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她。”
一直默不作声的凤离渊终于出声了,将在死亡之林见到她的经过说了出来,却没说她留下手绢的事情。
“你是说,当时是一个武功高深的骑虎少女救了你?”白影凝眉,能在死亡之林生存,莫非是世外高人,可是她为什么要救大魔头白慕斯呢?
凤离渊点头,当时也许是因为在生死边缘,所以记忆也特别的深刻。
陌孜冉分析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接下来要面临的很有可能将是一个武功奇高的世外高人。”
凤离渊道,“将军府已经被敌人发现,千年玄冰不能再留在这里,为了安全起见,冉兄必须再找一个不为人知的安全之所。”
“好吧!凤兄千年玄冰我就先带回去了,可是,我很好奇,这两年来千年玄冰一直放在这里,除了我们几个并无他人所知,为何白慕斯会知道千年玄冰在这里,千年玄冰的消息到底是怎么走露风声的?”
陌孜冉百思不得其解,千年玄冰放在将军府几年来一直安然无事,为何偏偏这个时候会被敌人发现。
天下第一神兵原本一直是武林盟主看护,几百年来,邪派一直在寻找千年玄冰的下落。
自从两年前陌孜冉当上武林盟主,为了安全起见,他悄悄地把千年玄冰转移了阵地,藏在好友的府里,两年来这个消息,一直未被外人所知。
而今夜,陌孜然却得到消息,千年玄冰的藏身之所已经暴露,想悄悄夜探将军府与凤离渊商议对策,却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来抢夺千年玄冰的白慕斯,一时间,才会大打出手。
一间破庙里。
白慕斯因失血过多脸色呈现出一片惨白,他只是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长长的刘海垂落下来遮住了眉目,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鲜血从被划破的衣服下汨汨流出,他也不管,那头炫目的银发沾着些许血迹,那点点腥红映衬着那头白发,说不出的妖冶、性感。
千寻清冷的眸子转了转,不由提醒道,“你在流血?”
“你怕吗?”
白慕斯眼角微抬,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小姑娘,无所谓的笑着,笑得自得,笑得自在,仿佛那流着血的伤口并不会痛一样。
“不怕。”
千寻出人意料的回答,这点血算什么,还有比这大几千倍的血腥场面她都见过,在死亡之林,她曾经就是靠着一把匕首徒手杀死一群饿狼。
“为什么要救我?”白慕斯嘲笑道,“你救了我,可没好处给你。”
她看着他,他有着一张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一双邪魅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
千寻不由挑眉,“我救你,并不需要回报。”
“那你要什么?”
浅笑的嘴角掺和着令人揣摩不透的邪气,明明是在笑,可是笑意却从未达到眼底,那笑意的双眼时时带着一种防备,仿佛除了自己,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吃下。”
千寻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黑色药丸摊在手心里,将药丸递给他。
“这该不会是毒药吧?”
白慕斯虽然在笑,却还是将她递过来的药丸接过去,直接一口吞咽了下去,一点都没有犹豫。
千寻冷冷的看着他的举动,“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
“如果是毒药更好,一死百了。”
白慕斯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可能是笑容牵扯到了伤口,痛得眉头微微一皱,唇角那未达眼底的笑容却不减。
那种笑容,灿烂得耀眼,可千寻却觉得那份笑就像开到极致的玫瑰,美丽,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忧伤。
“竟然痛,为什么还要笑。”千寻不解的看着他,明明痛得脸色都变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死撑。
“如果哭能够让我不痛的话,那我一定会哭个痛快。”白慕斯无所谓道,可是唇角那抹虚伪的笑意却收敛了半分。
他的回答让千寻皱了皱眉,随即将刚才拿到的绯色蝶形玉佩扬起,“我想知道这个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
白慕斯浅笑的眼睛忽然沉下来,邪魅的眼眸闪动着冷冽的寒光,“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玉佩对他非常重要,一直不离身,刚才情急之下为了保命而将它射出去,并没有想到被这小姑娘捡到。
千寻启唇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告诉我,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
“我师父给的。”虽然他只是教了他几招,但是在他心目中,他就是他的启蒙老师,是他永远的师父。
“果然是你,师兄。”
千寻嘴角扬起,将蒙在脸上的纱巾取下来,一张无比丑陋的脸豁然砸入白慕斯的眼眸中。
“你是谁?”
白慕斯还是警惕的看着她,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信息一闪而过,随即脱口而出,“你就是凤凰城里那个一夜间出名的--丑女厨师。”
千寻唇角一抽,他就不能把前面丑女这个词去掉麽?他非要在厨师面前加上个丑女麽?
觉察千寻扭曲的脸,白慕斯轻咳一声,重复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都叫你师兄了,你说我是谁?”
白慕斯其实是猜到了一点,只是一直不敢确认,“我怎么相信你的话?”
“那这个你知道吗?”千寻拿出一块星形吊坠,这是一块星星形状的水晶吊坠,凡是星宿派弟子都会知道,这是星宿派掌门人信物,代表星宿派至高无上的地位。
早在十年前,袁震南就将吊坠交给了她。
这块吊坠不仅是星宿派掌门之物,更是从星宿派开创以来吸取了无尽天地灵气的神玉。
最重要的一点,它的灵气可以克制住千寻身上的煞气。
扑通--
白慕斯不顾身上的伤口,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千寻面前,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霁月教白慕斯见过掌门人。”
那一瞬间,他仿佛把千寻当成了一种宗教信仰一般,肃然起敬。
千寻将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扶起,“师兄,你先起来,我并没有接管星宿派,这个吊坠是师父他暂时放在我身上压制煞气用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白慕斯在千寻的搀扶下站起,却发现身上的伤口瞬间收住了血,涣散的神智也清明了起来。
“看到我左边这张脸了吗?”千寻扬起脸,“因为我受到了诅咒,所以这张脸才会变成这样,因此师父将星宿的信物放在我身上,师兄,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肯不肯为我所用?”
即使是那张丑陋的脸,千寻依然是自信的,如当年傲然的对着袁震南说,十年后,她要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一样。
扬眸,眼底是一望无际的狂傲。
却透着一股超凡脱俗和天下无敌的自信。
在那一瞬间,明明是黑夜,白慕斯却仿佛看到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极其耀眼的极光,那道极光一下子融入了他的心灵里,仿佛一下子照亮了内心的虚空黑暗,带来了曙光。
白慕斯抬眸,紧紧的盯着黑夜下那个自信的风姿,在这一刻,他被那自信的风姿折服、俘虏了。
“好。”
白慕斯此刻只听见自己响亮的回声,眼里只剩下她那一望无际的狂傲和天下无敌的自信。
千寻唇角上扬,眼角挑起,“我需要霁月教所有资料,还有,我要你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解散霁月教。”
“解散霁月教?”白慕斯眸光微闪,霁月教其实算是星宿派的一个附属门派,只是这个门派有些邪恶,在江湖上被称为第一邪教,其实原因是因为白慕斯的长相。
他天生童颜白发,从小被父母抛弃,被所有人歧视厌恶,甚至把他当成了灾星。
被人们遗弃的他满心的怨恨,从而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创造出武林第一大邪教,为了能在江湖上强大,他双手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同时也被人们扣上了邪魔的称号。
只有霁月邪教才是他的归所,千寻突然间说让他解散霁月教,他怎能不惊讶,那是唯一的一个不会被抛弃地方,那是唯一一个大家都对他俯首称臣的地方啊!
千寻看着白慕斯微怔的表情,芳唇微勾露出自信的笑容,“不,我要说的解散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解散,霁月教虽说是江湖上第一大邪派,但是霁月教里有多少个人是真正信服于你的?”
“这…”千寻说的确实是实话,霁月教里的人,至少一大半是因为他的武功才跟着他的,如果他失去了那绝世的武艺,那么还有多少个人会跟随自己?
白慕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虽然一直知道,却从未往这里面想,在今天晚上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在放眼武林中极少能及。
今天晚上他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实话,他知道自己的武功甚至连师妹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