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不多,才几百个而已。咱们还是继续看宝贝吧!”
“等会,几百个走了这么半天?”刘长顺一把推开邓之容,他发现之前只是两列进营的士兵,现在已经变成了五列,而且还是跑步进的大门。
“是啊,真的只有几百个。不过呢,不是几百个兵,是几百个连长而已。”
刘长顺一时没反应过来,连长这个词太陌生。他看了一眼远处,准备进军营的部队根本就望不到头。
“连长是什么?怎么你的兵还有这么多?”
“连长就是百夫长啊。能管一百人的叫连长。”邓之容说完,就朝身边的卫兵递了个颜色,卫兵一左一右,直接控制住了刘长顺。
“啊!你不是...”刘长顺想喊,卫兵哪里会给他机会。
军营里,淮安军的将官们还在赌博,外面的吵闹声不光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热闹了起来。
“妈了个巴子的,刘长顺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人都安置不好。去,告诉他,再不安静下来,小心老子剥他的皮。”
话音刚刚落下,房间的大门就被打开了,刘长顺带着一大群年轻的士兵走了进来。
将官看了一眼,刘长顺哭丧着脸,而他身后的士兵全都有些陌生。而且,这些兵穿的衣服有些新,脖子上还系着一条白毛巾。
“刘长顺,你他娘的办完事了没有?”将官手里的色子没有停,还在继续朝碗里丢。
刘长顺不停的挤眉弄眼,将官完全没有看到。邓之容懒得再多废话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屋里的这群人。
“全都绑起来。”瞬间,一群年轻的士兵一拥而上,这些将官们还没来得及骂出声,一个个都挨了好几拳脚。
军营中间的操场上,竖起了无数支火把,照亮了整座军营。一对对的淮安军被分批次从军营里押解到这里,身上全都只穿了一条裤子。
郑位黑着脸站在操场中间,手里拿着一张类似告示的东西,正大声的念道:“大声喧哗者,杀!负隅顽抗者,杀!意图逃跑者,杀!”
一连串的几个杀字之后,整个淮安军赣榆军营里,静悄悄的,仿佛一直都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就连蚊子叮到上身,这些兵也没人敢拍一下,邓之容就亲眼看到好几个兵的前胸后背上全是蚊子叮的包。
赣榆军营里的三千淮安军,就这样被缴了械。
“现在我命令你们,把所有的将官都指认出来。谁先说,可以进屋。后说的和不说的,全都留在这喂蚊子。”
邓之容昂着头,慢慢在这些俘虏面前走过,手里的马弁轻轻的击打着手掌,他似乎也不着急。
秋天的蚊子非常毒,又大又黑,叮一口就是个大包。如果不及时赶走,一只蚊子能吸一肚子的血。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有人忍不住了。第一个当官的被指认了出来,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不一会,刘长顺惊恐万分的看着操场上只剩下几百个大大小小的军官了。操场中间的柱子上,就困着他白天还异常惧怕的将官。
“邓之容,你在磨蹭什么呢?赶紧派人把这些俘虏押到安东卫去。收拾收拾,连夜赶路。”
刘长顺看到一个将军摸样的人骑着高头大马从邓之容身边走过,而且还毫不客气的骂了邓之容。
“兄弟,刚刚那个是什么官?”刘长顺试着问邓之容,他现在总算知道邓之容比他的官要大了。
“是你该问的吗?你还欠我不少银子没给呢。”
“我没有欠你银子啊?”刘长顺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欠钱的。
“一个兵五钱银子,我这会带了十万兵。你欠了我五万两银子啊!”
“啊!十万兵。”刘长顺一听,吓得尿了裤子。
海州城里的大戏唱了一夜,郑隆芳一直到很晚才搂着扬州买来姐儿睡下。
城里的更夫像往常一样高声叫喊着:“平安无事咯!”
刘泽清的十万兵,两万在盐城,负责保护他的聚宝盆。五万在淮安,是替他看家护院的。另外海州两万,宿州两万。
海州的两万兵,三千人在赣榆,已经被朱由检的部队悄没声息的端了。还有两千兵驻守在海防线上,一万五人在海州城内。
郑隆芳根本就没料到海州会遭遇敌袭,也难怪了,跟着刘泽清好些年了,正经的仗就没打过。
淮安军的防范意识是很差的,差到海州城的城墙上面的守军都在打瞌睡。
“刚刚什么声音?”一个坐靠在城墙垛子上睡的正香的士兵被另一个士兵推醒,非常不耐烦。
“你一惊一乍的干嘛?这大半夜的,想吓死人啊。”瞌睡被人吵醒是很烦人的,尤其是在天快亮的时候。
朱由检带着部队全部到达指定位置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这个时候,几万人已经把海州三面包围了,唯一留了个缺口就是海上。
“我好想听到外面有动静。”被惊醒的士兵探着头,朝城外伸长脖子瞧了瞧,外面还是太黑,什么也看不见。
“可能是昨夜没来得及进城的百姓吧,窝在城外一夜,也怪可怜的。”另一个士兵打了个哈欠,既然瞌睡被吵醒了,看看天色快亮了,也就没有睡意了。
“我好想刚刚听到马叫声,还不止一匹。”说话的士兵还是觉得不对劲,这大清早的,外面的动静似乎大了点。
二人正说着,外面又传过来一阵马蹄声,这一下两个人听的真切,的确不是一匹马的声音。
“城外是哪家的商队?”二人壮着胆子,朝城下喊了一声。然后,城外没有任何回应,马蹄声还是没停,似乎在周围不断的有骑兵经过。
恰好这个时候,远处海面的方向天空泛着鱼肚白。借着光线,两人隐隐约约看到城外远处似乎有大队人马正在过路。
“你看清楚了吗?他们是人是鬼?”最先说话的士兵有些害怕,紧紧靠近另一个士兵的身旁。
“这鸡都叫好几遍了,哪还有鬼出来。肯定是人!”
当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郑隆芳在海州城里的将军府的大门被人不断的砸着。在窑姐儿身上劳累了一夜的郑隆芳,刚刚睡着,正坐着美梦了,就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谁啊?这大清早的,吵死老子了。”郑隆芳翻了个身,一条黑毛大腿压在两个光溜溜的女人身上。
“将军,不好了,咱们被围了。”侍卫连忙在门外回答。
“围什么围,围住了让武生上场。”郑隆芳还沉浸在昨夜的大戏中。
猛地,郑隆芳一个起身,这个时候他才醒悟。毕竟是军人,好歹也是刘泽清的副将,一个起身,就拿起挂在床头的单刀,衣服也没穿就奔出了房门。
当他来到城头的时候,城外已经可以看的很清楚了,黑压压的一大片。来得兵没有多少旗帜,中军大帐前有一杆大旗,大明的其中正迎着第一缕朝阳随风飘荡。
“这太娘的见鬼了,哪来得兵?”郑隆芳纳闷了,怎么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兵,还打的是大明的旗子。
“去,问问对方是哪个将军的手下。”
“问过了,对方根本不回话。”手下亲信连忙说:“而且三个方向都围的严严实实的,他们好像也不攻城,正在扎营呢。”
“你看这城外有多少人?”
“依属下看,怎么也有五六万人以上。”
“还真是活见鬼,这周围哪儿来的这么多兵。只有淮安有,可是刘大帅要是来了,断没有不进城的道理。”
郑隆芳压根就没有想起安东卫的那一茬事来,眼前突然冒出的大军,让郑隆芳着急,为今之计,只能赶紧派人通知刘泽清,好解海州之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