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皇帝以为能将文官集团慢慢的拖垮后屈服自己的意见,但他实在是不了解这些文官。批评他的人远没有气馁。用皇帝自己的话来说,他们不顾惩罚以博取当前的名声。
早在皇帝‘罢工’初期,大理寺评事雒于仁上书批评皇帝,说他有‘酒色财气’四个毛病。说神宗“嗜酒则腐肠,恋色则伐性,贪财则丧志,尚气则戕生”。
神宗看了他的上书后大怒,还是申时行代为解免,才将他削职为民。时日一久,万历懒惰之名大著。有的历史学家认为他的惰性来自先天遗传,也有历史学家则怀疑他已经染上了抽鸦片的嗜好。
皇帝迟迟不立太子,导致皇宫内外和全国上下谣言四起。有些谣言还记录于史书。比如说恭妃王氏是一个年长的女人,在和万历邂逅相遇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青春。此后她又一目失明,所以不能继续得到皇帝的宠爱。另外一个故事则说是万历病重,自度即将不起,有一天一觉醒来,发现恭妃王氏的胳臂正枕在他的脑袋下,脸上的泪痕未干,而贵妃郑氏则无影无踪。还有一个故事提到了常洛的祖母慈圣太后。她反对皇帝弃长立幼的企图,为此和他作了一次专门的谈话:
皇太后:“如果你真要这样做,你将何以向天下臣民交代?”
皇帝:“这容易。我只要说他是一个宫女的儿子就可以了。”
皇太后:“你不要忘了,你自己也是一个宫女的儿子!”
这时国内外形势危机四伏,杨应龙在西南叛变。脖拜在宁夏造反。日本的丰臣秀吉侵略朝鲜。东北的建州女真,但是北京城里的文官们最关心的,还是当今圣上一旦官车宴驾,谁将继他登上万岁的宝座。
有一位名叫顾宪成的文官,他的同僚王家屏因为‘争国本’批评了皇帝,皇帝一气之下,就罢了他的官。阁臣缺员,照例由吏部会同其他官员“会推”几个人选供皇帝选择。而顾宪成等人把王家屏列为“会推”名单中的第一人选,这不是分明在和皇帝对着干吗?不仅如此,顾宪成还得罪了首辅。有一回首辅王锡爵找他谈话说:“现在竟有这等怪事!内阁以为是的,外廷总要反对;内阁以为非的,外廷却都成!”
顾宪成针锋相对回答道:“是啊!现在的事情实在奇怪:天下以为是的,内阁都要反对;天下以为非的,内阁却都赞成。”这样,他把皇帝和首辅全都得罪了,还能有好果子吃吗?皇帝降旨:将他“削籍为民”。这是万历二十二年的事。
回家后,顾宪成和朋友高攀龙、钱一本、薛敷教、史孟麟、于孔兼等人开了家书院讲学。还把一幅对联挂在门口: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如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明末著名的“东林党”,形成了!
东林书院将正直的士大夫吸引过去。而这些人自然支持书院创立者的看法,在他们看来,万历皇帝对他长子的偏见(这种偏见导致他偏袒他的第三子继位)是不合乎道德,不合乎礼仪的。他们反对万历皇帝立朱常洵为太子的热情,不逊于任何狂热的宗教信徒。
万历二十九年,皇帝最终屈服了,皇长子朱常洛被立为皇太子,朱常洵为福王。即日诏告天下。次年正月,并为太子册妃郭氏。但文官们看来事情还没有结束。那位掩袖工谗的郑氏日夜挨在皇帝身旁,谁敢担保情况不起变化?
但万历皇帝在文官集团面前已经充满了屈辱感和无力感,他对文官集团早就不再信任,现在更是满怀憎恨,皇帝的罢工持续了下去。
臣僚们抗议的奏章不断向他提出,他也不加答辩。因为他知道,只要在奏本上一加未批,不论是激烈的驳斥还是冷静的辩说,这些朱批和原来的奏折都要送到给事中的办公室里传抄公布,这就正好中了那批抗议者的下怀,使他们达到了沽名买直的目的,而暴露了自己缺乏雍容的气度。最合适的办法就是把这些可恶的奏本留中,即扣押在宫内不加批示。
于是有良心的官员觉得无法执行他们的任务,只好提出辞呈。万历以同样的态度对付这些辞呈,既不接例慰留,也不准离职。有的官员在盛怒之余径自挂冠而去,吏部建议对他们追捕而加以究问,万历同样还是置之不理。
到他临朝的后期,一个文官自动离职就意味着一个名位已被废革,因为不再有人补缺。到万历四十二年,政府里的六部尚书中,现在只剩下一部有尚书了,全国的巡抚、巡按御史、各府州县的知事已缺了一半以上。皇帝即不批准吏部对官员的升迁,也不批准处罚官员。这等于将政府机构的激励机制和监督机制全部破坏。
但万历皇帝现在已经一无所求,既然爱子不能当上皇帝,那就多给他点零花钱吧。土地税和人头税有明太祖制定的祖宗家法在,不到危急关头不能加税。神宗于是征收商税,除书籍与农具免税之外,一切商品交易都收税百分之三。另外就是臭名昭著的“矿税”。
神宗派大批太监四面八方的出去收矿税。只要“矿税使”认为甚么地方可以开矿,就要地产的所有人交矿税。这些太监无恶不作,随带太批流氓恶棍,到处敲诈勒索,乱指人家的祖宗坟墓、住宅、商店、作坊、田地,说地下有矿藏,要交矿税。结果天下骚动。征收的财物缴入神宗内库的只十分之一、太监克扣的是十分之二、随从瓜分的是十分之三、流氓棍徒乘机向良民勒索的是十分之四。
万历皇帝给福王朱常洵婚娶时,排场阔绰,花费了多至三十万两白银。建筑王邸又花了二十八万两。
福王去河南就藩时携带了大批财物。百姓们默默地看着这个将富裕建立在他们苦难之上的年轻王爷,祈求上天给他惩罚。几十年后,李自成大军攻破洛阳,将福王的血和鹿血一起倒入酒中,取名叫“福禄酒”。在明代历史中,神宗经常被过度地描写成一个荒唐、好色、懒散的皇帝。从万历三大征看来,神宗绝不是一个平庸的皇帝。虽然,我们可以说他是好大喜功,但是不要忘了,他在给朝鲜国王的信中始终强调朝鲜要力求自保的事实。实际上,神宗对于每一次军事行动,似乎都充分认识到其重要性。而且,在战争过程中对于前线将领的充分信任、对于指挥失误的将领的坚决撤换,都显示了神宗的胆略。
相比于万历爷跟文官集团的抗争,崇祯皇帝朱由检的政治改制则更有目的性,也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他是非常的有步骤有计划的!
从崇祯皇帝朱由检重生,一直隐忍到今时今日才正式抛出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在当初建立皇党的时候,就一股脑的开始改现代,不可谓城府不深!
因为重生后的崇祯皇帝朱由检非常的清楚,要对抗实力强大,以高尚的论调为掩盖,实则是一堆八股文造就出来的窝囊废的这么一个群体,自己必须建立一个更加有体系的政党来加以对抗!
纵然崇祯皇帝朱由检的这个四不像政党,还不能跟后世中国强大且伟大的政党相提并论,但作为政党的凝聚力是崇祯皇帝朱由检所需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