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看热闹的人很多,但显然这条街的大小有限,优先放行的自然是才子名妓之类,接着便是各个富绅,最后才是一小部分的平民。
上元节的天气自然还是冷的,不过在场的人多,也没刮什么寒风,一切都不是什么问题,善怀阁方面自然不会派人出来,都是良家女子嘛,不露脸最是正常不过,争抛头露面了,那才不像回事,这些个书生才子也不会像这般趋之若附。
老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放在这也差不多是这意思。
青楼名妓顾然不乏才女,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但总归是抛头露面的,就这若是能用才学折服她们,也是成就感满满,莫说现在这般的良家了。
龌龊心思未必有,新鲜感却是满满。
简单的在外头设立了一张高台,摆上几张桌案,鹿笙坐在中央,评判人嘛,自然是有这资格的,他的名望也当得起,没人不服。
至于那些个豪富士绅,则分别坐在不同酒楼茶楼的铺子里,靠着窗看着,他们可不会参与,就是来看个热闹。
在场的人不少,此刻却是安安静静,一群才子站在高台下,静等比试开始。
这时候,万众瞩目当中,善怀阁的一扇窗户打开,站出一位戴着面纱的侍女,脆声道:“几位少奶奶和小姐说了,今次的比试,绝非本意,谁也不曾猜想,能发展到今次这般场面,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也不怕与诸位比试,全盘接下便是,也让诸位瞧瞧,即便是女子,才学也可非等闲。”
嚯……这话说的,可不怎么客气,这叫一群才子书生如何服气,一个个摩拳擦掌的,非要显露显露自己的才学不可。
接着就见另一位戴着面纱的侍女走了过来,窃窃私语之后,之前那侍女这才接着道:“今次乃是上元佳节,今次的比试,便从灯谜开始,可由诸位才子先出灯谜,随后再由善怀阁出题,两方各作十条灯谜,每次以半柱香为限,答对次数多的一方获胜,如此可好?”
“善!”坐在高台上的鹿笙点点头,这很公平,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再瞧一众才子,也无人提出反对。
“既如此,还请诸位才子出灯谜。”这侍女这才接着道。
各处来的才子不少,不过终究也有高下之分,有些人自视甚高却没有名声,这种基本就无视了,而有些不仅考上了举人,平日的诗词也混出不少的名头。
读书人的圈子其实是很小的,谁行不行,心里多少有个谱,很快就推出四位才子为首,接着又开始商量先出什么灯谜。
周少瑜卧底在才子中间,很是低调,没办法,生面孔么,不过到是很意外那个取名春蝉的侍女居然能有如此镇定的表现。
很快,一名名气一般的才子上去,扬声道:“黯,黯然**的黯字,打一成语。”
这灯谜一出来,不少人都摇头,这灯谜虽说有一定的难度,但拿出来做比试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果然,几乎是立刻,方才传话的那位侍女又出现了,低语一番,随后春蝉便脆声道:“左边是黑,乃色,右边是音,乃声,是以谜底为,有声有色。”
答出来不稀奇,这灯谜不难,稀奇的是速度这么快,当然很可能是有听过,总之,这显然是做为试探的第一个灯谜,没瞧出任何东西来。
不一会,又传话之后,春蝉张嘴道:“善怀阁第一条灯谜。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和秋冬。打八个字。”
嘶……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是一点面子没给啊。
人家才子这一方,还先弄个相对简单的出来试试水,善怀阁到好,一上来就如此惊艳,来了个这么高难度的,太狠了简直。
半柱香,也就是十来分钟,一群才子你猜我猜,也没个统一意见,一时到是忘了还有计时,知道鹿笙轻咳一声,表示此次善怀阁胜之后,一群才子直接就傻了眼。
这算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此外还不习惯所谓的规则,刚开始么,没进入状态。接下来你来我往,最终善怀阁以九比七,赢下第一场灯谜比试,输掉的那个,还是因为谜底是大梁历史上的名人,李清照她们不熟悉。
一帮才子的脸色很不好看,丢人啊简直,不过还好,灯谜么,小道中的小道,就算不擅长,也没人觉得不妥,最重要的还是诗词。
虽说科举不考诗词,也老被人说小道,但是不能否认,谁有没有才学,很大程度上会看他诗词作的如何,没法子,谁没事囔囔经义文章啊,还是诗词好,流传度广,大伙也足够重视,若是诗词都输,啧,那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一班才子还想着继续比试呢,结果人家善怀阁压根没按规矩来。
只见春蝉脆声道:“少奶奶和诸位小姐们说了,接下来的诗词,任由尔等出题,咱们作出诗词来,只要尔等能作出一首同等水平的,那么就算咱们善怀阁输。”
嘶……全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何等的嚣张,简直没把人放眼里,什么叫只要能作出一首同等水平?小瞧人也不是这么小瞧的吧。
若是对方不是一群女子,这群才子估计就要出口‘优雅’的骂人了,可偏偏就是一群女子啊,真张嘴去骂,还丢不起那人。
憋屈,很憋屈,一个个气呼呼的。
“哼,好大的口气!”为首的才子冷哼一声,扬声道:“既如此,便以上元节为题,诗词不限。”
然后,然后周少瑜就喷了。
只见片刻后,善怀阁挂出一首诗来,上头写着: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满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赛社神。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最后署名,善怀阁,曹氏。
噗……
能不喷么,忍不住啊,曹氏,不就是曹节那小妮子,这家伙脸皮够厚啊,这诗可是唐伯虎作的,绝对的好诗。
问题是,曹节啥年代的?三国啊!跟唐伯虎差了一千多年呢,那么只能是卞玉京她们才会知道的了,也就是说,曹节这货,想露脸,可惜肚子里没货,于是跟卞玉京她们讨要过来的,然后大大咧咧署上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