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来顺手翻看了几篇这所谓的“参考资料”不由得心下赞叹,即便是放在最上面的几篇卷子的标题就已经让他看的叹为观止了。
《雍和一十二年北宗初选通关秘籍》、《北宗最新考题押题!》、《北宗复试九套卷》、《大儒预测未来三年北宗招考新标准》、《五年初选三年复试》……等等等等,赞叹之余也有些无奈,想想自己已经告别了学校多少年,然而即便是逃离到这异世界依然摆脱不掉这些东西的纠缠。
“没想到这么多。”袁来叹道。
“这还多?”旁边帮忙收拾的管家笑了,说道:“这已经是老爷亲自挑选过了,不然要是全部搬过来恐怕还要多加一辆马车才行了,另外少爷有所不知,这修行书籍其实也不算多,相比于卖的最好的科举方面的书,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袁来看了自己老爹一眼,心里叹了一声这帮考生啊养肥了多少个袁守诚?
……
……
第二天清晨,当东边的也不知晓是第多少缕阳光照耀沈城的时辰,新上任的马夫神气十足地挥了挥手里的鞭子,鞭梢在空气中抽出一阵清脆响。
“驾!”
健壮的马儿迈起步子,车轮压着石板路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袁来从马车后窗口向袁守诚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放下布帘看着宽大的车厢眼中泛起一丝新鲜感觉。
“这就上京了啊,效率还真是快。”他笑了笑,扒开车厢门帘一道缝,竟然看到远处有路人对这这边指指点点。
只是可惜距离太远,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想了想他便向自己的马夫开口询问道:“外面的人好像在看着我?”
新上任的马夫是个老把式,驾车技术娴熟,是袁守诚高价从其他商行挖过来的,闻听东家少爷询问他立刻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大板牙道:“离得远,咱也听不清呢,不过八成是看看热闹的,每次有车队过都有人看的,和咱没关系,少爷不用挂心。”
“真的是这样么?”袁来一脸狐疑,总觉着这老把式嘴巴里话未必真实。
“那可不?”马夫开怀地笑道,那笑容贼朴实贼纯真。
袁来叹了口气,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但是也不再说什么,躺在舒适的车厢里闭目养神。
至于远处那些指点和交谈声,就让它消失在哒哒的马蹄之下吧!
“那就是袁家那个傻子的马车?”
“什么傻子?人家现在是天才!没听说么。连王夫子都夸奖他诗才了得了!”
“他这是要去哪?”
“听说是要上京考北宗门去。”
另一人却是摇头道:“不是吧,我可是听说他是去娶媳妇儿去。”
“娶谁?京城的姑娘?”众人好奇道。
“嘿嘿,我告诉你们啊,听说他是要去娶当朝施尚书的闺女!”
“真的假的……”
……
……
其实不管那些不相干的人们到底是不是在谈袁来的事情,这些他都不咋关心,可能有人会觉得袁来这是出了远门甚至严重些也算背井离乡,但是对于当事人的袁来而言,沈城里除了还有自己的老爹可以惦记惦记之外,真的没啥值的思念和不舍的。
哦,或许还有那座名叫仙居的茶楼他还记挂着,因为他总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这不,本来就要落户扎根沈城的刘温屁颠屁颠又要照顾自己回到京城去,这让人两地分居的事情实在是不咋地道。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黄昏恋。
反正袁来是这么觉着的,哎,总归是遗憾啊。
……
……
出了沈城就是无边的田野,车队悠悠地沿着官道奔向京城,两侧偶尔有车马交错,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伴随着宁静的颠簸。
不知道是袁守诚的马车质量好还是驾车的老把式技术高,总之袁来躺在宽大的马车厢里觉得十分惬意不晃荡,透过门帘有田野山风吹来,这让袁来有些困倦。
不知何时天上开始凝聚阴云,风中也带上了湿润的水气,当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夏雨洒遍山野之时,雨落带来的宁静中袁来就舒服地安然入睡。
当他醒来的时候雨几乎就要停了,只剩下雨丝如雾飘荡不散。睡得精神饱满的袁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从怀中掏出了那本《黄庭经》。
“修行啊修行,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他低声说着,翻开了这经书的第一页。
这一读就是好久。
也不知何时天地间的雨彻底散了,天边显露出橘红色的夕阳晚霞,将山峰大地和一行马车镀上了一层金黄色,极为明媚干净。
袁来合上册子,眼中有神采奕奕。
他读完了这册黄庭经,隐隐的,他有些明悟了何为修行。
但是那丝感悟还是很淡很淡,就如同心中一抹情绪,他隐隐知道,这本书他还应该再读一遍,两遍,三遍,或者百遍。
只要读下去,总会真正地抓住那种感觉,然后他便可以轻松地跨入那神秘的修行世界。
……
“少爷,下车吧。”马夫叫道,车队已经停了下来。
袁来下了车,适应了一下车厢内的光暗程度和外面天地的差异,然后他看到面前的一家客栈,也看到了刘温走了过来。
“好了,今晚就住这里了,少爷,累了吧?洗洗然后吃饭。”刘温笑道。
“好。”袁来点了点头。
客栈很热闹,它就在官道旁边,来来往往的客商和行人很多都在此落脚,此时已经有不少马车在客栈旁排成了队,到了傍晚也是吃饭的时候,袅袅的青烟从客栈后面升起,等达到了那立在客栈边儿的高得吓人的幌旗杆儿的高度,烟也就淡的快看不见了。
袁来跟着刘温走进了客栈,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而当他的脚刚刚迈过门槛的时候,就忽然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传来。
说话声当然不奇怪,真正让他注目的是话语的内容。
“刘重湖刘公子果然是大高手!这棋局明明已经是死局,但是如今竟然活了!不仅如此竟然还反将对手逼入死局,真是厉害!”
刘重湖?刘公子?袁来觉着这名字有些熟悉。
“承让了。”刘重湖声音淡淡,不露喜怒,对那一位与他对弈的对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