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新郎的人尚在昏迷,自然没办法出来陪上几杯酒,明明婚宴却无主角,感觉实在怪异。至于什么听墙角就更免啦,人都晕了还能听个啥,是以早早也就散了。
而一个人待着,也不对,准确手边上还晕着一个,这般的环境下也让朱淑真突然反应了过来,没错,赵琛是晕了,和她拜堂的也的确是周少瑜,连掀盖头也是,可问题是,名分上仍旧是赵家妇啊。
这般一想朱淑真就有点呆,这戏码不对啊,难道不应该是想办法让赵琛退婚,然后周少瑜继续上门求亲,然后顺顺利利的娶进门么?可现在算怎么一回事,顶着赵家妇的名头和周少瑜私通?
固然出于对于爱情的美好渴望,朱淑真有这胆子做的出来,(或者应当说一旦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但问题是这完全就是两码事。若不是李清照都出现过,态度也是极好,聊天也极为投机,怕是朱淑真忍不住都会想周少瑜会不会是完全在玩弄她了。
这般一想,只好暂且耐心等待,周少瑜也私下说了,晚一会会偷偷来。
好么,这般说来,周少瑜还得感谢李清照一下子若不是她来了次上门拜访交流,怕是很可能被当众负心人什么的了,总之勾搭的难度肯定又要增加几分。
不过周少瑜还没来,赵琛总算是醒了,睁眼一瞧,躺在新房的床上,旁边的桌边还坐着穿着婚服的朱淑真,顿时面无血色,完了!
“朱娘子,在下去房外待着,尽管放心,我保证不会进来。”赵琛一个激灵,赶紧起身,拱手说完转身就走,事已至此,至少也要保证自己和朱淑真之间的绝对清白,如此或可还有的后路可言。
朱淑真很呆,傻愣愣看着赵琛突然爬起来,然后飞快往外走。
老实说,她还吓了一跳呢,结果到好,直接表现这么怂,不由好奇周少瑜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同时也感慨自己的不幸,若是没有周少瑜的存在,那自己肯定也是嫁给这位赵琛,但一看那怂样,朱淑真心都拔凉拔凉的,这未免和自己所想象的也差太多了,当初光看字迹,还以为至少也是位君子呢。
这般一对比,愈发希望周少瑜快些出现了,到底是怎么个打算,总得有个说头啊,这般下去,朱淑真可不乐意。
说是屋外,并非是说出了屋,而是待在外间的耳房,没法子,真待到屋外去,才不好解释吧,哪有大婚之日,新郎官在外头罚站的。
是夜,朱淑真又困又饿,好在屋里头还有糕点充饥,至于睡觉,不等到周少瑜过来,哪里有那心情睡觉,正发呆呢,就见窗户被推开,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影飞快溜了进来。
朱淑真嘴角一抽,抑郁了许久的心情之下,忍不住直接小声来了一句:“周郎君动作如此娴熟,莫不是梁上君子之事多了?”
说完朱淑真就后悔了,再抱怨也不是这么说话的么,梁上君子是啥?不就是小偷么,而屋里坐的是人,还是美人,那这小偷偷的,自然也是人了,换言之,采花贼,不管是哪个意思,都是辱骂的意思了吧。而读书人,一般来讲哪里受得了这个?
其实这才哪到哪,古代骂人的方式有许多,其实还蛮丰富的,但再丰富这玩意能和后市比?你说人家一句梁上君子,估摸着还得愣一下才反应,并且觉得毫无被辱骂感觉,周少瑜也不例外,完全没反应。
梁上君子固然有小偷的意思,但后世还可以用来比作脱离实际的人,这就隔的更远了。开玩笑,好歹是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人,什么骂仗没见过,什么经典语录没听过,就朱淑真这话,毛毛雨都不是啦。
周少瑜也晓得朱淑真肯定心情不会好,想也知道,这几日周少瑜压根没在钱塘县,出远门了,等于说了无音讯,朱淑真肯定早急的跳脚了,方才总算露面,可也没机会多安慰,这会儿就算说出什么难听一点的话来,也不会放在心上。
“有美人在,便是做那采花的梁上君子又如何?”周少瑜咧嘴一笑,直接就靠了过去,又道:“方才人多,不得机会,这会儿可让我好生细细打量欣赏一番。”
朱淑真唰一下就脸红了,养在闺中十几年,哪经历过这阵仗,一上来就说要细细打量,多难为情不是,不自觉的,右手微微一个兰花指抬起,脖子一扭偏过脑袋,将手拦在羞红的俏脸前。
这羞人答答的模样真是叫人心里头痒痒,那修长的玉手兰花指微翘,着实有几分赏心悦目,周少瑜嘿嘿一笑,上半身一斜,死不要脸的将脑袋伸到朱淑真的眼前。朱淑真再扭头,下一刻周少瑜那张嬉笑的脸又出现了。
“周郎君……”朱淑真羞的急了,跺跺脚,不依的唤了一声,一扭腰身,索性直接转过身去,不过随后身子一僵,因为周少瑜这二皮脸直接就上手了,直接从后头抱住了她。
朱淑真直感觉心快跳出嗓子眼,有几分甜蜜,有几分紧张,有几分心虚,又有几分兴奋与刺激。
没法子,如果直接就是周少瑜娶的,那自然不会又后几项情绪,但问题现在朱淑真也想到了自己的名头上是赵家妇啊,而且还是新婚之夜,却这般和别的男子同处。虽说周少瑜才是她心里头的如意郎君,可到底身份终究不同么,很有偷人的既视感。
急忙摇摇头,压下心中这种很是荒谬的想法,太丢人了。
“此事是我失误了,不曾想居然会突然提前这么多,仓促之下也没了更好的法子,哎,只能让你先顶着赵家妇的名头过上一阵,其他的,我会解决的。”周少瑜轻声解释道。
朱淑真也没有不信,毕竟赵琛的表现看在眼里,说明周少瑜肯定有在安排什么,只是时间仓促的厉害。只是……
“只是,莫非妾却是要与那赵郎君同处一室不成?”朱淑真很是为难的道,虽说赵琛可以住在外头的耳房,可感觉太奇怪了。再说了,赵家还有赵琛的父母尚在,这见了过尴尬。