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当归的房间离开后,袁来就开始闭关。
九窍玲珑心的变化让他一直难安,至于获胜之后的事情暂且抛开,据说作为榜还有些“奖励”不过任谁也知道,最大的奖励就是名声。
一举成名,则天下知晓。
临江山上人们已经散去,但是对这最终的结果的讨论却显得沸沸扬扬。袁来的获胜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但是无论有多少人意外有多少人不服气,总之他站到了最后,那么作为冠军就应当享受冠军的荣誉。
尤其是对于他最后的归属,更是所有人所瞩目的,这样的一个天赋绝伦如此年纪就获得这般成就的少年人若是不出意外,晋入三境只在眼前,再往后看,十年后或许就会成为一方风云人物,再往后想去,未来成为一方巨擘也是可以期待的。
这种人不可能被放过,按照天鼎大会的传统,各方必然是要纷纷抛出橄榄枝,不仅仅是对袁来,而是对于参加天鼎的所有人,所有的没有归属的少年,甚至是一些打出了名声的小门小派的少年人也会成为诸多宗门的目标,少年人就是资源,天鼎大会之后按照袁来的想法就到了分派瓜分资源的时候了。
掌握有足够的人才,才是下一代下下一代宗门能否壮大延续的根本。
所有人都在观看,期待着对于这些杀将出来的黑马那些大人物们究竟会抛出何等代价,袁来作为最大的那一匹自然是最令人瞩目的,而最后他会花落谁家也是所有人在猜测的。
坊间总是有许多版本的流言,甚至于只是半天时间,关于袁来的归属问题就流传出来许多的版本,有的说他已经“名花有主”但是可恶地却偏偏不说清楚。有的人又口口声声说知道某些内幕,甚至于流传出一些各大宗门的开价,纷纷扬扬不知真假,倒是足够热闹。
这种热闹按照惯例会持续几天,直到等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才算结束。
从这一点上看,这帮子修行者真的蛮闲的。
“终于结束了啊,接下来我们该回京了吧。”
在沧浪河面上,一艘小船缓缓而行,船头立着一根杆子上面挑着一串小灯。此刻在船上坐着几个少年人,如果袁来或者灰原看到了,必然会现这几人正是当初结剑阵被灰原破掉的那几个北宗今年的新人。
施青霖双手抱着一个小坛子,从远处收回目光,如此说道。
范黄甲不咸不淡地说:“这地方我倒是也真呆够了,当初来的时候我还挺感兴趣,以为能在天鼎大会上试试身手,可是到了才知道,咱们呐只有看戏的份,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
施青霖闻言道:“长老不是说了么,咱们这是刚刚入门,不急的,要多耐心……”
“哼!你倒是乐得轻松,你怕上场丢人就直说好了。”
施青霖脸色微怒仿佛被说破了心事一般,就要辩驳,但此时一旁专心剥着虾壳的刘重湖忽然不疾不徐开口道:“好了。”
他的语气温和,但是两人竟然真的住了口。
刘重湖拿起两个小碟子,放在两人面前,又夹起两只河虾分别蘸好调料,再分别放在碟子里,说:“吃虾吧,很不错。”
两个人没有吃,只是看了看,范黄甲突然道:“你倒是耐得住。”
“修行么,耐不住寂寞怎么能长久?”
范黄甲闻言哼了一声,忽然说:“这里就我们几人,你就不要做这个态度了!嘿嘿,天鼎大会,天下英才云集,施青霖没那个心气我知道,但是你难道也甘心就这样看着?尤其是天鼎榜最后竟然被袁来拿到了!那袁来可是你的同乡,当初考核的时候……嘿,原本他可才是第一的啊!”
“我就不信,你刘重湖就没什么想法?!”
范黄甲似乎是嗤笑又像是自嘲一般道:”当初他主动放弃,不少人还嘲笑他蠢,但谁能想到短短时间,他竟然能跑到临江做到这些?如今这天下都在等着他选,无论是南宗北宗,我就不信真有哪个宗门看他不眼热!就算是咱北宗,的确,当初是有些矛盾,但是假如他主动要过来呢?
难道还真的会因为这儿点事情就拒绝掉?我可是不信的!要是他真的过来,那估计也就是只陈书画差一级而已,相比你我却不知道要地位高上多少!说起来你应该也听到那种传言了吧,说他当初放弃进入北宗的机会反倒是明智的,当初进来又怎样,还不是像你我一样只能观看?只能坐冷板凳?“
刘重湖漠然地看着他说这些,脸色依旧温和,但是眼神深处却已经变了。
只是他将心思变化藏得太深,以至于旁人甚至都看不到。
人们只会看到刘重湖表现在外的风度,却不会知道他内心中真实的感受。
“说完了?”刘重湖轻轻问道,还是那般淡然的模样,这副样子看得范黄甲心头直冒火。范黄甲自衬自己是看刘重湖这个人最透彻的,因而每当他看到刘重湖这虚伪的样子就总是想用力撕开他的衣服!看一看这个人究竟真实的模样到底是什么!
然而每当他这种情绪达到顶峰的时候,刘重湖总会及时地用那种包含深意的眼神盯着他,直到看得他心寒。
这一次,依然是这样。
范黄甲在刘重湖的平静无波的目光下败下阵来,他恼怒地用力砸了下船板,整艘船都随之倾斜摇晃起来。
幸好船上都是修行者,毫不惊慌。
这个有几分武夫精神的少年这时候恼怒的就像一头幼狮,心中怒意满腔却无处泄。
“好了,路还长的很,修行路途漫漫,之前我们走在了他的前面,如今他只是赶回来了而已。”刘重湖淡淡说道,语气平和,就仿佛真的是毫不在意一般。
“而已?呵!”范黄甲冷笑一声,但也是终于不得不咽下了这口气。
心高气傲如他,在得知袁来获得天鼎榜的时候,心中这股火焰就熊熊燃烧起来,炙热不熄。
少年人比较的心思总是很重的,有时候甚至重于生死。
这时候,刘重湖终于吃掉了自己的河虾,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临江山,若有所思地问道:“陈师兄是回去了吧?”
“回去了,我亲眼看着木长老带着他赶回京的。”存在感很低的施青霖回答道。
陈书画受伤太重,在简单治疗后终于还是飞快回京了,陈邹的这次疯引的波澜必然很大,但如今仍未显现威力。
“哦,还是回去了啊。那……屠院长还没有走是吧?”
刘重湖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