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慎行和钱谦益,加上周延儒,三人听了这话都是心中一突!检荀楼的话虽然轻描淡写,但谁都知道这背后代表的是什么,他代表王承恩,王承恩代表皇帝!
三人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
检荀楼轻声的一笑,“诸位大人不用紧张,我真的就是随便过来走动一下,都是小事,大家能够化干戈为玉帛,齐心协力的为圣上办差,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孙慎行点点头,哈哈一笑,“老夫并没有嫉恨周大人,年轻人急于立功,这个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嘛!老夫刚才还劝钱大人要看开一些,不要跟手下人太较真,钱大人的资历和能力都要比周大人强这么多,不让着下面人一点,这样不好。”
检荀楼没有说话,谈不上佩服,别说是做官做到了孙慎行这样的经验,即使后世的一个普通科员,只要是上了三四十岁,都能够说得出这样的话,但孙老头却太过回护钱谦益了,也将自己给撇的干干净净。这是检荀楼瞧不起老头的地方,当大官,尤其到了中枢首辅大臣这样的位置,不敢担当,怕担当,都是要不得的!
大家都和事老一般的度日,都想着怎么保住官爵,保住禄位,不敢为皇帝分忧,不敢为社稷改革弊政!要这么多和事老有什么用处?
周延儒冷笑一声,“孙老大人,您是官员们的楷模,下官也一直以您为榜样,但您刚才的话。实在是让人寒心啊!我这是您说的立功心切吗?我这是为了圣上,为了大明的国事着急!皇上如果没有将这副主考的差事交给我。我大可以忍耐,但皇上既然交给我了。我能够跟你们两位似的,成日里面都不出衙门一步,也不采取任何举措吗?等是等不来学子报名考选令的!”
对于周延儒的话,检荀楼反而是暗暗赞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刚才孙慎行都已经有了和稀泥的意思了,这在他一品大员的身份来说,已经是变相低头的情境!你还不领情,就是要办事,好!
钱谦益愤怒了!“小检大人。你看见了吧?这个人就是这么狂傲!”
然后上前一步,指着周延儒的鼻子道:“你有什么本事啊?我们中枢院,我们礼部,谁不如你,你自己说说看?狗一般的东西,你凭什么跟孙大人面前如此放肆?即使是王公公亲自来这里,我也是这样说。狗一般的东西,一朝得宠语无伦次!尊卑不分,师长不敬!老夫真的耻于和这样的狗为伍!”
周延儒一个巴掌打过去。钱谦益立即嘴角鲜血直冒,幸好是文官打架,这要是武官打架,非i出大乱子不可!“再骂。再骂老子就打的你变狗!老子身穿圣上的官服,刚刚被皇上提拔成副主考,你骂我就是藐视皇上。我自然可以揍你!”
钱谦益怪叫一声,三魂七魄中。被周延儒一个巴掌打的丢了六分魂魄!怪叫着坐到了地上!孙慎行也气的捂住了胸口,指着周延儒的鼻子。直喘粗气。
这边的动静,瞬间让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又凑成了一个大堆!本来经过了改制,这个中枢院就是六部和其他在京衙门共同办公的地方!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朱由检先是将周延儒推开,以防止他再打钱谦益,“周大人,你有失官体了吧?身为朝廷命官,公然殴打上司,你不打算做大明的臣子了吗?”
崇祯皇帝朱由检虽然喜欢周延儒这样的作风,但官场秩序到底是不能破坏的!
周延儒被朱由检推了一把,退后一步,却挺着胸膛叫道,“我今天打的就是这狗!我知道这大院中的三千多人,至少有两千五百多人都是东林门生!你们人再多,再团结,我还是不怕!为皇帝办差,我死又何妨!?今日就是皇上亲自来,我还是这句话!当官不做事,不如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孙慎行哇的就吐了血,眼睛一翻,一口气上不来!急的检荀楼也不想理会周延儒了,马上让高德威和高德猛将门关上,将周延儒推出屋外!赶紧去宫里请太医!
周延儒则被几十个孙慎行和钱谦益的门生围着暴打!其余的看热闹者则在一旁声援助威,没有一个人去帮周延儒说话,也没有人去拉架。
钱谦益捂着脸,气的浑身发抖,“小检大人,你都看见了吧?”
朱由检怒道,“你也出去!让老大人安静一下!”
朱由检将老头扶到椅子上面让他坐着,孙慎行颤巍巍道,“我没有事,我是故意装的,你让外面别再打了,打出人命不好,这个周延儒虽然莽撞狂傲,却也算是一个人才。”
崇祯皇帝朱由检又想笑,又难受,老师啊老师,你什么都讲求中庸之道!什么都要稳,连底下人都压不住,连这样的时候,还要装病!“您先歇一歇,我出去阻止他们!”
孙慎行叹口气,“老夫是不中用了,重用像是周延儒这样的人,的确能够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大明折腾不起啊!现在不是盛世光景,我们不能够自欺欺人!你别太强行的压制这些官员,他们都是忠心大明的好官!大家都是为了大明好,你一定要跟王公公说清楚,只是大家的政见不同,处理事情的观念不同!没有哪个人是不忠于大明的。”
朱由检叹口气,点点头,“老大人,你安心坐着,我知道的!”
等崇祯皇帝朱由检出来孙慎行的官厅,到了大院子的时候,周延儒已经被一大堆人围着看不见了,估计是半死不活了!急忙对身边的高德威耳语了一句。
“都给我住手!否则全部去检查司大牢!”高德威人高马大,嗓门洪亮!
一大帮负责中枢院保卫工作的侍卫们也进来了,二十几个人,将几十上百个情绪激动的官员给隔离开。
朱由检再看周延儒,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又让高德威过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