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娴低头看着远处的外公,白皙的脸上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乌黑的眸子中似乎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执着。
外公,你等着娴娴,娴娴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一定会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门开了——
那个满脸横肉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看着安昕娴挣扎的模样,目光中竟有了一丝欣赏。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很少看到过有这么倔强不服输的女子,即使身处这样的环境,她也竟然不哭也不闹,更没有害怕。
“很好,我很欣赏你的个性,只是我受了钱,拿人钱财,我就得要替人消灾!”
男子撕开安昕娴嘴上的胶布,大笑着看着她。
然而,安昕娴却抬头静静地看着他,眼珠中淡静无波,语气中却带着丝丝嘲讽的意味:“是吗?欣赏我的个性?那可以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吗?要钱,你要多少,开个价!”
窒冷的空气混杂着浓烈的霉味,渐渐在这个有限的空间内弥漫开来……
“多少钱都没用,因为那个人要的是你消失一段时间,应该说是这段时间消失!”男子淡淡的说道。
“要我消失一段时间?”安昕娴看着他,疑惑的问道,“是谁?”
“敬重你也是一个有骨气的女人,我就告诉你,她要的是你消失三日即可!”男子看着安昕娴的脸色变化,轻声说道,“怕你扰乱了她的梦!”
安昕娴深邃的眼眸中顿时浮现出一抹怔然的光芒,那男人的话,让她的心霎时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般。
“至于其他的,我无可奉告,江湖人有江湖人规矩,我再怎么敬重你,也不可能会将买家的姓名报出来,你好好呆着,我不会伤害你和这个老人,若你不识趣儿,休怪我无情!”
突然——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眼神中有着得意的神色:“老大,买家来电话了!”
“我们出去吧!”
空气中流动着冰冷的风,外面破碎的架子掉落在地,发出了细细碎碎的声响。
安昕娴早在那个男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呆住了,清澈的眼眸中有着一片空洞的麻木。
消失一段时间?
苏蔓蔓,你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是么?
上官爵,我早就知道了,你的爱总也不过如此,你的心太大了,你说你爱我,可是你却还同时爱着别人。
安昕娴颤抖着,幽黑的睫毛无力的垂下,声音中含着绝望的味道。
微弱的阳光下,她被绑着的脊背僵硬笔直,脸上再没有了任何的神情,只剩下一片痛楚的恨意。那种撕心般的痛楚像是要将她撕裂了般。
第一日,安昕娴没能怎么样,被他们严加看管下,她只能呆着,可上官爵那边已经急疯了,他以为安昕娴出了什么事,大发雷霆。
“还没找到么?”
“总裁,我们已经找了好多地方,可是还是找不到夫人的踪迹,电话那边也查了,夫人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安家二小姐的,但是安家二小姐说夫人没在安家!”
“再去找!”上官爵一阵怒吼,随手一挥,放在旁边的花瓶簌簌落下,一阵清脆的响声。
“是,总裁!”
这时,凌少晔走了进来,他看着上官爵青筋暴突的模样,不由得道,“不必去找安思雨了,我问过她了,安昕娴和她匆匆说了几句话后便挂断了,好像提到了外公,应该是去陪外公了,爵,这样的你,真不像你,她不过离开一下罢了,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你不懂!”
“我是不懂,爵,你有没有想过,她离开几天未必不是好事,你别忘了,明日就是你答应了苏蔓蔓的婚礼,难道你想要她知道么?即使媒体那边封锁了消息,不知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纸终是保不住火的,你这边所有的一切准备都做好了,可是苏蔓蔓那边呢?”
上官爵微微蹙眉,薄唇抿紧,“你是说蔓蔓会告诉娴儿?!”
“不排除这个可能,爵,拿到双生鸢的抗体之后,你会打算怎么做,对苏蔓蔓?”
“我会送她出国,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我只能做到这里!”
凌少晔笑了笑,“看来当年的约定对你而言仍旧是这样重要!”
“我的命是她救的,所以是我欠了她,也负了她!”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个救她的女子,却已被他伤得体无完肤了。
翌日,圣保罗大教堂内,到处都是鲜花铺满,而外面则是里里外外包围了三四层保镖,外人根本无从靠近,记者也根本都靠不进去,一靠近便会被保镖拦住。
新娘化妆室内,苏蔓蔓一袭繁复刺绣的婚纱披在身上,她开心的看着镜中的容颜,她就要成为爵的妻子了,这一天,她盼了好久,真的好久。
她笑了笑,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李六,把安昕娴解决掉,五千万已经汇入你的账户了!”
“好!”
破旧废弃的房里。
阳光静静地舞动着,淡淡的光亮铺满了整个破烂不堪的房子,厚厚的灰尘,随着一阵风过,而纷纷起飞破……
安昕娴已是一个晚上没有睡了,她死死盯着外公,外公好像一直都没有醒过,怎么办,她死命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可是却怎么都挣开不了,时间久了,她便就这样看着一动不动,里面满是空洞绝望的痛楚。
周围的一切似乎的显得宁静异常,没有任何声音……
静静的阳光……
静静的屋内……
这样的寂静,静得连掉落下来的细铁屑,都有了轰然之声。
窗外的树木的枝桠间忽然冷清起来,一片寂寥的气息……
手臂上传来尖锐的疼痛,这让安昕娴在怔忡中清醒了过来,为了外公,她也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
她开始用力的挣扎……
最后,挣得绳子都血迹斑斑,疼痛难忍,最终条束缚她的绳子竟然被她挣脱掉了。
阳光清冷地洒照进来,细细的尘埃在空气中缓缓流动着。
安昕娴解开自己的身上的绳子,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向外公走去,她轻轻地拍了拍外公的脸,可是外公还是没有反应,想必是他们用的迷药太重,所以她狠下心,在外公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
外公猛然惊醒,看着她,惊叫出声,还未叫出口,便被安昕娴捂住了嘴,“外公,我是娴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