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俊龙心中此时也是打起鼓来,他本就是心胸狭窄之人,当年兵败刚到江西之时,大帅没有找任何部下,只是在极力寻找花逢春,这件事他知道,他手下的陈松柏和刘成军也知道,大帅病危之时还一直嘴中念叨着花逢春,他又岂能忘了。本来在来的路上他就想着怎么处理花逢春和张尔伦的问题,正如拐子所说,花逢春和他们不一样,这也是他为何进城的时候只带了警卫营和旅部办公人员,而没有把陈松柏和刘成军的两个团带在身边,虽然那二位和他共事多年,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更知道那二位是有奶便是娘的主,忠心耿耿这种话就免了吧。花逢春如今手里有人有枪,还有张尔伦一心帮他,最重要的是张尔伦身后的那个人,潘爷!那可是和国府很多高官都能说上话的人物,等他回来之后若是要扶花逢春和张尔伦,换掉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少将旅长还真算不上事,可为了今天的这个位子他付出了多少,不行!绝对不行!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绝不能允许他们萧家的一个奴才爬到他的头上去。他抬起头看着徐嶝亮说道:“花逢春必定对抗战有功,就算我想做点什么,也是师出无名啊!”徐嶝亮又向前挪了两步说道:“旅座大可不必如此为难,我这里有一良策可保旅座药到病除。”萧俊龙眼睛一亮,盯着他说道:“说来听听?”徐嶝亮说道:“旅座可以写封信给花逢春,告知他你在县城,以家宴的名义只请他一人来县城喝酒,不为别的,只为缅怀您的叔父他的义父,花逢春对大帅忠孝两全,必然不会推辞,只把他诈入营中剩下的事就好办了,你可以给他一闲职,让他把部队都交给你,他若依你自然什么都好说,把他的队伍全部打乱分化掉,凡是对他忠心耿耿的,一律发路费撵回家,他手里没了兵日后就是再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了,他若不依你,”徐嶝亮说着坏笑了两声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萧俊龙瞪了他一眼骂道:“你知道个屁,你可知道他那好兄弟张尔伦有个后台是当年这豫东赫赫有名的大商潘爷,因为战乱人家迁居国外,如今仗打完了,万一他回来后张尔伦找到他说我杀了一个抗日英雄,我还要不要活了。”徐嶝亮继续奸诈的笑道:“这事我早替旅座想好了,潘爷的名声我自然也有听说,花逢春是抗日英雄不假,可是他还通共,而且证据确凿,远的不说,就说这次打盖天县城就是他两家一块干的,全城人都知道此事,你把他杀了后就跟上面说这小子想带着部队去投共产党,未免日后成为大患,不如早日除之,你这样报上去不但没有人会找你的麻烦,还会夸奖你立场坚定,杀他之前你还可以把消息先放出去,设下埋伏让栖凤山的人来救,若是能再一举抓住张尔伦而除之,那旅座日后便可高枕无忧了。”萧俊龙盯着徐嶝亮阴笑道:“以前在萧家军的时候也没见你有这么多鬼主意。”徐嶝亮笑着回道:“那不是还没在旅座麾下效力吗!”
清晨,张尔伦穿戴整齐一改往日颓废之态从小木屋里走了出来,老远便看见二宝子急匆匆的跑了上来,来到他身边喘着粗气,张尔伦问道:“出什么事了让你急成这样?”二宝子缓了口气说道:“萧俊龙要请花爷一个人吃饭,花爷要下山拦都拦不住,夫人让我来喊你。”张尔伦听得稀里糊涂的问道:“萧俊龙在哪里?你说清楚点?”二宝子说道:“国军派了一个旅来接管盖天县及周边地带,这个旅的旅长就是萧俊龙,他昨天已经率领旅部和警卫营进驻盖天县城了,今天一早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信上说他听说花爷在栖凤山上非常开心,备了酒宴,想和花爷单独聊聊当年在萧家大院时的年少时光,缅怀大帅当年的风采,花爷自然乐意,看完了信就要下山,谁说也没用。”张尔伦想了想问道:“花爷现在在哪?我去见他!”二宝子答道:“在议事厅呢!”话音刚落,张尔伦就已经跑的没影了。
议事厅内,花逢春在那里骂道:“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兄弟,他能害我吗?人家就是想找我聊聊家常,都不知道你们一个个他娘的天天想这么多干嘛!”刚转过身迎面看见了走进来的张尔伦,拉着腔说道:“呦,这动静闹得可真够大的,连你都从棺材里爬出来了,怎么着,你也不让去?”张尔伦说道:“不是,我陪你一起去。”花逢春直接骂道:“你去个屁!人家信上都说了,这是我们萧家的家宴,就我们兄弟俩喝酒,又不是同僚聚会,你去干什么?”张尔伦问道:“瞧这意思,你是打算带着弟兄们去投萧俊龙了?我跟你说国民党靠不住,当年豫东会战之时,咱们拼死阻击,可国军呢,他们干了什么,不说以前,就说现在,如今国民党派系林立,相互之间只知道争权夺利,哪有一个去管百姓死活的,你带着兄弟们去了之后只会沦为他们的炮灰,可共产党他们不一样,他们有信仰,他们可以为了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付出自己的一切……”“行了,”花逢春打住他说道:“你也用不着跟我在这里说教,我承认你的话,八路是比国军强,我也确实佩服他们,可我花逢春就是个小人物,我管不了什么天下百姓怎么活,我只知道,老子是萧家养大,老子的队伍最早是萧家给的,现在萧家的人回来了,我自然要回去的。”张尔伦盯着他问道:“那你自己去点点咱们现在的队伍里还有多少是你从萧家带来的人呢?”花逢春盯着他很是不快的说道:“你什么意思,打算跟老子算账分家了,行啊,你算吧!愿意跟着老子走得就走,不愿意的你爱带着上哪上哪,老子管不着!”“你给我站住!”陈嫣红扑了上来拽住他的衣服说道:“当年你娶我的时候答应我什么了,你还记得吗?”花逢春将她的手拿了下来看着陈嫣红平静得说道:“以前什么事我都听你的,可这次我想自己做回主,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是萧家的人!”说完朝着门外走去。
萧俊龙站在军营外,老远便看见了单骑而来的花逢春,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转而换了一副笑得非常灿烂的面容。花逢春看见萧俊龙在门口迎接自己,心中也很是舒服,几步之外便下了马朝着萧俊龙走去,将马缰绳交给了旁边的士兵,和萧俊龙紧紧的抱到一块说道:“兄弟,你可让哥哥想死了!”萧俊龙答道:“我也很想哥哥啊,这不昨天刚到盖天就派人给你送信了。”花逢春看了看萧俊龙那挂着将星的肩章哈哈笑道:“行啊,都当将军了!”萧俊龙谦虚道:“虚名而已,没什么。”花逢春大大咧咧的说道:“虚名?这是有能耐,你要觉得是虚名回头也给我弄一个。”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俊龙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仍挂着笑容说道:“这事好说,走!咱们进去聊。”说完搭着花逢春的肩膀朝着军营内走去。在一个小房间内二人推杯换盏的一番畅饮,喝到过半之时,萧俊龙放下酒杯说道:“哥哥这些年在栖凤山打小日本声名大振,如今这小日本都投降了不知哥哥有什么打算。”花逢春说道:“原本还没想好,现在既然你来了没说的,我把队伍带下来跟着你干,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来,喝酒!”说着端起酒杯和萧俊龙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萧俊龙端着杯子却没有入口,转了转眼珠说道:“哥哥年龄也不小了,还要戎马生涯吗,可曾想过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花逢春点头说道:“也确实想过,只是我辈子除了带兵也没干过别的,不带兵我还真不知道能干点什么,而且这手下还有这么多兄弟跟着我吃饭呢。”萧俊龙说道:“这个好办,哥哥抗日有功,我已经给上面打了报告,我给哥哥在省府的园林处谋了一个副处长的位置,也不用哥哥做什么,每天去点个名,喝个茶便把日子过了,岂不快活,至于哥哥的手下吗,哥哥尽管交给我便是,我自不会亏待了他们,哥哥觉得可好?”花逢春虽然直爽,可花逢春并不傻啊,萧俊龙这话的意思他岂能不明白,这是明摆着要解他的兵权啊。花逢春盯着他说道:“兄弟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年龄大了,可还没糊涂,兄弟这是要夺我的兵权啊?”见话挑明了,萧俊龙此时也变了脸,阴阳怪气的说道:“不瞒你说,你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上面很不满意,让你交了兵权给你个差事去养老,还是我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给你求的,你若是不愿意,只怕连小命都保不住。”“放屁!”花逢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骂道:“老子这些年打小日本出生入死,你们还不满意,那怎么着你们才能满意,给小日本当汉奸吗?”萧俊龙也口气硬了起来说道:“我没有说你们打小日本的事,我说的是你们通共的问题,而且很严重,据我了解你们这些年跟八路军好的能穿一条裤子,这是真的吧?”花逢春斜视着他说道:“我们到是想跟你们国军好,可你们在哪呢?还据你了解,你又不在此地,你能了解什么?”萧俊龙笑着说道:“我是不在这里,可有人能证明,”说着冲着身后喊了一句:“出来吧!”这时门被人推了开,先是进来了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随后进来的正是那拄着双拐的徐嶝亮,只见他冲着花逢春奸笑道:“花爷,别的不说,你们和八路一块打盖天县这事是真的吧?”花逢春瞪了他一眼又看向了萧俊龙说道:“你竟然还留着这个汉奸,不错,我是跟八路合伙打过几场仗,可那又怎么样,你们国军不也和八路合过伙吗?”萧俊龙摆摆手说道:“我们和他们的每一次合作都是请示过上级的,而你们是自发的,性质不一样。”花逢春现在彻底明白了,今天的这顿酒宴就是一出鸿门宴,可惜他却没有一点防备,现在再后悔也已经晚了。花逢春笑了笑说道:“看样子老子今天不交出兵权也就回不去了吧?”萧俊龙点点头答道:“既然来了干嘛急着走吗,在城里多住几天,咱们兄弟好好聚聚,来人,带花团座下去休息。”两名士兵押着花逢春离开了房间,萧俊龙又坐回了椅子上得意洋洋的喝了一杯酒,心情甚是愉悦,并跟徐嶝亮示意让他也坐下来,徐嶝亮在一旁侧身坐下,拿起酒壶给萧俊龙添满了酒杯说道:“旅座,咱们现在已经把花逢春控制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萧俊龙说道:“派个人给栖凤山送封信,让他们三日之内到县城外集结接受改编,不然我就处死花逢春。”徐嶝亮转了转眼珠子说道:“旅座还是要加强防范啊,那张尔伦可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我相信他一定会来劫狱的。”萧俊龙冷笑道:“我还真就怕他不敢来,他只要来了,这造反的罪名就算是做实了,就是潘爷回来也救不了他。”
关夏拿着信函跑进了议事厅大喊道:“夫人,不好了,团座让姓萧的给扣下了,姓萧的找人送来书信,让咱们三日内全部下山到盖天城外接受改编,不然就要处决团座。”听到这个消息,陈嫣红当时就坐到了地上痛哭道:“这个挨千刀的,让他不要去他非不听,这下让人给抓了我们该怎么活啊!”关夏和王招北赶紧上前劝解,这时龙羽、二宝子和新任的二营长也得到消息跑了进来,众人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商量了半天也没有一个能说出主意的。突然,在众人的身后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攻城救人!”这一声有如天籁之音一般将迷失的众人惊醒了过来,众人纷纷朝着声音处看去,张尔伦面色严肃的端坐在长桌前,过了多日离开张尔伦的生活,让他们竟然都忘记了这山上还有着这么一位主心骨在,如今惊醒过来,再也不是刚才那种乱锅上的蚂蚁一般,一个个走到长桌前坐了下来,连陈嫣红也被二宝子搀扶到桌角处坐了下来,停止了哭涕,抬头望着张尔伦。张尔伦冲她点了点头,投去了安慰的目光。然后环视了一圈众人后开口吩咐道:“咱们这次和上次不同,不能硬攻,第一咱们没这个本钱了,第二,咱们现在无法确认团座的位置,一旦强攻,枪炮无眼,伤到了团座,后悔都来不及,所以只能偷袭,当年潘爷修了一条地道是从城外的庄园直接通到潘府的,此时正好能用的到,招北,从你营中选一百名精锐和突击队一起随我进城救人,剩余的人和二营一起由二营长指挥在城外接应,关夏率三营去武岭,龙羽带四营到盘龙岭拦住萧俊龙手下刘成军团和陈松柏团的支援部队,咱们今天晚上就行动,诸位下去准备吧!”干净利索的布置完了任务,让所有的人精神大震,恢复了斗志。众人起立高呼一声:“是!”纷纷离开了议事厅。
张尔伦带领部下通过地道偷偷的潜入城中,率先从潘府后花园的暗门中走了出来,可刚出来就立即退了回去。紧随其后的二宝子和王招北见他如此赶紧问道:“怎么了?”张尔伦答道:“潘府内有人居住。”二宝子也是大吃一惊,追问道:“什么?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占了潘府?”张尔伦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知。三人偷偷的从暗门中又爬了出来,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已经是半夜两点多钟了,一盏盏的八角廊灯依然高高挂起,照得廊下尤如白昼一般。夜间站岗巡逻的家丁保镖斜挎着盒子枪躲在暗处打着盹。张尔伦对他二人轻声说道:“你二人去抓个人问问,看到底是谁住在这里。”他二人也没废话,猫着腰便跑了出去,王招北拿着短刀在前,二宝子端着狙击枪押后,配合甚是默契。没过一会二人便跑了回来,王招北说道:“问清楚了,是拐子那个狗日的,他给小日本当汉奸的时候就占了府邸,萧俊龙来了之后,他投到了萧俊龙麾下又他娘的起来了。”张尔伦咬了咬牙骂道:“既然你们愿意跟着这个畜牲混,那就别怪手黑了!”说着对他二人吩咐道:“你二人各带一队在府内搜索,一个不留统统宰掉,绝不能让他们跑出去报信,坏了咱们的大事。”二人点点头朝着地道内喊了一声,手下的士兵纷纷的钻了出来,跟着自己的长官干活去了,张尔伦也跟着摸了进去,他在一处庭院内解决了两个哨兵后,发现旁边的一间房间内还亮着微弱的烛光,这间房正是当年潘巧巧的闺房,此时让别人占为己有,实在让他心中不快,他走过去轻轻的推了下门,门竟然开了,他立即拔出手枪闯了进去,进去一看屋里竟是一个女人,穿了一件很是艳丽的旗袍坐在床上,看见张尔伦进来正冲着他嘿嘿的傻笑呢。张尔伦定神一看,此人不正是大帅的七姨太,徐嶝亮的表妹吗?若是别人张尔伦必然直接扑过去手起刀落结果了他,可这个女人还真让张尔伦有些不知所措,他轻轻的喊了一声:“七姨太,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可七姨太如没听见一般,依旧冲着他傻笑,让他也糊涂了。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张尔伦一个转身直接将枪口指到了他的脑门上,来者是个女子,受到这突然的袭击,手中的托盘瞬时脱了手,正要惊叫时,张尔伦另一只手立即从下面接住了托盘呵斥道:“你敢喊出声我一枪打死你!”那女子也算是反应快的,赶紧用两手捂住了嘴,将到了嗓子眼的喊声硬憋了回去。当她看清是张尔伦时,放下了双手开口说道:“张团副,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是七姨太的丫鬟,大帅府的柳莺啊!”张尔伦自然不认识这个柳莺,只是看她这副神态应该不是说假话,于是开口问道:“七姨太这是怎么了,为何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好像不认识我一般。”那柳莺听到问话突然哭泣了起来,边哭边说道:“团副不知,我们家七姨太命苦啊!您说您和花团座当年在北平干嘛不直接宰了拐子这个畜牲!”张尔伦看她这般赶紧劝说道:“你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慢慢说。”那柳莺抹了把眼泪,从张尔伦手里接过了托盘,朝着床边走去,张尔伦发现她的一只脚竟然有些瘸,她来到床边端起饭碗给七姨太喂着饭,边喂边说道:“当年你们废了拐子之后的那几年到还没有什么,日子也就这么过了,小日本进了北平之后,这噩梦就算是来了,拐子那畜牲为了能在日本人那里当官,竟然让七姨太,”柳莺说到这里,手有些颤抖,咬了咬牙说道:“去伺候日本人!”张尔伦听到这里也是一惊,他万万没想到拐子竟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柳莺接着说道:“七姨太就这么被这个畜牲给逼疯了,可是他仍然不放过七姨太,还是经常带日本人回来糟蹋七姨太,我也想过带着七姨太离开,可天下虽大,我们两个女人无亲无故的,能跑到哪去,直到到了盖天县之后,我听人说您和花团座在栖凤山打小日本,我就带着七姨太跑了出去想去找你们,可还没出城就被拐子的手下抓了回来,我这条腿也是那时被打断的!”张尔伦攥了攥拳头向柳莺问道:“那个畜牲现在在哪?”柳莺看了他一眼答道:“他住在前院,就是以前潘老爷住的屋子。”张尔伦点点头,朝着怀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个钱袋扔到了床上对柳莺说道:“花团座被萧俊龙设计绑了,我此次进城是为了救花团座,此仗之后栖凤山是回不去了,你带着七姨太先到城外暂时住下,等我们找到落脚的地方就来寻你们,你们自己多小心,”说完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了自己下过的命令,于是掏出一把匕首插到了桌子上对柳莺说道:“若我的兄弟闯了进来,你只让他们看这把匕首,告诉他们我有交代,不可伤你们性命!”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人关心他二人的生死,这让柳莺怎能不心生感动。眼里含着泪水点点头说道:“谢谢张团副,张团副,前院戒备森严,你们多加小心!”
再森严的戒备在张尔伦面前都如无物一般,要知道他当初在这座院子里住过多少年,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他都是多么的熟悉,毫不费力带着手下一路杀了过去,要是此时关夏在,估计都不用他来动手。徐嶝亮正在床上酣睡,突然感觉到脸上一凉,多年的战争生涯也让这小子活惊了,两眼一睁,手顺势朝着枕头下面的手枪寻了去,可当他看清面前拿刀抵着他的竟是张尔伦时,所有想反抗的想法都已消失殆尽,他实在弄不明白张尔伦是从哪里进的城?可此时根本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赶紧求饶道:“张团副,抓花团座的事何我无关,都是萧俊龙那小子干的!”张尔伦轻蔑的盯着他说道:“那七姨太成这样,又是谁干的?”徐嶝亮瞬间一愣,他实在没想到张尔伦竟然会跟他说这个,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张尔伦的手里朝着下方用了用力,嘴中骂道:“我本以为你就是个畜牲,却没想到你竟然连畜牲都不如,留你这样的活在这世上,岂不是对不起人间这二字!”徐嶝亮赶紧求饶道:“张团副且慢动手,我知道你们进城的目的,可你们要救花团座根本没可能,萧俊龙让警卫营在军营里日夜埋伏,就等着你们上钩呢,只要你们一动手,这造反的罪名就算是做实了,他就是杀了你们,潘爷回来也拿他没办法,你若能饶我一命,我一定帮你把花爷救出来,如何?” 徐嶝亮看张尔伦果然在思索,心中窃喜,他想着只要自己能跑回军营,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至于救花逢春,哼哼,省省吧!张尔伦是何等的人物,岂能信他这样的鬼话,他所思考的只是这个消息让他感到意外,他一直想不明白,萧俊龙为何单独把花逢春一个人骗进城里,而不是把他二人都骗进来干掉,这样栖凤山群龙无首,岂不是更好处理吗,弄了半天他竟然是担心那位已去的老人。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思念之情,再看着自己刀下的这个畜牲竟然还占着老人的府邸,睡在老人的床上。心中更是火不打一处来,看着他说道:“在这里杀你,我嫌你脏了潘爷的床。”然后继续瞪着他对站在一旁的王招北说道:“把这个畜牲给我拖出去,一刀一刀的活剐了他!”王招北可不是个废话的人,听张尔伦发了话,直接把徐嶝亮从床上拽了下来,拖着徐嶝亮如拖死狗一般的朝外面走去。徐嶝亮当时就吓尿了,一个劲的挣扎哭嚎,可他的下场早已注定,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